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話里雖然是讓安若兒放心,其實是在絕了她那心中不該有的念想。安若兒怎麼會听不出來。
她臉色蒼白,手指暗扣著手心,不發一言。
很快,小兔兒被抱了過來,佣人直接抱到了安若兒的身邊,要交給她。
小孩子幾天就一個變化了,這些日子沒有看到小兔兒,她幾乎是認不出來了,只是神似白予杰的相貌讓她知道,這的確就是她的小兔兒。
蔣珍兒在一旁一直死死盯著安若兒的反應。
要不是有干媽在這兒,她早就按耐不住要趁機好好譏諷嘲弄安若兒一翻了。
蘇曉曉在旁看著,見安若兒只是盯著自己的女兒瞧著,卻不伸手,想到之前她每次來時也都是這樣,不願抱女兒。
「我把母乳取出來,給她留下吧。」安若兒淡然地說道,讓佣人幫她取東西。
一直跟在安若兒身後的墨子非這時候不禁擔憂地看著她。
佣人看了一眼蘇曉曉後,這才去拿取女乃器。
大廳里除了墨子非一個小男生外,都是女人,安若兒只是轉過身去,墨子非也很自覺地退到了大廳門口為她守著,不讓男人突然闖進來。
她把母乳取出來後裝出瓶子里,交給了佣人。
就在這個時候。白予杰也從靜園趕過來了。
安若兒轉目看著他,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來。
白予杰很想知道她想對他說什麼話。所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安若兒站了起來,努力不讓身形出現搖晃。
以前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現在,也完全顧不得了。
她能從他溫如柳絮的瞳孔倒影中,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糟糕。
「我……生了幾天的病。」她抖著嘴唇,輕聲對他說道。
急于說出口的,卻是一個這樣的解釋。
病了,所以才會這樣的狼狽不堪。
病了,才會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白予杰也一直在等著她的反應,等她的質問。發怒。哭鬧……可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那里,始終沒有傳出過一個消息。
原來,她是病了。她只是不知道。
知道了。就這樣蓬頭垢面地趕來了。
他的心里明明是微微刺痛著。像是被玫瑰花刺扎了一樣,可他又有種釋然的感覺。
只為她並不是無動于衷。
蔣珍兒此時再也裝不下淡定了,他們兩人這樣對視的畫面讓她非常不爽。走到了白予杰的身旁。像是宣示著自己的主權一樣,伸手主動地勾著白予杰的手臂。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你是來看女兒的,我不會那麼小氣,可是你最好明白你現在的身份,別再對我的丈夫心存妄想。」
她顯然是太迫不及待了,還沒有舉辦過婚禮,就稱白予杰為‘丈夫’了。
蘇曉曉在一旁雖然听著不妥,但也無話可說,誰讓他們木已成舟了。
安若兒對蔣珍兒的話充耳不聞。
蔣珍兒卻催促著一旁的佣人,「快把小小姐給她媽媽抱呀,人家母女這麼久沒見過面了,我可沒那麼狠心。」
佣人又想把小兔兒交給安若兒,安若兒再看了看女兒,只能把想抱小兔兒的沖動往心里硬壓著。
她不肯抱一下自己的女兒,還只是敷衍責任似的只留母乳,蔣珍兒不禁氣憤地說道︰「安若兒,你也太過份了吧?孩子有什麼錯,這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人就在這兒,難道親自給她哺乳一次能怎麼樣嗎?」。
面對蔣珍兒氣憤的質問與指責,安若兒依然是充耳不聞,目光又落到了白予杰的身上。
白予杰看出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說道︰「媽,你們能不能先離開,我想單獨和她說話。」
「不行!」蔣珍兒第一個就大聲地反對了。
「這里還是白家。」白予杰卻沒有對蔣珍兒無限寵溺和縱容,反而是比從前還要冷淡的樣子,冷面說道︰「你也還不是白家的兒媳。」
蔣珍兒聞言,雖然氣得一張俏臉通紅,卻也不想跟白予杰爭吵,尤其是當著安若兒的面。
「好啦。」她嬌聲柔氣地說著,又撒嬌地把臉在他身上撒嬌地輕蹭了蹭。「你別生氣,我听你的就是了。我扶媽出去,讓你們聊一會兒。」
她故作大方地說著,又殷勤地去扶著蘇曉曉。
所有人都退下了,就連墨子非和墨子魚也都退到大廳外守著。
客廳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了。」白予杰溫聲對她說道,不再是對蔣珍兒時的冷淡。
安若兒點點頭,吞咽了一下,只覺得喉頭發干,鼻子也是一陣陣的酸楚。
「你真的要……」
白予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是真的。如果你是想確認這件事情的話。」
他犯了一個錯誤,雖然是酒後做的事情,他卻不能只推到酒上。該負的責任,他從來不會逃避。
她紅了眼圈,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可是淚花泛眶,他的臉龐不管她怎麼用力睜大眼楮都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我那天,沒有和趙明榮怎麼樣,你相信我,我只是想拿些可以制約他們的條件——」她只是想見到那個幕後人的真面目。
當時她拍了視頻傳給了趙長昆,趙長昆答應了她,會把她的要求轉達給那個人。
她等了兩天,毫無動靜,以為趙長昆又想跟她耍什麼花招,在故意拖延時間。
但在鷺湖畔,她渾身濕淋淋地被放在地上時,她听到耳畔有個聲音低聲對她說道︰「我來見你了。」
雖然她是被蒙著面,什麼都看不到。
她知道現在再解釋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可是她還是想解釋,想要他知道,她沒有那麼地不自愛。
白予杰听了,柔軟的唇角卻像是含著一個苦果般。
這是他喝醉的因,娶珍兒負責,則是果。
「白予杰,」她把哭聲盡數哽壓在喉中,不敢哭出來,輕聲喊著他,就像以前叫過他無數次一樣。「你能不能,不娶?」
他看著她,如果不是他的性格始然,在她這樣的目光之中,他一定會屈服的。
他又何嘗想要娶珍兒呢。
他搖了搖頭。
「不能。」
「一定……得娶嗎?」。她一臉絕望,卻還是繼續追問道。
「是。」
「如果,如果,如果……」
她一連說了三個‘如果’,都沒能說出什麼來。
白予杰再輕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管什麼情況,我都必須得娶蔣珍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