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兒被他的追問給逼到角落了,看來他是一定要從她口中得知她的想法才行了。
風行晶晶帶著白兔兒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兒,雖然看著白兔兒,她的心思卻不免一直飄開去。
安若兒為什麼現在來了?
難道是為了慕雲裳的事情?那她應該去梁家,而不是來找他的。
或者,她是想讓他居中說和,畢竟他和梁棠風的關系在那兒放著,她要是開口了,他也一定會幫忙的吧。
這一年來,她和白予杰結婚生活在一起,很了解白予杰有多惱怒安若兒一年前對他的所做所為,恐怕——他到現在也氣怒難消,不一定會肯幫她。
有點擔心,她總覺得今天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很心神不寧。
她彎下腰來對白兔囑咐了幾句後,便把玩具和零食給白兔留了下來,自己拿著包快步走出去。
在白予杰辦公室里有個休息室,是通向隔壁總裁專屬的那間咖啡間。
從休息室往外可以自由出入,從咖啡間要進去,就要用鑰匙。
風行晶晶悄悄打開門,走進那休息間,又輕腳走到辦公室那道門前,貼著耳朵仔細听著。
安若兒听他主動提到了晶晶,並沒有異樣的表情,反倒說道︰「緣份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的,原來她跟你有緣。婚姻是大事,既然選擇在一起了,你們就好好生活。人生也就匆匆幾十年的光陰,折騰這麼久,都該過些平靜安穩的生活了。」
她這一翻豁達大度的話,並沒讓白予杰得到釋懷,反倒另他神色更冷了幾分,一直緊盯著她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凍死她。
「你這話是真心的?」
「能得兩人相守,能相濡以沫就算不容易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們都該看透了。」她微撇動了一下嘴唇。又平緩改口說道︰「不。其實一開始你就已經看得很透,是我不懂。」
他會娶她,奔得就是‘相濡以沫’這四個字。
她嫁于他,卻是想心心相印。以‘愛’盟誓。
兩個對感情信仰原本就不同的。卻強綁在一起。難怪扭巴著過了幾年夫妻生活,卻是事事舉步為艱。
白予杰卻不知為何,越听好像越惱火了。他暗咬牙地問她︰「如果不是風行呢?是別人,甚至是依倫,你也會這樣跟我說?」
安若兒似乎有些不認識他似的,疑惑地望著他,沉默了幾秒後,見他仍不肯罷休地等著她的回答。
她忍不住再心里嘆了幾次。
她今天來,本來是為了解一個死結的。
解得開,還是解不開,她到現在心里也沒有答案,只是知道,今天這個結,必需得解。
可是他卻有太多想弄清的事情了。
她還以為,他也早就不在意了,否則不會同意跟晶晶結婚的。
不管是哪一個身份的白予杰,他對感情,對承諾,對責任這些都不會有所改變。
只要是他背上身的,就會負責到底。
白予杰卻連拳頭都握了起來,低喝道︰「你說啊!」
她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我只能說,你們能在一起,我比較安心。」
他一定要比,她也只能給他這樣一個答案。
白予杰見她到現在為止,說得話雖然都很認真,也不像說假話,卻沒有一句是能動她心的。
她……還有心嗎?
還是,僅是對他已經徹底沒心了。
白予杰不相信,再次握緊拳頭,像是在跟誰絞著勁。
「為什麼?」
他的面色鐵青,安若兒當然都是看在眼中的,卻不想理會。
她左右不了別人的想法,只能做自己的決定。
「因為事關兔兒啊。」她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的兔兒,也只有交到晶晶手里,我才放心。」
白予杰只覺得心口劇烈一陣,接著有股寒氣便從心里漫延到了全身。
因為女兒,她倒是想到女兒了。
安若兒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再次想要中止這個話題,這一次,白予杰也只是冷眼看著她,再沒有強迫繼續下去。
「我不管你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組建的‘基地’,能不能——解散了?」
白予杰冷哼了一聲,冰冷地回了兩個字。
「不能。」
只不過是兩個字,安若兒竟然臉色一白。
看到她變了臉色,白予杰終于像是找到了能夠報復到的快感了。
他抱著胸,身體向後仰靠在真皮椅背上,口吻之中帶著一絲冷嘲,說道︰「你不會以為就這麼容易開個口,就能讓我放掉我多年累積的心血吧?你覺得自己對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安若兒听出他的冷嘲了,臉色也只是像有些失血嚴重一樣,越來越蒼白。
她當然知道沒有這麼簡單,但總要盡力嘗試一次。
什麼都不試,就選擇一條死路,她也不會甘心的。
她咬了咬牙,拿出她唯一能夠拿出的。
「我有自知之明,我們沒離婚時我沒有,更何況現在還是離婚了。」
白予杰听出她的話意,也好整以暇地冷視著她,看她到底是準備了什麼籌碼來跟他談的。
「我放棄兒子的撫養權,星染回白家。」
安若兒的話才剛一落,突然一聲重重的拍桌聲後,一只杯子直接向她砸了過來。
不偏不倚,杯子正砸到了她的額頭,杯子掉落到地上,竟然沒有摔碎,但安若兒的額頭卻被砸出了血。
她只覺得頭上一陣劇痛後,眼前一黑,差點沒被砸昏過去。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抹到了額頭上,一陣火辣的劇痛頓時更加明顯,而她也模到了****,把手掌拿下來,上面沾著嫣紅的血。
白予杰見把她砸傷了,卻一動不動地繼續坐在辦公椅上,只是憤怒的神情像是恨不得再把她給砸個幾下,就算是看到她額頭上往外不斷溢出的血,也不能消制他的怒火。
當她口里主動提到女兒時,白予杰雖然對她說的話非常不爽,但也覺得她至少還沒忘記女兒的。
可是現在,她的一句話又毀了她的母親的形象。
他怒極反笑了。
「你居然要拿孩子當籌碼,安若兒,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就你今天的這一句話,兒子我一定會要,但你別想用他從我這兒換取什麼!」
難怪一直以來,她都不肯履行離婚約定,他現在總算看出了她的居心所在。
額頭上的血流在她半張臉上,又沒什麼東西可以先擦拭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