墨青帝本就因為墨子憶的囑咐,對碧顏的用意一點都不懷疑。
只是寧太後還有點不喜罷了。
寧嬪一看這態勢,要是自己不說點什麼,恐怕這死丫頭就又僥幸逃了,怎能甘心。
便站出來了。
「朱公公也不是酸腐之人,這沈家若是真得有心要為陛下出力,直接與朱公公說一聲即可,何至于如此費勁的變換裝束,臣妾倒是覺得很奇怪了?」
碧顏無語的斜了寧嬪一眼,這個嬪妃,上次她在慈清宮的時候就處處針對她,現在又死命挖坑給她,真當她是紙糊的?只是不屑于對付她罷了。
墨青帝因為堅信沈碧顏不會有害他的心思,是以對于寧嬪的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反而覺得寧嬪舉動異常。
但是寧太後就不是了,她本就對之前碧顏扮作藥童之時的無禮耿耿于懷,雖然後來知道了藥童是沈碧顏了,但是心里的疙瘩也沒那麼快解開,現在被寧嬪一挑撥,自然是懷疑起來碧顏的用意了。
墨子憶看弟弟的這個小一直死盯著自家娘親不放,也很是火大,要不是礙于寧太後在場,早就出手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了。
「沈家丫頭,你為何進宮?」寧太後語氣不善的問道。
碧顏一看自己被昔日的丫鬟這般責問,就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照著李辛爾之前的說法了。
「是為了幫陛下看病。」
寧太後冷笑,就像寧嬪說得一樣。看病與朱成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煩,定是不懷好意。
碧顏看著寧太後的表情就知道她不。
只是心中很是無奈。現在話是這樣說沒錯。
那是因為墨子青已經好了。
要是之前還沒好,朱成哪有那個膽子敢隨意多帶一人進宮。
「大膽,還不承認,快說,你到底是有什麼陰謀,太後和陛下才可以減輕責罰。」寧嬪趕緊添油加火。
這個死女人真是聒噪,碧顏很厭煩听到她。
隨即反譏道︰「臣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陰謀。難道寧嬪娘娘知道?」臉上全是嘲諷之色。
寧嬪本就有些心虛,她只是感覺終于抓到了這死丫頭的把柄,想要利用罷了。沒想到這死丫頭還是那麼牙尖嘴利。
哼,死丫頭,讓你再得意一會,你以為本宮就只有這麼一點準備嗎?
看著碧顏無所畏懼的樣子。寧太後的心思有些動搖。難不成這丫頭真的只是單環想為皇帝看病。
墨青帝剛病好了,受不得這麼吵,而且他一直都沒覺得碧顏要對他不利,是以就對著寧太後說了幾句勸解的話。
「母後,這丫頭也是救人心切,才有些疏忽了吧,朕怎麼好懲罰她呢?豈不是讓這孩子寒心。」
寧太後本就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只是做太後做久了。見到的都是規規矩矩,阿諛奉承之人。忽然踫到這麼兩個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不免有些失失態,現在墨青帝給了台階,她自然順著要下了。
剛準備說此事算了之類的話,外面就有人請求進來。
「朱成,看看外面怎麼回事。」墨青帝發話道。
安靜了那麼一會,朱成就帶著大皇子墨文清還有一個別捆綁住的人進來了。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皇祖母。」墨文清一進來便對著墨青帝與太後行禮。
「起來吧。」墨青帝說道。
幾人看著被捆綁著的人,都面露異色。
這母子兩今天一前一後的來,到底是要干什麼,不會也是來針對自己的吧,碧顏不由得模模鼻子想到,要真是那樣的話,那自己的臉還真大。
「文南,這是?」寧太後疑惑道。
墨文南與寧嬪視線交接了一下,見寧嬪微微搖了搖頭,就知道了母妃的話沒有起作用。
隨即看著寧太後道︰「回皇祖母的話,孫兒本來就要出宮了,卻撞見這麼個鬼鬼祟祟的內侍不知道在干些什麼,便將人抓了起來,結果一審,卻問出了不少東西。」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墨青帝也帶了精神來听,既然人都被帶到乾慶宮了,想必事情不會小了,面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審出了什麼?」這下寧太後不問話了,換了墨青帝做主導。
墨文南有意無意的往碧顏那里看了一眼,眼楮中隱藏了一絲狠毒。
對氣機十分敏感的李辛爾當即發現了,他也早已想起來了自己沒恢復記憶之前還對這位大皇子動過手,看樣子,這個大皇子還是個瑕疵必報的性子,這是還記恨在心了,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墨文南到沒有自己說,他轉述的話,哪有當事人自己說沖擊力更大,便直接踹了被捆綁住的那內侍一腳。
「說,你方才都對本皇子說了些什麼。」
那個內侍看上去十分狼狽,哆哆嗦嗦道︰「是,今天有人給奴才塞了一包銀子,讓奴才把一個女圭女圭埋起來。」
「什麼女圭女圭?」墨青帝嚴肅道。
墨文南過來,將內侍的外衣扯開,從衣服里面掉出來一個女圭女圭,墨青帝在上面一示意,朱成便上前將女圭女圭撿了起來,一看心中大驚,然後將女圭女圭捧到了墨青帝與寧太後的眼前。
李辛爾視力好,早就將女圭女圭看了個清楚,眼楮一眯,眸中閃過慍怒。
墨青帝一看到女圭女圭臉色就變了,寧太後更是猛地抬起了頭,手直接拍上了一旁的桌幾。
「大膽,是誰指使你做的?」
這女圭女圭竟是一個縮小版的穿著龍袍的皇帝布偶。身上還貼了帶著八字的符咒。
寧太後怎能不怒,怪不得皇帝忽然一下子就病了,原來是有人暗中行這巫蠱之術。歷朝歷代,掌權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巫蠱之術,沒想到這皇宮之中竟有人會使,這不是要造反了嗎!
墨青帝也目光嚴厲的看了。
那內侍在當今地位最高的兩位當權者的威壓注視下,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些。
渾身都戰栗起來。
「還不趕緊招來?」墨文南又踹了這內飾一腳,內侍才語無倫次的說了起來。
「奴,奴才。不,也不知道,是誰。只是看到了樣子,不知道名字。」
廢物,墨青帝忍不住暗罵道。
只看到了樣子,這要如何找起。只能對著一旁的朱成吩咐道︰「去。叫個畫師過來,隱秘一點。」
也只能由這內侍描述,讓畫師畫下來那人的面貌了。
碧顏一听到有人竟然敢拿女圭女圭詛咒自家兒子,就怒了,讓她知道是誰,非把那人千刀萬剮不可!
朱成趕緊出去,帶宮廷畫師了。
那內侍從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在抖。
很快,畫師就被帶來了。
畫師一進來。就感覺到了殿內凝重的氛圍,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他只是皇宮里面的一個匠人。平日里為各位主子花些畫罷了,現在忽然被帶到了乾慶宮,心里本就膽怯了幾分,一感覺這氣氛,自然更加緊張了。
墨青帝讓朱成帶著人去一旁去了。
那內侍也被拉了,在他的描述下,畫師開始勾勒人像了。
因為離得遠,大家也听不到那內侍在說些什麼。
殿內一片寂靜,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
墨子憶也很是氣憤,竟然有人想要害弟弟,他知道是誰肯定嚇死那個人。
想著便飄了,看那個畫師畫出的人像。
剛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慢慢的臉色就變了驚訝,錯愕,憤怒!
好在還記得不能暴露自己。
李辛爾低著頭,面露淺笑,只是那笑可不一般,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呀。
有著墨青帝與太後的雙重威壓,畫師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只用了半個時辰就畫完了。
然後將畫像吹干,折起來,交給了等候在後面的朱成。
朱成捧起畫,走到了墨青帝面前。
墨青帝接過畫像,慢慢展開。
寧太後也湊了過來。
待畫像完全展開,兩人一看都愣住了。
寧太後忽然抓起一旁喂藥的碗,就對著下面的碧顏狠狠的砸了。
碧顏又沒有武功,也沒有想到,一時竟躲閃不及。
只是有李辛爾在,怎麼會讓她受傷呢。
大家都沒有看清,等反應過來,就只听到了碗碎的聲音。
李辛爾已經擋到了碧顏面前,碗被他揮袖打到了一旁。
這忽如起來的異常把殿內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那內侍也終于第一次抬起了頭,都看向了李辛爾這里。
躲在李辛爾背後的碧顏這會才從後面站了出來。
那內侍一看到碧顏的樣子就抖得說了起來。
「是他,就是他給奴才的銀子。」
此話一出,寧太後的臉色更難看了。
連一直堅信碧顏不會害自己的墨青帝臉色都不好看了。
此時此刻,碧顏要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就真是傻了。
她找人害自己的兒子,真是可笑,果真如她所想,這大皇子和他那陰險的母妃寧嬪一樣,今天就是專門來找她麻煩的,她說怎麼這麼巧,這母子兩一前一後的出現。
怒極反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會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寧嬪這種見縫插針的小人怎會錯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忙氣憤道︰「陛下,太後,你們看她多囂張,竟然連陛下都敢謀害,真是罪不可赦!」
墨青帝又受到了打擊,他那麼沈家,自己的哥哥,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丫頭會有害她之心,可是現在呢,他到底還有誰能?
墨子憶怒氣大漲,若不是李辛爾對他使了眼色要他忍著,墨子憶絕對會爆發的。
對于碧顏的大笑。寧太後更是氣得不行了。
「好個無法無天的逆犯,來人,把這逆犯押到天牢,等候處置。」
「是。」
馬上有人進來拉著碧顏下去。
墨子憶就要上前,再次被李辛爾攔住了。
李辛爾作為一同前來的人,自然也有嫌疑,兩人被一同帶了下去。
經過寧嬪母子身邊的時候,母子兩人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人都被帶下去了,墨青帝的怒氣有所下降,忽然覺得今日的事情未免有些過于蹊蹺了,其實他還是不沈府的人會對他不利。
尤其是自己的兄長,他口口聲聲說過那沈家丫頭是與母後有淵源的人,怎麼會害他了,又為何要害他呢?
看著下方的寧嬪母子,不免帶了些狐疑之色,這母子兩看沈家丫頭不順眼,他也是知道的,會不會是故意陷害,可要是這母子兩做得,他會更加傷心。
一個是他的嬪妃,一個是他的兒子,為了謀害他人,竟連巫蠱詛咒他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嗎,若真是那樣,這母子兩也太狠毒了些。
不管事情是沈家丫頭做得,還是自己的兒子做得,墨青帝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反而越發沉重起來。
事情終究是要查的,不管是誰做的,總要對大家交待清楚。
「皇兒,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兩個逆犯!」寧太後生氣道。
墨青帝掃了一眼還站立在下面的寧嬪母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陛下。」
「是,父皇。」
母子兩一同離開。
「朱成,把這個內絲帶下去,看好了,切勿有任何閃失。」
「是陛下。」
這個內侍是很關鍵的人證,一定要保護好了。
做完這些,才看向一旁等候回答的寧太後。
「母後,兒臣實在疲倦的厲害,這事稍候再做決定吧。」
寧太後這也才想起來,墨青帝大病初愈,想著人都已經抓到了,也不在乎這麼一時半會的,還是墨青帝的身體更重要,便囑咐墨青帝好好休息,就回自己的慈清宮去了。
墨子憶一直跟著押送的人,直到了天牢。
碧顏與李辛爾被直接關到了天牢最深處。
牢房的門關上了。
獄卒離開,墨子憶才現身出來。
因為這天牢最深處是關押行刺謀逆這樣的重刑犯的,又哪里來得那麼多重刑犯你,所以旁邊的許多牢房都是空的,墨子憶這才敢直接出來。
看著淡定的李叔叔,還有面露譏諷的娘親,墨子憶問道︰「娘親,李叔叔,你們為何束手就擒,連辯解一下都沒有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