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管理室里,羅世亨帶來的幾個警察逐一檢查著堆積如山的記錄,其中一個望著面前快掩埋掉他的文件,苦著臉說道︰「老張,這里只是最近三個月來的記錄文件,羅頭讓咱們檢查最近2年來的文件,就算是有50個人一起檢查,恐怕都得耗上一整年才能看完,羅頭才帶了咱們4個人來,是打算讓咱們在這里待上一輩子啊?」
旁邊的老張頭也不抬的說到︰「呆一輩子?美得你呢!就算羅頭答應,這泰國的官兒也得答應啊!你沒看他們的臉色啊?才呆了不過一天,他們就滿臉吃屎的樣子!」
說完,老張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低聲罵了一句。
這季節本來已經有些涼了,可因為檔案管理室不通風,時間一長,感覺異常的悶,不動還好,一動就滿身的細汗。平日里面,這里的空調都是24小時開放著的,只不過人家主人對這群冒然來訪的人並不待見,因此故意關掉了空調。
被派來接待羅世亨等人的巴頌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轉頭看向羅世亨,卻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羅世亨的肥臉此時漲的通紅,仿佛中暑了一般。
「羅隊長,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舒服你就不要堅持了,我帶你回房間休息。」巴頌趕忙說道,他接到的命令是冷落這群華夏人,僅提供最低限度的支持,可如果羅世亨等人在他們這里遇到了危險,那就會演變成外交事故,巴頌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巴頌愕然的抬起頭,飛快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說道︰「沒有啊,怎麼了?」
巴頌又小心的打量了一番羅世亨的表情,不確定的道︰「羅隊長真的沒事兒?那你怎麼滿臉通紅?」
羅世亨不好意思的模模頭,揚了揚手里的東西︰「剛剛看得太入神,結果忘了喘氣,憋著了。」
巴頌露出感慨的神色,欽佩道︰「羅隊長真是太敬業了,不過也要注意身體啊,這些檔案哪能是一天就看完的。」
羅世亨道︰「檔案?我沒有看檔案啊。」
巴頌一怔,看向羅世亨手里的書,這才發現他拿的檔案里面是個手機︰「羅隊長是在跟同事交流案情?莫非羅隊長發現毒販的線索了?」
羅世亨搖搖頭,曖昧的沖巴頌招招手,把手機給他看︰「案情有什麼好看的,我看的是極品……」
巴頌往手機看去,就見手機中一片肉花花的顏色,畫面一閃,赫然是一副旖旎的場景,女主角在不停扭動著未穿衣服的嬌軀,旁邊一個猥瑣男人正在她身上聳動,一條耳機線沿著手機到了羅世亨的耳朵里,巴頌的臉一紅︰「羅隊長,你……」
羅世亨手放在嘴上噓了一下,偷偷的說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資源,這女演員最近超級火,你瞅瞅這身子,前凸後翹,簡直就是極品,還有這聲音,咱們一起欣賞?要是巴頌你看的不過癮,我過會兒把U盤借給你一晚。」
巴頌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道︰「這……算了,算了,本人已經結婚。」
羅世亨搖著頭嘆了口氣,道︰「可惜了,想要找個同道中人真是相當難啊,不然還能討論一下劇情,可惜,可惜啊。」
巴頌疑惑的說道︰「羅隊長,你的手下都在忙前忙後,難道你不著急這些檔案限期內看不完?」
羅世亨瞥了一眼︰「我當然著急,可是我眼神不好,萬一查漏了怎麼辦?」
明明應該對方著急的事情,如今卻變成了自己瞎操心,巴頌心里面吐槽了一聲,一邊用力扇著扇子一邊說道︰「羅隊長,鬼雄山是兩國邊境口,實在太過敏感,如今瞞著民眾讓你們調查已經是配合了,這事情連我們總理都有關注。」
羅世亨嘆了口氣,將手機放了起來。他明白巴頌話中的隱意,來調查毒商線索這件事情,看似對雙方都有利,但是對嶺南毫無疑問利益更大,因此泰國這邊人心里多少會有些不平衡,不過放在鬼雄山這單一的地方,就不同了。
羅世亨只調查鬼雄山,就代表著他懷疑此地和毒商有內幕交易,一旦查到了線索,就說明鬼雄山有勾結毒商的人,這一下就等于懷疑了所有鬼雄山的官員,巴頌這群人沒有打他一頓,羅世亨心中已經求神告佛了。
巴頌又道︰「所以,限期內,我們絕對會配合你們調查,但是限期到了,你們沒有查到線索,到時候可別賴著不走,不然我會將這事情捅出去,我們反正是清白的,頂多受點責罵,可你們回到國內會有好日子嗎?」。
羅世亨眉頭一皺,看著巴頌臉上的笑容,無奈的道︰「閣下說的是,其實這個苦差事我本來也不打算做的,只是上面看我不順眼,才有人將這事情推給了我。」
巴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個滑頭胖子給說服了。心頭壓力放下,巴頌頓時就感覺到這房間的悶熱難以抵擋,趕忙起身,往外面走去,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回頭道︰「羅隊長,我記得你們應該還有一個人呢,咱們可是說好,只準調查檔案室的。」
羅世亨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那個人啊,他生病了,在房間里面休息呢。」
晚上八點,檔案室的大門緩緩關上,燈光熄滅,羅世亨等人一臉疲倦的走進酒店,他們住的是一套院子,幾個人獨門獨戶,而在四周都是本地官員的房子,正好將他們給圍在中間。
隱藏在幾個民居中的視線看著羅世亨進入房間,收回了視線,笑道︰「走吧,他們在那屋子里蒸了一天的桑拿,想來也鬧不出什麼亂子了。」
「哼,還敢將主意打到泰國,真以為咱們老大沒有想到這點嗎?讓他們受幾天罪,滾回嶺南再算賬。」
說話間,兩人走出了房間,房中的燈關上了。
羅世亨剛進房屋,就見到周辰一臉愜意的喝著茶,不由得吐槽道︰「周兄,你再不調查出來結果,我這身肉可就蒸熟了。」
周辰這幾天一直都在鬼雄山外面秘密調查。
「檔案有什麼線索嗎?」。周辰給他倒上一杯茶,問道。
「有個屁,那些檔案肯定是被偽裝過的,要能調查出問題才有鬼。」羅世亨冷笑一聲。
周辰笑道︰「和我們的猜測一樣,這群毒販果然在官面上有人,他們早早就知道了我們要來的信息。」
提到這,羅世亨氣得臉一抽一抽的,憤怒的道︰「這幾天那個巴頌,越來越囂張了,前幾天吃的東西好歹還照顧我們的胃口,可現在干脆就是冷食冷水,檔案室又一悶熱,我看他是巴不得我累死在這。」
「你死在這,他們也月兌不了干系,他們只是想讓你受挫而已。」
周辰笑著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小瓶,遞給了他︰「等明天再進入檔案室,將這個擦在鼻子下,會讓你們舒服一些。」
周辰的醫術羅世亨多少有所耳聞,眼楮一亮,急忙接了過來︰「這東西,什麼作用啊?」
「我管這東西叫水紋膏,擦在身上能夠讓人涼爽一些,雖然不能和空調屋相比,但也算有些用處。」
羅世亨臉上笑開了花,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兜里,然後正色道︰「對了,這幾天你調查的怎麼樣?」
在來鬼雄山之前,兩人就說好,羅世亨負責轉移當地官員的注意,而周辰則負責去山里面調查線索。實際上,兩人一開始就沒有將希望放在鬼雄山上。
官員也是人,毒販們能夠在這條道路上持續好幾年接連運毒,肯定是有泰國官員幫助。不過在大山里面則不同,鬼雄山中聚集著中泰的山民,這群人的數量相當多,如果毒販將這些山民也拉攏起來,那花銷就太大了。
所以他們一定會隱藏身份,分批運送這批毒品。山民們多少會知曉一些線索,只不過擔心被報復,所以才不報警。
周辰這幾天做的就是刷好感,然後旁敲側擊,幾天下來,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那些山民怕被毒販報復,因此對這方面十分的警惕,周辰剛開始問的時候,他們總是會岔開話題。
周辰一見這樣,得,你不說,我不治。
那些山民普遍有點身體毛病,常年成疾,好不辛苦。好不容易遇到個良醫,怎麼可能放棄,眼見周辰錢物都不要,一咬牙,還真給周辰透露了一點消息。
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告訴周辰,而是給周辰指了個地方,鬼牙口。
羅世亨疑惑的道︰「鬼牙口?去那鬼地方做什麼,那里是嶺南和鬼雄山最偏僻的一處交界處,左右都是高聳山巒,因為太陡峭,連界碑都沒有按上,因為沒人能過得去,毒販又不是專業登山人,不會選那邊送死的。」
周辰點點頭︰「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對于毒販而言,人命可能還不算什麼,但是他們在乎那些貨,人要是墜崖,貨物也就掉進了深澗里面。」
話鋒一轉,周辰取出來了一張地圖,說道︰「不過,當我拿過來地圖之後,我就明白了。」
羅世亨疑惑的看過來,周辰指著的地方並不是鬼牙口,而是鬼牙口旁邊偏了一寸的地方,那里的顏色和山不同,是深藍色的,代表著一條河流。
「不可能,這里怎麼可能會有一條河的?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這個地圖?」羅世亨猛地倒抽了一口氣,他和毒販在嶺南斗爭了十幾年,對嶺南這地界比自己住的小區都熟悉,鬼牙口雖然不來,可是地圖上卻經常看到,這里怎麼可能會有一條河?
「這是其中一個山民偷偷給我的,我幫他治好了他母親的眼弱,他不會騙我。」周辰笑道,隨即又解釋道︰「據那個人說,這幾年泰國境內很不太平,結果有一股武裝力量佔據了鬼雄山這邊的區域,為了開闢他們自己的城市,他們就炸開了一道山,將山那邊的大河水給引了過來,這鬼牙口的地勢低矮,便成了河流過去的通道,這河水一直延伸到嶺南境內……」
眾人忽的起身,滿臉的激動,怪不得找了十幾年都沒有辦法杜絕嶺南的毒品,怪不得這幾年嶺南境內的毒品交易量突然劇增,原來他們遺漏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