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嘯天伸手捂住自己如小鹿一般胡亂跳動著的心口,痴呆呆看著她,腳下動不得半分。
直到看到那少女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肚中,臉上一片悵然若失的模樣,雷嘯天這才恍如夢醒一般,想起方才她那癟癟的錢袋來。
他鼓足勇氣,就跨步過去,從那少女身旁掠過,快步進入那間酒店之中。
小二抬眼看到是他,滿臉堆笑迎上前來。
「雷公子,你來了。可要吃些什麼?」
雷嘯天搖手,貼耳過去,低聲對他說道︰「你看到店外那位女子沒有?你就出去對她如此這般去說。」
小二疑惑抬眼,還未細問,就看到他手中托著一錠足足有五六十兩的銀子,莫說是請那位姑娘進來吃上一頓,就是讓此刻店中的所有客人百吃一頓都大有賺頭。
他急忙笑呵呵奔出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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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影方才好不容易費力擠出人群,肚子偏偏又不爭氣的開始叫了起來。此刻伸手不斷模著自己咕咕叫個不停的肚子,抬眼看看馬背上那大包小包的行囊,不得不暗自思考著,是否要將這些心儀之物變賣出去一些,好來補充日後的行資。
正自煩惱著,卻看到那店中奔出一人,笑呵呵來至自己面前異常夸張的笑道︰「這位姑娘,你可是要入店用餐?你今日真是運氣啊。我們小店十年店慶,店主已是有了吩咐,但凡第一百位顧客入店。就免費提供一日餐飯。你還不快些進來?」
竟然會有如此好事?白舞影來不及去細想,肚中又是一陣難堪饑餓亂叫,使得她無暇再想。喜滋滋跟著小二奔入店去。
另有人早就過去,將她的高頭大馬拉入後邊去喂食草料。
白舞影快步跟著小二來至一方桌前,剛剛坐定,有早有人過來沏上噴香的茉莉茶。
端起茶盞,她放置鼻端細細的聞了一下,果真是不同于聖殿的白蓮花茶。
片刻之後,店中小二川流不息。不停將各色美味端將出來,很快就擺滿了一大桌。
店中其他客人見狀,甚是好奇。不停舉目看她。
白舞影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顧不得什麼,舉起手中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自打離開聖殿,她為了省錢。倒也是節儉非常。吃飯不過點上一兩個小菜。就著饅頭吃罷了。住店也是盡找些普通便宜的客棧去住。
連日里風餐露宿,若不是因為沿途風光無限,人情審美,早就忍受不住返回聖殿去了。
但此番竟然有的如此享受時刻,白舞影甚是覺得人生最如意之處,也莫過于此了。
不消半刻,她已是吃的甚是肚圓。低頭看看,桌上佳肴不過吃了十之一二。就紅著臉對小二說道︰「這剩下的我實在是吃不下了,你可否替我打包。讓我帶走?」
小二出乎意料的干脆。
「沒問題,你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吩咐廚房再替你多帶些吃食。」
「那倒不必了。就這些帶上一點兒就可以了。」
白舞影沒想到這小店看著不咋樣,卻著實慷慨大方,心中感念中原之人果然心胸開闊,與眾不同。
那小二用油紙包將桌上能夠帶走的菜品細心打包好,又從後廚打包了十幾個饅頭,這才交給白舞影,送她出去。
那匹高頭大馬已被人喂飽了帶了出來。
白舞影翻身上馬,謝過小二,正要轉身離去,眼角卻掃了一位俊朗少年正自從店中出來,卻不離去,反而痴呆呆站在那里,有意無意之間似乎總是在看著自己。
白舞影與他那雙大眼無意間踫上,霎時被他眼中的股股柔情掃中,渾身不禁打了個激靈,臉上羞紅一片,急忙調轉視線,縱馬離去。
一連多日,但凡她要入店休息,就總是有人出來,告訴她運氣甚好,遇到了店中行好事,免費提供住宿。而總在有意無意之間,自己似乎總是能夠看得那少年的身影和那雙痴痴望向的眼楮。
如此這般已是三日過去,白舞影心中疑惑不解,但到了第四日,即便是個傻子,已是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這天下哪里會有什麼掉餡餅的好事?自己幾日所謂的好運氣,無非就是這個少年有意相助而已。
想通此節,白舞影甚是羞惱。
長大如此大,還從未被人如此施舍過,怎會讓她安然接受?
想到他極可能是那日偶然之間窺見了自己囊中羞澀,這才會偷著幫助自己,白舞影更是羞愧難當,有種無地自容之感。
剛剛來至一間小店門前,就又是奔出一名小二來,還未開口說話,白舞影就冷冷說道︰「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我中了什麼好運氣,有機會免費吃上一頓飯不成?」
小二一愣,想起方才那雷嘯天小心叮囑之事,竟然被這個少女先自說了出來,倒的確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只得訕訕的點頭笑道︰「這位姑娘,你不但運氣極佳,還未卜先知啊!果真是不俗之人,還不快請入店?」
白舞影眼角早就掃到那道熟悉身影,正自閃身躲在一道門柱之後,偏偏又舍不得離開自己太過遙遠,那雙痴呆呆的目光就從那里灼灼而來。
想到此人竟然是個登徒子,白舞影立時怒火上竄,一把推開喋喋不休的小二,快步過去,一把就將那少年從門柱後揪了出來。
「你說,為何要接連幾日跟蹤于我?」
白舞影咬牙切齒,憤恨不平的盯著他。
雷嘯天沒想到自己抵制不住想要看一眼她的思念之痛,卻將自己暴露出來,此時被她如此一說,心中紛亂至極,垂下眼簾不敢看她半眼,更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到他不吭聲,白舞影心中煩惱更甚,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厲聲罵道︰「你這個下流之人,莫不是對我有何非分之想?」
被心上人莫名扇了一個巴掌,雷嘯天立時愣在了那里,圓睜著雙眼看著這張氣咻咻的俊美容顏,想要沖口對她說道︰「我是因為太過喜歡你,這才會不願于你分離,一心想要跟著你。」
但如此直白的心中話語,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