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新婚的第一天,但安若兒仍是準時地去做復健。
復健師看到她笑道︰「婚禮剛過,不要休息幾天嗎?」。
這個病人,是他們這里最勤奮的一個了。
「我想好得快一點。」安若兒微笑著回答。
仍是練習得很辛苦,但她腦子里總回放著婚前那晚所看到的那一幕。
如果她的腿能完全恢復,他就不能再回避和她的房事了吧。
如果夫妻兩個,一直不……經過那種事情的話,這樣的婚姻會不會是岌岌可危的。
安若兒坐車回家後,見到婆婆的臉色有些不對。
蘇曉曉對她說道︰「去照顧予杰吧,他有些不舒服,今天回了一趟公司,結果病著回來了。」
一听白予杰生病了,安若兒就想立刻回到他們住的靜園去。
蘇曉曉又叫住安若兒︰「雖然媽想要孫子,不過……你們年輕人,來日方常,也不用太趕的。」
安若兒低頭听著,也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回應。
她不明白婆婆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來,是不想給他們壓力嗎?
「我是說,你的腿也還沒好,你的身體也弱一些,在房事上,你要體諒他一些,也要提醒著他節制一些。」
蘇曉曉也不想說這些的,可是她不說得再明白一些,又覺得年紀還小的媳婦是听不太懂的。
看到媳婦窘紅著臉孔,她揮了揮手,「你還是先去看看吧。」
一旁的佣人把安若兒推了出去。
靜園里靜悄悄的,安若兒被推到房間門口後,她讓佣人先離開,微笑著說道︰「我自己可以了。」
她推開門,看到依倫正坐在白予杰身旁。
看到安若兒來,依倫站了起來,看她的目光卻是充滿不滿。
「杰剛睡著了,你不要打擾他了。我們出去外面,我有話要跟你談。」
依倫走到她面前,用英語壓低聲說道。
安若兒目光定定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予杰。
他真的……病了?
心里一糾一糾的,她想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溫度。這麼想的時候,她就自己推著輪椅。
依倫見她竟然不理自己,又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不要打擾他休息。」這一次,她用的是中文。
白予杰听到了聲音,睜開了眼楮。
「若兒,你回來了。」
「你不舒服麼?」她沒有向他,只是輕聲地問道。
白予杰看出她的擔心,朝她朝了朝手,讓她身邊。
依倫不再攔著她,她推著輪椅,到了床前。
他反而是輕聲安慰她︰「沒什麼大事,只是一點小毛病,我已經習慣了。」
「難受嗎?早上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听到他說習慣的時候,她心里就很難受了。
她揉著自己的額頭,後悔地自責著︰「一定是我昨天晚上睡著了,沒有照顧到你,會不會是沒蓋好被子,受涼了呢?」
「不會難受,但需要調養,跟你沒關系,可能是最近有點累。」他不想她自責,解釋著。
「哦。那你快點好好休息吧。」聞言,她的心定了定,為他掖著被角。
安若兒推著輪椅出了房門,讓他能好好地休息。
依倫追出來,到了院子里後,劈頭沖她就是一通指責。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體經不起遮騰,你們剛剛結婚,難道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嗎。」
「你什麼意思?」要克制什麼?
依倫很生氣道︰「杰的醫生已經提醒了,要暫停房事。什麼意思?你自己說說看。」
在依倫的眼中,安若兒就是一個所欲無度的,非要把白予杰給榨干了不可,卻根本不顧及他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安若兒明白了,,難怪連婆婆都會臉色有些奇怪了,還跟她說了那些話。
白予杰知道醫生這樣說的嗎?如果他知道的話,又為什麼不解釋。
就算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應該讓他們這樣誤會她的。還是,他另有打算。
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
安若兒細心地照料著白予杰,只在他休息時,自己在靜園里不停地練習走路。
到了第二天,白予杰可以起床和大家一起吃飯,只是身體仍是虛弱的。
依倫不再住在酒店,搬到了白家里住著。
在飯桌上她與白家人相談甚歡。
安若兒這才自己是座席上唯一不會說法語的人。
不管他們交談她听得懂得中國話或是听不懂得法文,她並不參與,安靜地吃著食物。只是在白予杰需要什麼時,她馬上第一個有了反應,為他做好一切,照顧得無微不至。
看得白潔是嘆為觀止。不禁笑道︰「好有趣,嫂子會被大哥激活一樣。媽,這下你有了接班人了吧。」
以前照料好白予杰一切的,一直都是蘇曉曉。
蘇曉曉也滿意地笑了笑。「是啊,以後你哥就再不需要我操心了,有他媳婦為他操心打理好一切。」
安若兒臉又紅了紅,抿嘴而笑。「是,媽媽,我會照顧好他的。」
白予杰聞言瞅了她一眼,可她卻只低頭,硬是不與他對看。
知道她是害羞呢,他也就笑笑而過。好像結婚之後,她的臉皮就更薄了,含羞帶嬌,卻有了不同的風情自現著。
白予杰所食用的,依然是一些加入特定中藥成份在其中的藥膳。白敬軒和蘇曉曉平時吃慣些清淡的食物,為依倫這個嬌客準備的是法式西餐。
白潔和安若兒兩個都是不挑食物的人,她們今天跟著爸媽一起吃味道清淡的飯菜。
安若兒很關注白予杰的飯菜,會向他要來一些,自己嘗了味道,喜歡的,她也會要來一些吃。
她也挺喜歡吃自己的食物,白予杰就讓廚房多準備出一份來給她。但她還是喜歡先偷吃他的,再從里面淘出喜歡的要來吃。
這個壞習慣,好像是在山頂露宿時,他們共嘗那串烤肉留下的。
和他分享食物,會讓她覺得食物香甜得不得了,胃口大開。
依倫見安若兒一直不說話,便問她︰「你的湯很好喝嗎?為什麼你一直在喝湯,都不與我說話呢?」
依倫用的是中文,白潔先接口道︰「依倫,我大嫂的性子安靜,不像我們倆這麼鬧哄哄的,其實我們可以像她多學學,因為她的這種性子可是我們中國的國粹。有‘荷之韻,竹之靜’。」
依倫听得白潔夸贊安若兒的話後,很不以為然道︰「我可看不出她有什麼好,她像個悶葫蘆一樣,沒有意思。」
安若兒對白潔的夸贊有些不好意思,倒並不介意依倫說她是個悶葫蘆。
她對依倫解釋道︰「我喝的甜湯是由銀耳、干貝、蓮子炖的,里面還加有一點點的別的中藥,和一般的銀耳蓮子湯不太一樣,你要不要嘗嘗?這個才是真正的中國國粹。」
依倫點了點頭。佣人端來一碗後放在依倫的面前。
依倫聞了聞碗里飄逸出的特別味道,就擰起眉毛來,但她還是拿起湯匙舀了舀,像是想看明白里面都放了什麼,最後才嘗了一小口。
白潔看到她苦著臉的表情,忍著笑,故意講道︰「怎麼樣,小洋妞,沒有見識了吧?藥膳,就像是一個華而又實的美女一樣,不但外表、口味要做的與美食一樣,引人食指大動,更重要的還是它的奇特的功效。」
誰都知道白潔從小便最討厭藥,不管是中藥還是西藥。所以,這話從她的嘴里一出口,一旁的佣人們也全都忍俊不禁。
依倫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沖白潔皺皺鼻子‘哼’了一聲,皺著眉頭說道︰「味道很怪,根本就不好吃。」
安若兒淡淡地笑著,說道︰「我覺得很好喝,可能是口味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