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這下真的有點動怒了。
「你還說他們小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是在故意跟我唱反調!」
白予杰啞然失笑。
「他們怎麼會跟你唱反調呢。」
「明明就是。哼!」
「好了好了,就算他們在肚子里調皮那也是不給我面子。他們只想跟媽媽互動,還不想跟爸爸互動呢。來,我喂你吃。」
他忍著笑意,端起她的碗,舀了匙湯喂到她嘴邊。
房外月色朦朧,花香暗自浮動。
房內,安若兒趴在白予杰的肩頭睡得香甜,只是一雙手還抓著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到了現在還是不肯放棄。
他把她的手輕輕放下來,拉著被子給她蓋好,自己下了床,拿了外套,輕輕把房門給她關上。
白予杰站在蔣珍兒的房門外,里面燈還亮著,敲了下門。
「珍兒,睡了嗎?」。
「我沒睡,進來吧哥。」蔣珍兒高興地說道。
他推開門,走進房間,看到蔣珍兒就坐在梳妝台前。
這幾日的調養讓她已經漸漸恢復起來了,現在已經能自己下床走動。
她沒有回頭,從鏡子里看著站在她身後的白予杰。
「等一下,我的妝就快畫完了。」
「畫妝做什麼?你又不出門,現在也已經是晚上了。」他溫聲詢問著。
她一邊對鏡描眉,高興地說道︰「可你不是還來看我了嗎。我不想讓自己邋遢的樣子被你看著,之前我沒什麼力氣,所以有心無力。」
她放下眉筆,仔細又看著,繼續說道︰「再說了……我整日只能呆在房子里,也無聊,畫畫妝,打扮自己之外也算有點事可做。」
她再拿起口紅,涂好後,這才轉過身來。很認真地問道︰「怎麼樣?」
白予杰點頭微笑。「很漂亮。」
她這才再次笑逐顏開。
「我是想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他白天幾乎沒有什麼空閑。
她卻說道︰「自從我病倒後。蔣氏一直都要靠你來經營,辛苦你了,哥。」
白予杰只微笑著,沒說什麼。
「幫我拿個東西過來吧。」她提出要求。指了指床上。「那里有個袋子。」
白予杰走過去。找到了放在床頭的一只紙袋子子,沒有看里面的內容,拿來交給她。
她雙手拿著袋子。笑容滿面地說道︰「我要送你一件禮物,是我精心為你準備了好長時間,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白予杰微笑著又接回紙袋,當他從里面拿出她的‘禮物’後,臉上的笑容退去。
折疊放在袋子內的,是一條圍巾。
「你不喜歡嗎?」。
她一直緊張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他這種反應,不禁露出擔憂的神色來。
「我織這個織了好久,我知道現在天氣早已經變溫暖了,這條圍巾可能不太適用,可天氣總還會變冷的,到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這條圍巾……」
「是我織的。我早就開始織了,從去年我生病開始,」她打斷他的話,繼續講述道︰「是我沒用,一直織了整個冬天都沒有織成,可我也是第一次,笨手笨腳弄了好久才學會。」
白予杰手拿著圍巾,注意著她的說話神情,那樣自然,而且情真意切。
卻是這樣,才更加讓他擔心她現在的狀況。
「珍兒,這條圍巾是你嫂子織的。」
安若兒幾乎天天做這個,他怎麼會不認得。
就在今天,她去上班前還看到快要完成了,原本以為下班回來後若兒就會給他了,但因為在意讓他感受到孩子胎動的事情,她並沒時間跟他提及這個。
現在,這條圍巾不但出現在這里,而且珍兒似乎還把它據為己有了。
「你說安若兒?」她不相信地直搖頭︰「怎麼可能是她織的,哥,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我辛苦為你織的啊。」
她站起來,徑自高興地說道︰「我來給你圍上。」
他沒有拒絕,看她高高興興地從他手里拿過,傾子,讓她為他圍系在脖頸上。
她滿意地看來看去,滿心期望地問道︰「喜歡嗎?哥。」
白予杰點了點頭。「喜歡。」
她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才對他說道︰「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吧。我在屋子里都悶了很久了。」
「我拿個外套給你披著。」
他先取下圍巾,放回到袋子里,找到她的一件外套來,給她細心地披在身上。
她挽著他的胳膊,順從地偎依在他身上。
他們走出房間,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
「是夜來香的味道,好香。」她深吸了幾口氣。
「你知道嗎,我在床上躺著這些天,總能听到外面有黃鶯的叫聲,春暖花開的好時節,我卻只能浪費光陰。」
「現在你身體好起來了,很快就能出門了。」他微笑著安慰她。
她把頭靠在他身上,靜靜地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哥……」
「嗯?」
「你別擔心我,我沒有精神不正常。那條圍巾,是我讓陸欣偷偷拿過來的。」
她緩緩地說出真相。
「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了。
從我醒來後,每天躺在床上都看不到你,只能從陸欣口中知道家里發生的事情。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空虛嗎?
我嫉妒她,真的嫉妒了。
她擁有了我所有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多希望嫁給你的人,是我;懷著你的孩子的人,是我。
可我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也……沒有了。」
提到失去的孩子,她哽咽起來。
白予杰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痛苦,孩子的事也一直讓她備受煎熬。
他抬起手來撫模著她的頭。
「我也好希望自己可以真的親手織一條圍巾給你,可是我知道,就算我織了,也不能給你。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假裝一下。」
她伸出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淚水漣漣的面孔靠在他的胸膛前。
「我只是想偷她一點幸福給自己。」
白予杰沒辦法讓自己在這種時候推開她。
他眼神里閃爍著無奈,輕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感受到他沒有生她的氣,哭得更肆意。
「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是什麼。
你放心吧。可是我也不會停止愛你,我依然會在心底偷偷地愛著你,不死不休。
你不能阻止我愛你,誰也不能阻止,這是我的權利。」
听到她這樣熾烈的表白,白予杰不再像以前一樣拒絕她,或是自顧無奈了。
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算是默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