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們去看看,剪彩儀式要開始了。」周辰心中雖然高興,但對這剪彩儀式其實沒有半分的興趣,這不過是形式主義,恐怕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吧?這麼大的動靜,也想來沾沾光?算成是自己的政績?
然而現場的情況卻比周辰之前所想還要復雜的多,只看形形色色的人群圍繞在慈善院的外側,甚至工作人員已經搭好了彩色棚子,主席台上的音響設備已經調試完畢。
看到周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親切的走上前來,跟周辰寒暄。
「周老弟,你這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我的臉上也有光。」開口說話的正是小城的縣長,這一次慈善院的建成自然算到他的政績當中,並且先前的災禍是天災,雖然會稍微對仕途有一些影響,但斷然不會很大,加上這抗洪救災的任務在肩,慈善院又已經迅速的建成,這一下,恐怕他這個縣長當不<久就要調到市里去了,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周辰心中十分厭惡,但卻又不能得罪,誰都知道,在官場上有一條隱性的規則,那就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縣長雖小,經此災禍之後恐怕會步步高升,新城的建設自然有著他一份功勞,雖然這人並沒有出什麼力氣。
但這就是目前的現狀,也算是因禍得福,周辰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慈善院能夠建成多虧了書記你給予的幫助啊。」
客套話誰都會說,但周辰這句話卻是說到了那縣長的心里去,絲毫沒有在意周辰話中存在著另外一層意思,或許也是佯裝不知,縣長笑的更加燦爛,勾肩搭背的與周辰稱兄道弟,「周老弟客氣,以後要是有什麼事能用得著我,盡管開口!」
周辰十分恭敬的看著縣長,寒暄道︰「那是自然,到時候要是麻煩老哥,你可別不認我。」
「哪里哪里,周老弟的大名天下誰不知道?我哪里敢不認,巴結都來不及呢。」縣長說起客套話也是一套接著一套,但周辰卻是受不了了,草草幾句結束之後,周辰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長舒了一口氣。
實際上,周辰並非是怕跟官場中人打交道,只是在商戰之中周辰看得十分清楚,這些官場人就算是能夠因為一時的利益而結交,最後的結局也都不會太好,若是交朋友,就該放下彼此的身份,哪怕是身份不對等,也應放下。
周辰看著這慈善院,不由得又叮囑劉健幾句︰「慈善院一定不可以交給外人,我們要自己把它牢牢地抓在手中,我們寧可賠錢,得不到支持,也要把它抓在手里!」
周辰的這話說的沒錯,慈善院本來就是一塊人人都盯著的肥肉,若是它能夠產生利益,這各方人士豈能不眼巴巴的盯著?
然而觸犯利益共同體的後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不能和光同塵,那麼就只有被利益集團徹底的遺棄,不踩上幾腳都是手下留情,高抬貴手了。
周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自然知道筒夾們的丑態,這些人本就是天生的爭權奪利之命,為了權力,為了金錢,又能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當下,周辰便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叮囑過劉健過後,心中才稍稍的安定了下來,自己一心一意為孩子們建造的樂園,怎麼能夠交到別人的手上?
隨著禮炮之聲震耳欲聾,在這災區的一片慘狀之中,禮炮的聲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這並不妨礙這些當權者的爭權奪利之心,這麼一大塊肥肉,你不跟眾人分一分?怎麼說得過去?
接下來便是無聊的講話,就好似是一場無聊的月兌口秀,站在高台之上的惺惺作態周辰看得很清楚,但不會去戳破,這就是官場的必要技能,沒有人會去說。
輪到周辰上台時,周辰故意遲疑了片刻,這才登上高台說道︰「今天建慈善院,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些苦命的孩子們,在這里他們就是他們的新家,我所做的十分微薄,能給這些孩子們的也十分有限,但我希望這些劫後余生的孩子們,能夠得到社會各界的關愛,給予他們重新站起來生活的信心和希望!」
緊接著,周辰環視眾人,繼續說道︰「慈善院的目的,很單純,我會一直為慈善院注資,供給來自于各地的苦難孩子,使他們在這里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最多的正常,最健康的心態,以及一顆對生活永遠不失去信心的希望!」
周辰的希望自然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只是這掌聲當中有著欽佩、有著冷眼旁觀,更有著等著看笑話的人,周辰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十分明白,慈善院是給孩子們的,並不是某一個人的,周辰不允許這些人插手干預,更不允許這些人拿慈善院來做文章,這些孩子很單純,周辰自然不希望他們也被人利用,作為爭權奪利的籌碼和表達政績的方式。
在場的人神色不一,恐怕心中都想著的是自己的那一點私利,慈善院是一塊好大的肥肉,但這塊肉周辰已經明確的拒絕和別人分享,那麼從此刻開始,周辰便有了一大批的敵人,這些人對于周辰而言,都是不小的阻力。
這也正是周辰為什麼不願意跟官場眾人打交道的原因,一言不合,他們便可以用手中的權力去限制你,且還明目張膽,口中與你稱兄道弟,背地里卻盤算著怎麼把你整倒,換取最大的資源。
周辰忍無可忍,對于其他,他都可以容忍,有什麼事情也自然可以沖著他周辰來,只是不要為難這些孩子,若是誰敢觸踫這個禁忌,周辰定然會讓他後悔當初的決定!
剪彩活動很快結束,隨之而來的便是歌舞聯歡,災情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月,人們也從悲戚的氣氛當中逐漸轉變過來,周辰所期望的便是徹底更改這一片悲傷的歷史,用新城來畫上一個句號,給予這個小城一個全新的開始。
可以看到的是,橫跨江河的大橋已經開始營建,此番負責大橋營建的自然是周辰的周氏集團,不計得失,更不會賺取錢財,這是周辰的良心和底線,也是周辰賴以生存的法門,該給予的時候就要給予,該索要的時候就索要,周辰從不會拖泥帶水,同樣,出手也絕不會含糊。
此處一片笙歌,周辰揉了揉已經發脹的太陽穴,站在慈善院後院之中的台子上,酒宴就在前院,周辰淺嘗輒止,飲了幾杯,便來到了這里。
瑪麗亞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了周辰的身後,給他披上一件風衣︰「天冷了,還穿的這麼單薄,是想病了然後讓我照顧你?」
周辰嘿嘿一笑,伸手握住瑪麗亞柔若無骨的小手,過了良久,才開口說道︰「瑪麗亞,你說這些人到底煩不煩?」
瑪麗亞看著周辰的眼楮︰「他們不會煩,身處其中自然樂得自在,或許他們這麼做已經成了習慣,又或許他們覺得這樣做很符合身份,難道現在的社會不就是這樣嗎?」。
瑪麗亞的一番話徹底讓周辰醒悟,果然如此,原來竟是這樣荒謬,在他們的眼中自然會習慣這樣的生活,只是這些隱藏在客氣之後的話,卻是血淋淋的教訓,今天有人倒下,明天便又會有人補上來,權力的傾軋和斗爭永遠都不會停止。
周辰淡淡一笑︰「果然是我想多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君子,既然沒有,那也就免不了紛爭,你說是吧,瑪麗亞。」
瑪麗亞站在周辰的身後,伸出手來抱住自己心愛的男人,臉頰貼著他的背脊,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對,所以我們萬萬不能變成那個樣子,尤其是你,你的心會不會因此而動搖?」
周辰苦笑一聲︰「他們這樣做我很反感啊……要是他們準備動慈善院,非想要分一杯羹的話,我倒是不介意送給他們一片鮮血淋灕。」
說完,周辰拉著瑪麗亞,就在這後院當中的石凳上坐下來,看著瑪麗亞精致的臉頰和婀娜多姿的身段,深情說道︰「瑪麗亞,我們結婚吧。」
「瑪麗亞,我們結婚吧。」這一句話就如同一個魔咒,瞬間傳達到瑪麗亞的大腦之中,和周辰結婚?其實這是瑪麗亞的心中所想,更是瑪麗亞的願望,更跟周辰在一起,便是瑪麗亞此生最為幸福的事情,當這話從周辰的口中說出來時,瑪麗亞有著片刻的失神,好似听錯了一般。
緊接著就看到周辰的笑意盈盈︰「他是認真的!」瑪麗亞心中如是想到,但當這個消息真正到來的時候,瑪麗亞還沒有什麼準備,確切的來說,她此刻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周辰早已經猜到了瑪麗亞的反應,甚至在周辰的預想當中,瑪麗亞或許還要吃驚些許,瑪麗亞怔怔的看著周辰︰「你是認真的?」
「當然,我當然是認真的,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周辰此刻的表情十分嚴肅。
瑪麗亞心中蘊藏著巨大的喜悅,這個結果她已經等了好久,終于這句話從周辰的嘴里說出來了。
而周辰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對瑪麗亞有著最單純的好感,並且從瑪麗亞在危難之中追隨他開始,他就已經想到要為瑪麗亞準備一個名分,堂而皇之的名分!一個能表達周辰真正情感的名分!
「嫁給我吧,瑪麗亞。」當周辰單膝跪地的那一個剎那,瑪麗亞幾乎本能的想要逃開,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就算是她平素里再平淡的心緒,此刻也是波瀾起伏,只看她胸脯劇烈的聳動著,好似在這一刻,就連呼吸都有一些困難。
周辰就這樣單膝跪地,等待著瑪麗亞,然而周辰的手中並沒有鑽戒,饒是如此,瑪麗亞強行壓下自己心頭喜悅和震撼,淡淡的說道︰「好,我願意。」
就在這時,前院的嘈雜之聲已經朝著後院蔓延過來,便看一個人走了進來,看著周辰和瑪麗亞︰「周老弟,這就是弟妹吧?快點到酒宴上來,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