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兒話一出口,就發現他們一個個滿臉古怪的表情,似乎還有些為難。
「怎麼了?」安若兒問道。
現在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安若兒表面上鎮定自若,其實心里非常清楚,必須要快刀斬亂麻,遲則容易生變。
「這……這也沒女人啊,這里的女人,就你一個。」
听了這回答,安若兒不禁皺了下眉頭。
「不可能,你們別誑我,以前擄來的呢?」
「都死了。這戰火連天,打起仗來就顧不了了,所以都死在戰場上了。」
安若兒只好說道︰「好,那你現在去,從你們的兵里給我挑一個身形瘦小點的兵。」
連被她挾持的軍官都忍不住問道︰「你想干什麼?」
「把他裝扮成女人的樣子。」
這邊安若兒調派好後,∼繼續挾持著軍官從另一條小路出去。
一離了部隊,安若兒的槍也不再老指著那軍官的敏感位置了,跟在後面,只是一直沒有松懈地繼續抬著槍對著他。
那軍官被她強迫著越走,越害怕,因為離自己的部隊遠了,心里就更沒底了。
他突然站住了,背對著安若兒‘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之前的威風全不見了,一個勁地跟安若兒求饒。
安若兒冷聲說道︰「你放心走吧,只要你不玩鬼心眼,還不值得我髒了手。」
可是那軍官卻不相信安若兒的承諾,認定只要再走下去。等安若兒完全月兌困後,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死活不肯走,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嗑起頭來,嘴里也是不斷地各種求饒。
安若兒心里發急,又沒辦法。
放,現在時機還不到。
不放,他又不肯再走。
這槍雖然可以保命用,可要是她真的在他胳膊上打一槍,威嚇他繼續走。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這槍聲一定會被他的人听到再追上來。
而且莫離也會被吸引過來的。
就在安若兒又急又氣之時,突然听到一片槍戰聲。
跪在地上的軍官听到了不禁臉色也變了,顫聲說道︰「開打了,恐怕你的安排已經被識破了。如果我現在不回去。我的兵……」
他沒再說完。但臉色卻已經說明了一切,月色之下,也仍能顯示出他臉色一陣白。額頭也急得出了汗。
安若兒沒想到會這麼快,她特意叮囑過那些人要怎麼跟莫離周旋,卻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差錯。
「現在這種情況,你趕緊跑吧。我也得回去領兵,還能為你再拖一陣。但是你要再強押著我,沒有我在,我的兵一定會潰不成軍,很快就會把我們的方向給招出來的,到時候,你也是跑不掉的。」那軍官趁機游說著她,但說的也可能都是實話。
這種緊急的情況之下,他也實在是急得不行了,也就沒有那麼多壞心思了。
安若兒沒說話,他一咬牙,說道︰「反正我是不能再跟你往前走一步了,我的兵,都在後面呢,我不能拋下我的兵,一個光桿司令,活著也沒有意思。你要肯相信我,就讓我走,你要不信我,那就一槍甭了我吧。」
他說完後,頓了一兩秒,真的站起了身體,轉過身來,看了安若兒一眼,便不顧一切地朝著來的方向再走去。
「等一下。」
在他走了幾大步後,安若兒突然開口叫住了他,而且她手里的槍也在第一時間又對準了他的頭。
那軍官緊緊地閉了閉眼楮,以為是死期已至,沒想到安若兒竟然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什麼?」他驚訝地瞪大眼楮,轉頭看著安若兒,不明白她是什麼意圖。
「你沒听出這槍聲嗎?我要找的人,也來了。」
她說了之後,再不管他,自己倒先拔腳朝著槍聲密集的地方跑去。
她忽略了一件事,莫離能夠找得來,‘深淵’的人也可能會找來的。
剛才要不是她剛才听到那些槍聲不對,仔細辨別過,才分辨出來這是不止兩方人馬,至少要有三方才對。
莫離來要人,兩方開戰,不可能有人現在進來渾水模魚的,因為還有那休戰一說呢,所以最大可能的便是‘深淵’的人來了。
她也不能完全肯定,卻必須要賭上一把。
當她睜開眼楮時,刺目的光線讓她很不能適應。
在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楮,輕皺眉頭時,就听到有人站起身來走動著,接著是窗簾被拉上的聲音。
雖然是閉著眼楮的,但眼皮子上對光線的感應還是讓她感到現在的光線已經變暗了。
再緩緩睜開眼楮來,她便看到一雙溫若柳絮的雙眸,與她對視著,
是白予杰。
她沒說話,輕眨著眼楮,轉頭,看到讓她記憶之中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陳設。
所有的東西都還是原樣,連擺放的位置都沒有什麼變動。
這里是若築,他們以前的臥房。
「我回了A城。」不是個問句。
「是。」他還是應道。
一時之間,安若兒的腦袋里被各種畫面擠塞著,她很想撫著頭,但也只是一想,努力用意志克制著那種被不同混亂的記憶沖擠的不舒服的感覺。
一時之間,她都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了。
白予杰不知道她現在腦子里在想些什麼,但是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她的床前,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沒有人知道,在這平靜之下,到底又是什麼。
安若兒一邊理著,就像是在收集一堆被不小心打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張張再按順序都重新排放好。
漠北的事,原來早已過去幾個月了,她只是在夢里又一遍遍重溫了那里的記憶。
而在她昏迷前,明明是在法國的一個古堡里。
所有的事情又一一被她排好,暫時壓下心里的百味雜陳,她先是想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她昏迷之前的幻覺是真實的,真的有人把她抱走,救了出來。
可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若築里。
她有一堆的問題想要問,白予杰應該能夠回答她。
定了定心神,她先開口問他道︰「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了。」他回答道。
原來已經過了兩天……
她伸出手來模著自己的脖子,明明記得是被牙齒咬透的,那些嘴還貼在她的脖子上吸著她的血。
可現在,她的脖子上根本沒有被咬破的痕跡。
她坐起身來,走下床去,打到鏡子前,照著自己的脖子,要很仔細地看,才會看到有些紅紅的痕跡,但真的沒有破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