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樓,京都幾個有名的高級會所之一。
此刻在軒樓的高級包間中,坐著三個人,兩位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老者相對而坐,年輕人態度不卑不亢的坐在一旁,似乎沒有絲毫尊老之心。
「你可是稀客啊!」其中一位老者抿了一口上好龍井,不咸不淡的說道。
另外一位老者,看起來雖像是老態龍鐘,風燭殘年般的程度,但你仔細看他的雙眸,里面充滿了精芒。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不然的話,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親自來到這個龍潭虎穴。」
老者的語氣也絲毫沒有驚慌,不過此刻他過來卻的確是為了一件火燒眉頭的大事。
對面的老者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這個老家伙啊,你們司馬家族這次的事情可不小啊!就算是找到我白家來,也不一定有辦法。」
對面的老者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感到不悅。只不過,他間,眉頭也是緊鎖。他的回答之中充滿無奈,像是真的束手無策般。
「哼,白破局,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裝了吧?我司馬家在十五年前幫你的忙,如今也該還了吧!你別忘了,不是我司馬家族的話,你白家的地位也許早就被唐家給取代了!」
司馬言忍耐不住了,不是他心性不定,而是這次的事情來的太突然,甚至來的有點詭異。
司馬去金海的第一天,就被周家的那個小子給狠揍了一頓。原本司馬家族是準備立刻動用京都的力量,將周家徹底在金海給抹去的。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也是令司馬家族舉族震動的消息。
上方忽然派來一位軍部秘書,直截了當的告訴司馬言,金海的周家與京都的唐家,一個都不能動。
其他的話,這位秘書沒有多說。不過都是模爬滾打過來的,若是連這點話都听不明白的話,那司馬言也就枉然做這京都三小杰之一的家主了。
軍界,這是一個讓商界之中的人感到恐懼的存在,也是神秘的存在。一般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動用軍政的力量來給商界之中施壓。
這一次,它來了!
軍部秘書沒有多說,僅僅只是交待了那麼一句就走了。當司馬言看到秘書肩膀上佩戴的軍餃,心中的一切怒火就都給壓了下去。這個秘書的軍餃是個少將,也就是說,他的主子起碼是個中將,甚至是個大將。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主子也許是個軍政兩界的大人物。要知道,不是誰都能擁有一個少將的秘書。
秘書走後,司馬家族一片死寂。
誰也想不到,小小的周家,竟然有這麼強硬的背-景。司馬家族從京都底層爬到如今這個地位,更能明白這其中的殘酷。但,司馬家族不願意就這麼忍氣吞聲,就算是軍界來人,也不能!
軍、政、商三界之間的聯系都是十分微妙的,誰能把握這其中的微妙,誰就能夠在這三界之中鑽著空子自由來往。顯然,司馬言打算試一試。
因此,司馬言獨自來到了京都三小杰之首的白家這,軒樓正是白家的資產。
可以說,若是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司馬言是絕對不會親自出面的。如今,他卻是不得不親自出馬。
白破局坐在一旁,沒有,雲淡風輕的抿了一口茶,依舊沒有的意思。
「司馬老爺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們白家從來沒有讓你們司馬家族白幫忙。難道說,前幾次的合作中,你們司馬家族獲得的利益還少?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道理,司馬老爺子要比我這個晚輩更加清楚吧?」
坐在一旁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的樣子長得很是英俊,這種英俊和司馬的不同。這個年輕人眉宇之中透露的是睥睨天下的氣勢,跟司馬眸中展現的智謀自信不同。若是說眼前的年輕人是一把屠龍刀,那司馬就是一把舉世無雙的匕首。
一個明,一個暗!
一個手段強硬,一個智謀絕佳!
司馬言看了一眼年輕人,冷哼了一聲,緩緩說道︰「白昊,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誰不知道你白昊的能力,十七歲就列入繼承人的位置,靠著一身鐵血本事,在白家第三代之中如魚得水,聲望中天。」先是夸贊了一番後,司馬言話鋒一轉,「不過,在白家,你暫時的分量還太輕了。如今我司馬家族找你白家幫忙,你們白家難道見死不救?」
聰明人總是能夠明白應該把話說到什麼份上,就像之前的少將秘書,他沒有說司馬家族若是不听的話後果會是如何。不過他身上的軍服就已經替他很好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司馬言也是如此,他沒有說白家這次見死不救的後果。但,就憑著白家與司馬家的關系,這次司馬家若是忍讓的話,自然是沒事。但他要是執意要出手,被軍界那邊找麻煩的話,他也一定不會放過白家。
狗急跳牆,兔急咬人!
很明顯,司馬言就是在告訴白昊這個道理。確切的說,他是隔空傳話,說給坐在他對面的白破局听。
「哈哈,司馬老弟,何必要這樣。我們白家不是不幫,只是有點難。你也知道,這軍界的事,我們這些商人一向不好去觸及。搞不好的話,還會惹得一身騷。」白破局和司馬言打起了太極。
這下,輪到司馬言沉默了。不是無言以對,而是因為白破局說的沒錯,軍界的水太深,很多時候不是能夠靠錢解決的。這點正因為司馬言明白,才會投鼠忌器,不敢動手。白破局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這件事,白家不是擺不平,而是需要點好處。
自己的外孫被廢,自己最為驕傲的孫子也被人揍了!
更讓司馬言感到氣憤的是,這兩件事還都是同一人所為,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螞蟻。這只螞蟻對上司馬家族這只京都大象,做起事來囂張至極。若是這次他司馬家族保持沉默的話,那就無異于是承認了這次被打臉!
這樣的是,司馬言咽不下這口氣。
當初,他們司馬家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司,最後還不是把他們的「老板」唐家給擠了下去。這一次,司馬家族受了這麼大的屈辱,要是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的話,司馬家族今後在京都還怎麼成為京都三小杰之一。
「說吧,你們白家想要什麼?」
司馬言妥協了,他們這樣的大家族要的就是一個臉。如果這張臉都保不住的話,那他司馬家族就算是京都最大的家族,也會讓人恥笑。試問,若是隨便一個小家族就能夠對他司馬家族動手的話,那它司馬家族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白破局似乎是听到了什麼天籟之音般,一張皺的恐怖的老臉,像是湖水驚起一圈漣漪般綻放開來。
「司馬老弟也知道,我們白家是重工業為主。不過現在,重工業很多都被軍界的那些老東西給緊緊握在手中,沒有渠道,我們白家的生意很不好做啊!」
白破局一臉為難的樣子,白昊听到自己爺爺說的這話,臉上的笑容也同樣燦爛。每當白破局這麼笑的時候,白昊就知道,白破局要獅子大開口了。
司馬言也是個聰明人,听到白破局的話就已經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麼。此刻他心中無異于在滴血,白破局說的話完全就是放屁!
他白家在軍界的勢力也不小,不然的話,他的重工業根本不可能發展得起來。也正是這樣,白家在京都的底氣很硬,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司馬言才來找白家。
若是白家在軍界沒有人的話,他也不會來找白破局。
「我知道,那你們白家想要多少?」司馬言問道。
白破局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起來,眼神如同接近獵物發起致命一擊的樣子,篤定答道︰「我要你們司馬家族日化方面的百分之十的市場。」
「什麼?!白破局,你也太過分了吧!」司馬言整個人氣的站了起來,喝道︰「百分之十的市場,這百分之十的市場足以抵得上你白家重工業的百分之六七了。如今,日化的前景越來越廣闊,這百分之十的市場,今後很有可能成為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的利潤!」
司馬言不得不氣,白破局的這口咬的實在是太大了,這是在要他司馬家族的命。這百分之十的市場,對司馬家族來說不算什麼,但給了白家,就無異于讓它又壯大了幾分,在金海,它的實力就更加鞏固了。
被司馬言這麼說,白破局的表情自始自終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白破局明白一個道理,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故意加大了籌碼,若是司馬言在听到這句話轉身就走的話,他或許就要降低籌碼。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要司馬言沒走,這筆交易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司馬言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提高期望中的籌碼,成功的話大賺特賺。失敗的話那也可退讓,賺取應得的部分。
這就是博弈之道,商人之間的博弈之道更加如此,也更加的刺激。一贏或許贏得金缽滿盤,一輸也許就是傾家蕩產,沒有絲毫的同情可言。
就算明白這個道理,司馬言也還是不肯走。他在賭,這是一個很大的賭博。
這個賭博的賭注就是,用司馬家百分之十的日化市場,來換取唐家三分之二的市場。
司馬家咽不下這口氣,不僅僅是為了司馬家族的顏面,還為了唐家。只要這次白家能夠將事情擺平的話,司馬家族失去的,就在唐家身上加倍索取。
整垮唐家,吞並掉他三分之二的市場,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市場就算給白家,司馬家也還是賺了。到那個時候,司馬家就等于是壟斷了整個日化市場的百分之九十五,就算白家有剩下的百分之五的市場,最後也還是會被司馬家族給吃掉!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豪賭!
贏,能夠讓司馬家徹底鞏固京都三小杰之二的地位,起碼往後五十年都不會動搖。輸的話,司馬家要付出百分之十的日化市場。
富貴險中求,司馬家族當初就是靠這個奠定如今的地位。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夠將這件事情給擺平。」司馬言肯定的答道。
「哈哈!」白破局大笑,道︰「好,司馬老弟放心,這件事一定給你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