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效並不大,但聊勝于無。
「讓我回去道個別。」周辰說完,就急速飛向了住處。
瑪利亞他們正在等待著,看周辰回來立刻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周辰就說了自己的處境,讓他們再次擔心起來。
「沒關系,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好好在這里等我回來。」周辰嘆了口氣,不敢看瑪利亞的眼楮,一咬牙,離開了房間。
徐勝男摟著瑪利亞,輕聲道︰「師母,不要擔心,師傅肯定會平安的。」
「……恩。」
……
「冷凝丹對你的傷勢治療有限,但是也可以嘗試一下。」慈悲大師坐在車中,對周辰道︰「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這丹藥如果不起作用,就代表撒旦之氣對你身體已經無法鏟除了,你只有想辦法進入煉神以上,才能夠突破撒旦之氣的限制。」
<「如果我到不了煉神呢?」周辰擔心的道。
「那你半年之內,就會被佔據心神,成為另外一個人……」
周辰心髒猛地一縮,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但听到之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去慈光曇院的路上,周辰和慈悲坐在一輛車中,片刻後,周辰到了慈光曇院中,沒有心情看其他地方,周辰就進入了一個房間,要了一個銅鼎,開始煉化冷凝丹。
半個小時之後,周辰放棄了嘗試,這小銅錠之中的氣體果然沒有凝體。
周辰沒想到,想要將體內的撒旦黑氣取出竟然這麼困難,憑他幾乎無限接近煉神的修為,竟然也無法驅逐。這樣一來,他忍受相思之苦來到慈光曇院,難道這番苦心都白費?
周辰沉吟片刻,一咬牙,又再次進入了冥想。
這一次周辰沒有了耐心,暫時將顧忌全部壓下,吞下冷凝丹,全速運轉內氣,開始催逼撒旦黑氣。
過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周辰的額頭上已經痛苦的滿頭大汗,突然間他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一口黑血噴在了床邊。
周辰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痛傳來,讓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亂舞起來,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幸好這房間沒有旁觀的人,否則一定會以為周辰患了失心瘋。周辰勉強運力控制住亂動的手腳,全身肌肉微微的抽搐,一把拍在胸口,扯掉了衣服,只見他的胸口處一團詭異的黑色正在沿著心髒位置往四周蔓延開來,輕輕一踫,就猶如針扎般的痛苦,周辰趕忙取出來冷凝丹,抓碎了,感受到丹藥變成了冰屑,立刻往胸口黑氣上蓋去。
過了十幾分鐘之後,周辰的胸口黑氣才開始消散,但仍然有一團模糊的獠牙黑影籠罩著心髒區域,那獠牙似乎在蠕動,仿佛悄悄的吞噬周辰的心髒。
周辰心情幽幽,按照慈悲大師的說法,冷凝丹對于撒旦毒氣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時,那接下來隔上五六天就會毒發一次,過不了半年時間,自己就會被毒氣完全佔據,到時候就會勾引當年消散的撒旦黑氣進入他體內,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周辰不用猜也知道,那位當年進入永生便消散在天地間的騎士團元老,撒旦。
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到了現在,竟然全是給了別人當嫁妝。
這事情擱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也難怪那五位騎士長會不惜一切的想進入煉神,原來都是迫不得已。
燈光下,周辰的面色陰晴不定,但他終究心中掛念甚多,不可能和聖棺騎士團一般喪盡天良,寧可全世界陪葬也要自己活這種事情,周辰是做不出來的。
「實在不行,只能夠改造軀體,好在奧古斯都雖然是尤蘭德的徒弟,但已經掌握了研究室的秘密,幫他殺了尤蘭德,再利用菲莉亞作為誘餌,相信他是會幫助自己的。」周辰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一旦改造了身體,到時候瑪利亞還是否能夠接受自己,周辰心中卻不敢確定了。
良久,周辰嘆了一口氣,望著胸口的獠牙黑氣,懊惱的一掌拍在了床邊,轟的一聲,床坍塌了。
「周先生,里面發生什麼事情了?」門口的服務員問道。
「沒什麼,睡覺不老實,掉下床了而已。」周辰淡淡的道。
服務員一怔,失聲笑了兩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恭敬,忙又收了聲,又听了一會兒,發現房間里面安靜下來,才安心下來。
這位貴賓和門里的那些大人物都不太一樣,很平和呢。
他想著。
于此同時,慈光曇院的內殿當中,一張數米長的石桌前,坐著數名中年人,此時幾人正在教頭接耳,偶爾靜下來往石桌的最里面看一眼,見最里面的那老者沒有說話,便再次低聲交談起來。
石桌最後的老者,正是慈光曇院當代的院長,和開卷明宗的慈悲大師差不多,這名老者的年歲已經很大,臉上褶皺眾多,若不是還在微弱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在呼吸,相信有不少人會以為這是一位坐化了的得道高僧,在他的身邊,站立著兩名身穿短衫的小孩,只有十歲左右,一男一女,男的捧著一根楊柳枝,而女孩則捧著一個八卦盤。
此時那幾名中年人正在爭吵著什麼,逐漸激動起來。
「這次和當年隱宗入山林事件一般,都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只要我們將周辰抓住,逼他說出如何運行三陽道氣,然後再研究他體內經脈構造,到時候四教還不是任由我們蹂躪?希望院長您能夠同意我的做法,抓起來周辰。」左手邊的一名面目凶悍的中年人江湖氣的嚷嚷道,他在東北三省經營多年,平日里面打打殺殺的事情看得多了,根本不想過于迂回,開口便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哼,黑叔你天生好打架,簡直太幼稚!周辰修為幾乎是返虛巔峰,如果我們貿然抓捕,萬一出了差錯讓他逃走了怎麼辦?門派中誰能夠單獨面對一名返虛巔峰高手的復仇?屆時我們都要縮在這宗門中不敢出去,宗門豈不是被拖垮?」石桌另一邊的對面,一名帶著眼楮的白衣西裝男不滿的道,見江湖氣男子還要說話,立刻反駁的說道︰「再說了,就算將周辰抓住了,外界不會對我們施壓麼?周辰是有了許多新的仇人,但畢竟反抗他的高層都死了,現在是當初支持他的那一批王部長的陣營人當權,他們肯定會要我們放人,我們是放不放?」
「當然不放,是他們讓我們搞研究的,現在見我們抓了人就要我們放?當我們慈光曇院是什麼,隨便使喚的小弟麼?」江湖男不滿的道。
「不放?」眼鏡男冷笑一聲,嘲諷道︰「我們畢竟是華夏宗門,招惹了當權者,我們的供給首先就要減少大半,不要忘了我們可不是四教那種不入世的門派,咱們在座的哪個沒有點產業和人手,一旦刻意刁難咱們,下面人肯定就要怨聲載道,你們誰敢說能狠心不管他們?」
江湖男被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是玩黑道的,這話自然是不敢說的,江湖上雖然情意都知道就是個籌碼,可表面上大家總要保持臉面,一旦戳破那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高層真的會對咱們這麼做?」旁邊有人疑惑的問。
「有可能。不要忘記,這一次死了的那些高層,周辰只不過是見死不救,那群人實際上都是被聖棺騎士團殺死的,聖棺騎士團和宗門性質相差不大,新任當權者肯定會擔心他們自己也遭遇道這種事情。咱們現在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話,哪怕只有一點讓他們不滿,就會遭到碾壓級別的壓制,咱們這些年是有了些底子,但被壓制,難保四教不會搶了咱們的資源。」
「可是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大好機會從眼前溜走?高層是什麼想法咱們畢竟還不知道,可周辰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啊,不好好的研究一番,我這心里面總有點不甘心。」一名身穿實驗室衣服的男人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道。
眼見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眼鏡男又要說話,坐在他身邊的綠色西裝男卻給他使了個眼色,讓眼鏡男停下,綠西裝男自己站起來說道︰「七位兄弟,听我說。我們可以和高層商量,保證我們不會反叛,還可以讓他們的子弟來我們宗門學習,直接成為內門弟子學習經典,這樣一來,他們為了自己的後代,也不會對咱們宗門行事極端。另一方面,咱們可以先和周辰虛與委蛇,讓他去幫咱們做好那幾件答應好的事情,若是他能夠克服了撒旦之氣,咱們也就當今日會議沒發生過,安心與他合作,要是他沒能克服,咱們自然可以劫持了他,將他研究。」
綠西裝男說道這,微微一笑,聲音忽然陰沉了下來︰「等將他修煉三陽道氣成功的秘密得到之後,咱們就將他變成一具听話的僵尸或者吸血鬼,到時候也算是給咱們宗門增加了一個最強的底牌,連高層的那些威脅咱們都可以一定程度的不用在乎了。返虛巔峰實力的奴隸,硬抗核彈都沒有問題。」
其他幾個人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頓時激動的鼓起了掌,而那名深處坐著的老者睜開眼楮,老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再次閉上了眼楮,似乎又睡著了。
「你這也是在玩火!不要忘了,紅塵外域被毀之後,四教肯定不會再相信世俗高層,唯一他們相信的就只有周辰,咱們將周辰抓起來,等于和四教成了死敵,周辰在四教中的朋友可不少,天知道四教是不是還有隱藏的返虛高手,萬一他們闖進來找咱們要人,咱們又要怎麼辦?」綠西裝男旁邊有一名中年女性冷冷的道,掃了眾人一圈,道︰「可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咱們人沒撈到,卻平白招惹了好幾位返虛高手。」
「不錯,四教雖然殘了但並沒有傷到核心,不能夠輕易忽視這個變量。」坐在最靠近老者附近的一名黑色中山裝男子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