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歌即刻又活蹦亂跳起來,一步就跨至萬晨跟前,伸手點開萬晨腰間穴道,這才笑嘻嘻又半步就跨至那人面前,朗聲說道︰「你莫不是何雄之子,青龍幫的少幫主何雲飛?」
這人眉頭一擰,低聲說道︰「小姑娘果然聰穎過人!」
他伸手將自己面上所遮黑巾取下,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來。
甜歌看得目瞪口呆,傻愣愣轉過臉來,看著劉羽軒低聲無奈說道︰「羽軒,怎麼辦?他方才僅僅只是看了我兩眼,我就心口亂跳!此時,他又露出真實面目,我的心好痛哦!」
她雖然自覺聲音甚是微小,但在這靜寂一片的空蕩大廳之內,卻是在場眾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劉羽軒知道,這甜歌天性純真如此,全然不知女兒家的嬌羞應該是何模樣,這時對那何雲飛一見鐘情,自是有甚說甚,毫無顧忌。
但場中其余人等卻哪里知曉這些,只是覺得,眼前這個鬼靈精怪的少女,竟然口無遮攔,將女兒家一片心事大白天下,真是臉皮厚的可以了。
何雲飛也是如此感覺,心中很是不快,就扭過臉去,看也不看甜歌半眼,冷聲說道︰「二位既然並非是我們青龍幫的仇敵,只不過是誤會一場,那就請你們自行離開這里,切莫再讓我們傷了你們!」
他言語之中,倒有了清楚不過的送客之意。
甜歌聞言就是一愣,急忙,伸手拉住何雲飛的手,低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要趕我們走嗎?我真心喜歡于你,你為何要趕我走?」
何雲飛面色一沉,用力甩開她的手去,低聲說道︰「這位姑娘,我們今日初次相遇,連姓名都不知曉,談何喜歡不喜歡?還望姑娘能夠自重,給自己留些臉面,休要在這里胡亂說辭,惹得旁人恥笑!」
他這些話,猶如道道鋒利尖刀直刺入甜歌心口。
她慘白著臉,退後幾步,眼中流出淚來,低聲嘀咕道︰「我只是真的很喜歡你罷了,卻為何要說我不自重?我……難道不能喜歡你嗎?」。
何雲飛听得她語聲顫抖,心中一跳,急忙抬眼細看眼前之人,這才終于看到她原是如此嬌小可愛之人,不覺就有些後悔自己方才所言有些過了。
他正待出聲去道歉,卻看到甜歌眼中淚水漣漣,滿眼星光不再,心中更是猛烈一跳,暗自想到︰「看她如此模樣,倒不像是毫無羞恥之人,反倒更像是個天性純真爛漫之人!難道,我錯怪于她了?」
他如此這樣想著,就出聲說道︰「這位姑娘,在下方才說道重了,我……」
「你不要再說什麼了!我原本就是個怪人,從小到大,就被人指指點點,已是見怪不怪了。無所謂了!我們就此告別!」
誰知,甜歌心痛過後,就不願再此地多留,高聲說完這話,就轉身拉住劉羽軒的手,準備出去。
劉羽軒原本看到甜歌對那何雲飛一片真情流露,自己心中難過,卻還是強自控制住,暗自想著,「我見了如此純真爛漫之人,都無法克制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憐惜于她,這個何雲飛自是如我一般,必會疼愛于她」。
他一片愛屋及烏之心,反倒真心替甜歌高興,卻哪里知道,這個何雲飛竟然冷言冷語,拒絕了甜歌!
這時分明見到甜歌臉上一派頹然之色,原先的可愛消失不見,心口猶如重錘敲打一般,立時痛得忍受不住,就咬緊牙關,高聲喝道︰「何雲飛,甜歌如此喜歡著你,你不喜歡她,大可婉言謝絕,卻為何要如此傷人?你惹她如此傷心,我必不放過你!」
何雲飛原本心中已是有些後悔,這時听得劉羽軒憤怒之語,定楮看清他的樣貌,再分明看到那甜歌一只右手緊緊拉住此人的手,顯得親密異常,心里一股無名怒火躥升上來,就口不擇言道︰「她一個女孩兒家的,臉皮卻如此之厚,這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還需要我出口再說嗎?」。
「你……」
甜歌突然听得他如此一說,心口痛楚難耐,跺了跺腳,埋下頭去,咬緊雙唇,低聲求著劉羽軒道︰「羽軒,我們離開這里!我不要再見到此人!」
劉羽軒看她傷心,卻比自己受人傷害還要難過萬倍,氣得就要撲替她教訓此人,卻被甜歌死死拉住了手,無法,只得柔聲對她說道︰「甜歌,這樣愚笨無知的人,不值得你喜歡他!我們這就走!」
兩人調轉身去,就要離開這里。
這時,外邊轟隆隆傳來一聲巨響,震的整座大樓都晃了幾下。
大廳內的眾人都是一驚,還未反應,卻見到眼前那道黑漆大門,轟的一聲就被一道強勁力道撞得碎成千片萬片,直沖著眾人飛散。
劉羽軒急忙將甜歌摟至懷中,縱身躍起,閃躲開無數飛的碎木,耳邊卻听得不少人已是被這些猶如暗器一般的碎木屑刺中,紛紛慘叫倒地。
他不敢大意,看準頭頂一處粗壯房檁,就躲過亂飛的木屑,落腳這里,將甜歌輕輕放下。
兩人趴在這里,定楮去看那已然洞開的大門。
突然而開的大門外,一片刺眼陽光投射進來,無數道模糊影子嗖嗖嗖飛速進入大廳,密密麻麻站在門口,擋住了道道強光。
打首一人,頭上遮有半張面具,半露出的容顏倒是俊美非凡,面具上的那雙眼楮,寒光畢露,使人望之頓時心生寒意。
劉羽軒看著這人,莫名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再仔細去看,卻又覺得,此人必是那日在幽州府衙門外的高台之上,與自己比武招親的那個葉不歸了。
「他真是膽大妄為,剛剛盜走青龍幫的玄鐵令,又害了幫主性命,此時又返回這里,難道是要將這青龍幫鏟除殆盡?」
他想起此人那日對自己用毒,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知道此人應該擅于用毒。但轉念不覺憶起那救了自己性命的杜春曉,往事歷歷在目,卻徒留一腔羞憤,胸口就是一痛,拼命甩開杜春曉那滿含淚水的影像,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去看那葉不歸。
何雲飛等余下眾人,早就擺好陣型,嚴陣以待。
萬晨面色凝重,緩步上前,指著葉不歸厲聲罵道︰「好你個葉不歸,偷了我們的寶物,害了我們幫主的性命,竟敢返回這里。今日,我們青龍幫就是不顧性命,也要取了你的狗命,為我們幫主報仇雪恨!你拿命來!」
他話音未落,人已是到了那葉不歸的眼前,手中豁然已是多了那只長長的煙管,忽的一下,快如閃電,筆直刺向葉不歸的咽喉。
葉不歸冷冷一笑,微微側轉身去,閃過這凌厲一擊,腰間軟劍已被抽出,翻轉手腕,明晃晃一道寒光,朝著萬晨下盤掃去。
萬晨剛自半空落下,身形還未站穩,卻見一條軟蛇直撲向自己大腿而來,心中一凜,左腳足尖稍微一點,接著這點兒力道,又縱身起來,閃過蛇頭一咬。
但他還未來得及雙腳著地,那蛇頭突然變換方向,舍棄右腿,蜿蜒盤旋著就朝著他的右手腕而來。
萬晨哪里料得到此人手法會如此迅疾?無暇多想,就用手中煙管去擋住這道蛇頭攻擊,卻感到手腕一緊,那條蛇頭已是緊緊纏在了自己右手手腕之上。
他站穩身形,手上用勁,想要掙月兌開去,誰知,這軟劍卻突然炸裂開來,化為無數細小長劍,從不同的方向刺入自己手腕之中,直入骨髓,立時痛得慘叫一聲。
葉不歸冷笑一聲,高聲喊道︰「何雲飛,你們青龍幫也不過如此!早知道你們如此不堪一擊,我又何必白白浪費了許多珍貴彈藥!」
何雲飛眼睜睜看到萬晨已是翻身倒地,痛得在地上翻滾不休,心中很是驚恐不安。
要知道這個萬晨,在青龍幫是武功最為高強之人,此番和葉不歸僅僅只是三五招,就被他打敗,而且敗得如此狼狽,知道那條軟劍之上必是有著什麼玄機,看萬晨此時痛得無法忍受的模樣,更是明白了,那軟劍之上肯定淬有劇毒。
他無暇多想,急忙令人將那萬晨搶了,伸手點住他身上多處穴道,防止毒氣繼續蔓延。
他看著眾人將暈死的萬晨扶到一邊躺倒,這才定下心來,狠狠的瞪視著葉不歸,高聲罵道︰「葉不歸,我何雲飛和你勢不兩立!今日,我就是豁出自己性命,也要和你同歸于盡!」
說到這里,他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劍,寒光四射,甚是奪人眼目。
甜歌一看,雙眼星光直冒,立時輕聲驚呼道︰「這是青龍幫的另外一件鎮幫寶物,喚作‘天龍’,是這世間,最是削鐵如泥的寶物。」
劉羽軒看那何雲飛手中天龍劍,寒光之處,似乎隱隱纏繞著一條青龍,不禁贊嘆不已,暗自想到︰「這青龍幫果然名不虛傳,幫中寶物甚多,單單這把天龍劍,就足以讓江湖中人艷羨萬分了。卻不知那玄鐵令,又是什麼模樣,有何特殊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