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兒醒來時自己已經不在車里,而是躺在他們的床上,只是白予杰不在身邊。一旁的梳妝台上放著帶回來的盒子,而她還戴著項鏈和耳環。
她正對著鏡子照著,門被敲了兩下,一個佣人又走進來,遞給她一封信。信是中文寫的︰
親愛的,你沒有答應來參加我的舞會讓我很傷心,還有你受傷的事情也讓我很心疼,我知道依倫今天會約你的見面,如果你想找他可以用下面的地址。
就連落款處也是惡心地寫著︰你的王子
安若兒很想不相信雷蒙的話,後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要是白予杰和依倫約見面,那他這個準新郎為何不理會卻要跟她通風報信。
可是白予杰現在的確不在她身邊了。她站起來,朝外面走去,他不在客廳里,但是爸媽卻都在,還有一個提著工具箱的醫生。「正好你醒了,我還剛要去叫你起床呢……」
她現在的心很亂,打斷了媽媽的話,問道︰「媽,予杰呢?」
爸爸在一旁說道︰「予杰說出去一下,要見個在這里的朋友,你們回來時你已經睡著了,他把你抱回了房間,又跟我們交待過了。」
「朋友?他有說是什麼朋友嗎?」。她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直發痛,繼續問道。
「就是他以前在這里留學時認識的朋友。」
喬欣素也說道︰「予杰走的時候還給你請了個醫生,也是剛剛才到。他說你最近身體有些異常,若兒,你先坐下來讓醫生好好給你檢查一下,呆會兒我們就要吃晚飯了。」
「不用了,請醫生吧,你們自己吃飯吧,我也要出去一趟。」她說著,已經往外走去,手中緊緊地攥著那張字條。喬欣素和安以南想要阻攔她也沒有攔下。
白予杰對于喬雅的請求始終還是沒能拒絕。
喬雅說的沒錯,依倫也是曾經跟在他們三個身後的小妹妹。她馬上要出嫁了。只是想在婚前再單獨和他相見一面,而且她嫁給雷蒙除了家族原因外,也不能說跟安若兒沒有關系,他始終覺得自己欠了她一些。
依倫沒有提及過後天的婚禮。她開心地試穿上婚紗給他看。一直樂滋滋地跟他講著以前她就幻想過有一天要穿上像這樣美麗的婚紗。成為他的新娘。
她始終是快樂的講述著,就好像後天她要嫁的人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他沒想到依倫會突然向他獻吻。想要推開她時,她自己已經先退離了。
依倫已經看到安若兒來了,她笑著對他說道︰「予,我原本不想給你帶來麻煩的,但要是這樣能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我,永遠都記住這個吻,請原諒我這樣做。」
白予杰聞言,轉過身,就看到了站在婚紗店外的安若兒。
「若兒!」他連忙走出婚紗店,但她已經不見蹤影。他拿出手機來打她的電話,電話也關了機。
安若兒回到莊園,看到爸媽仍坐在客廳里,似乎是在專門等著她,那個醫生已經不在了。
她強打著精神,對他們問道︰「你們這麼快就吃過飯了嗎?」。
喬欣素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色,說道︰「我們……還沒有吃飯。」
「為什麼不吃呢?」她看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異。
「若兒,你出去後……沒什麼事吧?」安以南擔心地問她道。
「我能有什麼事,是你們知道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吧。」他們的樣子,明顯就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跑出去的,難道說,他們也知道白予杰要和依倫約見面的事。
喬欣素見事情已經這樣,不想她難受亂想,趕緊安撫她道︰「若兒,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們就跟你說清楚吧,你別難受,予杰他去見依倫的事,是跟我們說過的……」
猜測是一回事,親耳听到他們承認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原本已經沉悶得快死的心又像被重重地擊了一拳,徹徹底底的痛。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們和他一起合伙蒙騙她。她很想吼出來,可身體卻被怒火熾燒得緊繃著身體上的每一條神經線,每一條都是處于火辣辣的痛楚之中。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終于還是問出了口,只是聲音小如蚊吶。她說不了太大的聲音,似乎高一點,神經線都像是會斷掉。
「若兒,你冷靜一點听我們解釋,依倫她真得是很可憐,我知道你覺得她是為了她的家族成為犧牲品的,和我們並沒有關系,如果是以前,我也會這樣想,可現在,她,她是你的表妹啊,她也是在替媽媽,在替你犧牲的,你不要怪予杰,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做不到絕情,我和你爸也……真的是覺得依倫她太可憐,她只是要求最後在婚前能和予杰單獨見個面,我們都知道予杰的性格人品,他是不會亂來的,也不會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媽,」安若兒閉了閉眼楮,「不是我不相信白予杰,是……你們都不相信我,他想見,你們也想讓他去見,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們是不想你難受。」
「那我現在就好受了嗎?」。
看著他們啞口無言,她失望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父母是她的軟肋,他是她的心,當一個人的肋骨與心髒同時背叛了她,她會怎麼樣?
她站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自問著。
鏡花,水月。果然前人沒有說錯,虛無的東西,就算你再想要抓緊,到頭來也什麼都抓不住。
他送她這麼昂貴的首飾,卻一直沒有把他們的婚戒再給彼此戴上去。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的心,她看不到,而她卻一早就把她的心剖開來擺到他的面前。
此時此刻,擺在眼前的首飾盒子已經成了最大的諷刺,她抓起來就想要砸向鏡子,手勢卻又在中途硬生生地頓住了。
鳳奠,這里面裝著的不光有涅槃,還有她對千雪媽媽寄以哀思的鳳奠。所以不能毀。
她把盒子重新放下,再次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把項鏈和耳環全都取下來丟在桌上,轉身走出了房間。
白予杰沒有找到安若兒,只好先打電話通知喬雅接依倫回家,自己這才趕回莊園里。
「若兒剛離開了。」喬欣素和安以南正在不知所措,正打算要打電話通知他趕快趕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