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一個陌生的關心地問聲。
「沒事,謝謝你。」
安琪站好後才看清扶她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還戴著個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她連忙感激地向對方道謝。
那男子扶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開,反而另一只手又扶到了她的腰上,笑著說道︰「小姐拿這麼多東西啊,要不要幫忙。」
原本對他的好感和感謝頓時消失了,她只是覺得他笑容猥瑣,而且放在她身上的兩只手也讓她不舒服到了極點。
「不用了。」她說著,快步往前走,想擺月兌掉他,沒想到那男子竟然厚顏無恥地跟著她走,而且兩只手也根本沒有從她身上拿開,那只抓著她胳膊的手勁變大,放在她腰上的手竟然還向她的**上滑了。
在游樂場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她竟然被咸豬手。這個變態,也太明目張膽了。
可是在她身旁經過的那些人卻只是用一種怪異的帶著譴責的目光望著他們,很快就拉著孩子走掉了,好像生怕被孩子看到了不該看的髒畫面。
安琪見狀更是一口氣哽在喉里,誰他媽說過的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這些人的眼楮是瞎了嗎?
所謂的‘公道自在人心’,不過是人們對‘天不藏奸’的一種美好願望而已。本身就是人人心里各自有一桿秤。
這些想法不過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把手里的東西全部扔掉了,那只氣球也飛走了。而她隨手抓起一件東西就向他砸起來。
「死變態,死變態……」她奮力地砸著,一直砸跑了對方。
心里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得要命,胳膊上也被抓得紅腫了一大片,被抓過的**上也應該好不到哪里去。
她走回來準備拾起東西,卻不期然地看到白予杰隔著稀稀落落的人群,站在那里看著他,女兒被他抱在身上,並沒有看到她這里的狀況。
她低頭,把東西撿起來,朝他們走了。
白予杰一直站著,等她走到面前,才繼續走。
一句話未說,就像剛才她被變態吃了豆腐的事情完全沒有看到一樣。
只是,這次他抱著龍骨頭走在她身後,而且相隔得距離也很近。
在他們身後,一個人向剛才變態男人跑走的方向走了。
龍炎界掛了電話,嘴角帶著一抹笑,笑意卻未到眼中,熟悉他的人看得不禁為之一肅。
「今天打擊清掃咸豬手。」他用一種今天吃蘿卜還是吃大白菜的口吻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句。
咸豬手?
呃……
有異議嗎?
沒有。
于是某市,某某市,某某某市,上至市長老大,下至片警掃地的大爺大媽,通通開展起掃除咸豬手的行動。
打擊變態,人人有責。
白予杰開著車,兩個人一路無言到若築,龍骨頭早已睡著了。
把車停到車庫後,白予杰抱著龍骨頭下車,沒有理會安琪,直接回房里。
安琪拿著買的東西,回到房子里,白予杰已經把龍骨頭放在屋里,又下了樓。
他的墨鏡也早已經摘了下來,又露出那個被龍骨頭說是賤狗標志的傷處。
「你,把屋里全部擦一下。」他冷然地向她下著命令。
她現在骨頭都快累得散了架了,一邊揉著發酸的胳膊和肩膀,訝異道︰「現在要擦麼?又不是很髒,你要嫌髒得話,我會擦。」
「我覺得很髒,今天什麼時候擦完了才能去睡覺。」
他冰冷的表情傷到了她,她覺得他根本不是在說屋里髒,而是好像在嫌她髒了一樣。
難道就是因為看到她被人咸豬手,可惡心到的是她,不好受的也是好她好不好?他憑什麼覺得她髒!
她氣結,眼圈都紅了起來。賭氣轉身去拿抹布和水,用沾濕了水的抹布死命地搓著房子里的每一處,把所有的委屈,難受,惡心,都發瀉在這間房子里。
心里把白予杰罵得狗血淋頭。她從來沒有這麼討厭一個人。現在終于有了第一個。
白予杰在自己的房間里,打了一個電話,他走出來,默默地看著她跪坐在地上,正死命地用力擦著門框。
她的眼圈紅腫著,但最終還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露在裙子外面原本光潔的胳膊上,有一片已經變成了青紫色的痕跡。
那只胳膊應該稍用點力氣都會很痛的吧,可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兩只手死抓著抹布。
他就站在樓上她看不到他的死角處,一直默默地注視著她。一直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房間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才轉身回房。
「老板,我找到了,的確有個像你描述的那個男人在游樂場內出了事了。」
他听著下屬的回報。「他的兩只手沒有了。」
「被砍的?」他隨口問道,其實並不怎麼關心那男人的下場,因為他知道那下場絕不會多好。
「不是砍的,是用化骨水,硬是化掉了兩只手。」
這種懲罰卻在他的預想之外。
龍炎界……
他的狠毒,更在他的意料之外。像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遇到了她的?
四年前,他不在的那幾個月中,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安琪一直做到半夜,才把房子的一樓和樓梯都擦完了一遍,擦到最後,她幾乎要當場昏在地上。
整個人強撐著虛月兌的身體回到房間里,雖然身上又髒又臭,可她卻連沖澡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倒在床上就睡了。
體力透支嚴重,也讓她根本就沒有心力再去想白天發生的事情。
她一覺黑沉,一直睡到被女兒給搖醒。
睜開眼楮,看到女兒的小臉上滿是擔憂。
「寶寶怎麼了?」
「媽咪你醒了,我還以為你又會像上次一樣睡好久好久都不醒來了。」龍骨頭說著,就忍不住地抽噎起來。
她也知道,因為她之前昏迷的事情,女兒一直很沒有安全感。
連忙爬起身來,想要安撫女兒。
身體一動,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兩條胳膊就像是斷了很多節又重新粘起來一般,痛得她直抽氣。最痛的地方還是手指。
十指連心,她的手指全都被磨得血紅,有些被磨掉了皮,十根手指頭全都腫得像個紅蘿卜一般。
「媽咪,你的手破了。」
龍骨頭也了,驚叫道。
「沒事沒事,媽咪不小心弄到的,很快就會好的。」
看著女兒抓著她的手,小心的嘟著小嘴巴為她呼呼。她也有些發愁,這要怎麼做飯,怎麼打理女兒呢。
「媽咪,我們去吃飯吧,蜀黍讓我來叫你吃飯。」
那個家伙會這麼好心?
她隨著女兒到了廚房,果然看到白予杰正低著頭喝著粥,桌上已經盛好另外兩碗。
雖然又是只能喝白粥,但總算有東西吃,不用她拿受傷的手來做。
白予杰抬眸看她,她卻避開了他的目光,領著女兒坐下來。
龍骨頭很懂事地說道︰「媽咪手破了,骨頭自己吃飯。」
「寶寶乖。」她看著女兒拿著小匙喝著粥,還會先吹涼一下再吃。只是她的小辮子早就亂亂的,卻沒辦法幫她再梳好。
她的手指都破掉,尤其是指端處,根本踫不得,一踫到就是一陣鑽心地刺痛,痛得她的眼淚都直在眼眶里打轉,只好用手掌捧著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