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辰明白了這個道理時,一臉的愧疚,對著觀劍人說道︰「前輩……」
觀劍人搖了搖頭道︰「既以如此,我從此便不再觀劍。」
周辰心中更是不忍,「前輩失去了一條臂膀,讓周辰如何賠得起?」
觀劍人笑了笑道︰「師弟啊,如若不是你趕回來,恐怕我的這條命早已不在,若非是你,恐怕此刻我已經死了。」
周辰搖了搖頭道︰「師兄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
觀劍人看著周辰道︰「這把劍我已看了這麼多年,如今也該放開去尋找自己的大道了。」
說罷,觀劍人掙扎著坐了起來,對著周辰道︰「既你才是這把劍的命定之人,那麼這把劍從現在開始,便是你的了。」
觀劍人話音剛落,便用那一只殘存的手一把抓起長劍,放在周辰的手上︰「劍給你,但——我卻要你入我門派,侍奉我教派的先祖,實時祭奠,斷不可廢。」
周辰自然應允,在他的身上,自然不怕拜入他門,故而周辰單膝跪地,口稱了一聲︰「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
觀劍人看著周辰面露笑意,隨著藥力的發作,臉色也漸漸地紅潤起來,當即說道︰「師弟不必行此大禮,既然已正式決定拜入我門中,那便是與我同輩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三師弟了。」
周辰點了點頭,拜入這觀劍之人的派別,周辰心中亦是甘之如飴,這俗世的身份他豈在乎?這身份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既要追逐這世間的大道,那麼便要有舍有得,自然是要舍棄俗世的繁華。
觀劍人仿佛看穿了周辰的心思,對著他說道︰「師弟不必妄自菲薄,你既有此能力,那麼便用你手中的能力和資源造福更多的人,這本就是大道之行也。」
周辰聞言,更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似乎多年以來,周辰一直利用自身的醫術來輔助修煉,雖進境不曾有多少,但其深知真的其中的利害,周辰心中此時還有什麼夢想未圓?想必也只有這一點了。
探尋古老的修煉高手是周辰的夙願,那麼振興這醫術又何嘗不是?自古便有著千家之秘萬家之源的醫術,又怎能允許它沒落下去?
周辰捫心自問,或許到了自己該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現在他的家族已經傲視群雄,而自己手中的鬼面軍亦是這世間一等一的精銳,說起來,周辰這些年的目標已經逐一的做到,無論是為了家族還是自身,他都應該做點什麼,而其中最應該做的,便是為了他自己。
周辰對著觀劍人說道︰「師兄因我損失一臂,我定然想辦法將師兄的臂膀接上。」
觀劍人笑著又搖了搖頭︰「獨臂與雙臂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便是有無大道之心。」
周辰汗顏,但隨即繼續說道︰「師兄是用劍之人,且師兄的慣用手是左手,弟定當還給師兄一個完整的雙臂。」
說罷,周辰對著門口的鬼面軍說道︰「取我的一整套銀針來。」
周晨心意已定,他自然不能看著自己的師兄此後的一生之中只有一只獨臂。
原來,在周辰的房間之中,還有著一整套的銀針,周辰身上的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若要接上這筋脈,要比先前治療喬治要困難得多,周辰將觀劍人扶了起來,靠在背後的牆壁上,隨即對著他說道︰「師兄且捎待,我就這就為師兄醫治。」
先前的那一劍是齊根將觀劍人的整條臂膀切下,故而傷口甚是平滑,此刻雖已止住了血,但依然能夠看到他的臂膀中的血管仍舊在微微的跳動,由于被切下的時間並不長,故而周辰才有足夠的信心將此臂膀接上。
只看周辰在這一刻,手中拿著銀針,先刺入觀劍人的周身大穴之中,將他的血脈封閉住,過了片刻,鬼面軍走了進來,將周辰那一套完整的銀針放在周辰的面前。
周辰笑了笑道︰「師兄,我要開始了。」
讓其忍住疼痛的話自然不必說,觀劍人擁有如此的劍術造詣,其心智和忍耐力都異于常人,或許這點疼痛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周辰將銀針一一的取出,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刺穴,周辰深呼了一口氣︰「血脈暫時都已經封住了,師兄,接下來我要給你接上臂膀。」
說罷,周辰將那只斷臂上的污濁清理干淨,隨後手掌劃了一個圓圈,只看他此時的手掌之中泛著淡淡的白氣,繼而手掌便已火熱無比,猶如那烙鐵一般,觀劍人看了一眼周辰,繼而說道︰「你只管開始,莫要管我。」
周辰點了點頭,首先這斷臂要如何才能接上?周辰要將每一根筋脈和血管通通連接,隨後便是將那斷臂的傷口縫合,周辰手中的暗勁進入這斷臂之中,下一刻的功夫,周辰的手中熱量已經進入他的斷臂游蕩,將破損的血管和筋脈逐一的修復,這是一個漫長而浩大的工程,幸而周辰昨夜休息的不錯,如若不然,又豈能這麼輕易的再度使出龐大的真氣來。
一根、兩根……八根……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辰已不知堅持了多久,他的汗水順著額頭滴落下來,落在地上,而周辰在這一刻,卻是全神貫注,絲毫都不敢馬虎,一根筋絡的搭接不順暢,就極有可能影響到整條手臂的機能,周辰自然知道這其中有著多麼危險。
時間一點點的,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周辰將這最後一根血管搭接好,用真氣催化血管的外壁,隨後一只手抓住觀劍人的臂膀,笑著說道︰「總算是完成了,下面我要把你的骨頭接上。」
觀劍人點了點頭,卻看觀劍人的鎖骨處已然斷裂,但這切口實在是太過于直平,並不好接,周辰只得說道︰「師兄,我要開始磨骨了。」
「嗯,你只管信手施為便罷。」觀劍人緊蹙著眉頭,一聲不吭。
周辰喘了口氣,略微的休息了片刻,這才繼續開始,周辰用手中的小挫,一點一點的磨掉觀劍人斷臂上的骨渣,隨後再磨鎖骨,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將觀劍人斷裂的兩處骨頭,磨成上下斜坡之狀,如此一來,不但骨頭的長勢良好,而且恢復也快。
但這觀劍人此後,終究是左臂的臂膀要短上一塊,這並不妨礙。
周辰仔細的磨著骨頭,確定好骨頭的接縫,周辰提起一口起來,手中的熱氣再度浮現,速後,便是將這骨頭的一點點的接上,手中拿捏著力道,將熱度保持在催生骨質快速形成的標準上,長時間的真氣流轉讓周辰有些後力不濟。
周辰一咬牙,再提起一口氣來,對著觀劍人,手掌之中熱力再一次迸發,隨後便是穩扎穩打,靠著時間,當周辰感覺到觀劍人臂膀之上的血肉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合,終于放下心來,再過一會兒,也許就該進行縫合的步驟了,周辰頂著翻江倒海一般的眩暈感,終于在他大汗淋灕之際,將這斷臂完全的接上。
「取線來!」周辰虛弱的喊道。
鬼面軍士兵听聞,急忙雙手奉上,這不同于西醫的手術線,而是古老的縫合線,乃是用植物的縴維制成,十分堅韌,且隨著傷口的愈合,這縴維線會慢慢的淡化,最終被人體所分解。
周辰強忍著頭暈目眩,隨著一點點的縫合,周辰已不知縫了多少針,當最後一針縫合完畢時,周辰如釋重負,一頭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
「呼……總算是完成了。」
觀劍人看著周辰滿頭大汗的模樣,開口說道︰「師弟,你醫術如此高明,為何體內真氣如此之少?」
周辰苦笑道︰「我一直堅持用藥力淬煉體魄,如今這藥力尚未挖掘完整,藥力反而阻礙了我體內的氣息流動,只待每突破一層,便可沖破桎梏一點,說起來,這也是用藥的積弊啊。」
觀劍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隨即說道︰「我有一法,或許可以解師弟的難題。」
周辰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繼而問道︰「敢問師兄,是何等法門?」
觀劍人笑了笑道︰「是我們中的吐納呼吸法,與當今世上的不同,當今世上的呼吸法大多是順著周天循環,進行吐納,而我門中的則是先入筋脈後入周天,如此一來,你便可沖破束縛。」
周辰心中歡喜道︰「當真有如此法門?」
觀劍人一只手扶著自己的斷臂,淡淡的說道︰「那是自然,你且去休息,明日我便傳你口訣法門。」
說罷,只見他活動了下那一只斷臂,驚得周辰大呼︰「師兄別亂動,傷筋動骨百日方好,你切莫不可德再動了!」
觀劍人活動完過後,一臉大喜道︰「想不到師弟妙手竟至如此高明的境地,我這一條斷臂已能活動自如!」
只看他暗暗地提起一口氣,便想要將自身的氣機注入這條剛剛接上的斷臂之中,隨著真氣的注入,這一條臂膀更加的鮮活,活動起來也絲毫不費力氣,然而剛剛縫合好的傷口上滲出了一點血。
周辰抬起手來,手中真氣輕輕地放在他的臂膀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只看白氣氤氳,周辰嘆了一口氣︰「這段時日,且不可再修行,若是被我發現,定不饒你。」
觀劍人一愣,隨即笑道︰「師弟當真是好氣魄啊。」
周辰也是一愣,隨即訕訕笑道︰「這麼多年了,已經習慣這麼了。」
觀劍人絲毫不在意︰「師弟速去休息,今日我看你已經到了極限,不過似乎比昨日有些增長。」
周辰心中一陣暗笑,怎會不增長?昨日自己可是尚未到達極限,只是疲累,今日可是揮霍空了體內所有的氣機,不知要休養幾日才能好。
拜別觀劍人,周辰心中愈發的明朗,看著手中的長劍,周辰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好似自己與這劍存在著某種聯系,就好像似曾相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