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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潔的確是有心讓他們能團聚的,但也還是有私心,這點私心,這時候也只有宇文淨明白。
她是想用白兔兒先絆住若兒,這樣,能讓予杰有個準備。
若兒的復生,對予杰而言,也必定是個很大的震撼。
與其等若兒走了之後,白予杰上天入地要找到她,不如現趁她主動現身,把話都說清楚了。
安以南對他們說道︰「我們還要再赴一個約,是去蘇園,見你舅舅,他知道若兒沒事,非要親眼見到才放心。」
知道他們下一站是去舅舅那里,白潔才暫時安心,至少他們不是馬上就走。
坐上車後,安若兒看著一直不斷跟他們揮手的這些朋友們,對爸爸說道︰「爸,來之前,你不是勸我要把星染留在白家嗎?現在,你還有這個打算嗎?」。
安以南搖了搖頭,「不會了。白家這樣亂哄哄的,不能把星染留下來,他們要起訴,我們應訴就是了。若兒,當初你自己和予杰談的離婚,兩個孩子也是按照你們的協商,一邊留了一個。但是這次白家要真的起訴,爸爸打算讓你把小兔也要回來。」
白家不仁,他也無義。
誰不想一家團聚,難道只有他們白家才在受著骨肉分離之痛。他的若兒,就真的不難受嗎?
自從離婚後,若兒心里的苦,誰又能去體會的。
安若兒卻有了一些遲疑,見爸爸態度這樣堅決,才點了下頭。
「我會的。」
她的女兒……
安若兒低頭看看白星染,腦子里想要勾勒出關于女兒的影像,最後也只能想到就是白星染留了長頭上,扎上小辮子的樣子吧。
車子向蘇園駛著,小孩子不懂大人世界的復雜。已經偎依著安若兒睡著了。
安若兒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不愉快。甚至都沒有向爸爸詢問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有安以南到現在依然盛怒難消。
行駛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里坐的人,都有些不穩。
「怎麼回事?」安以南剛一發問,就看到他們車前已經擋住了另一輛教車。
司機也是很不解地說道︰「不知道。這車突然就從後面追上來攔截我們了。是不是認識你們的?」
安若兒聞言目光也轉向車前。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移開了,略顯不安地挪動了一體。
她還以為……不用見到面。
可看他這樣來勢洶洶地追上來。不知道是想干什麼。
龍炎界一再叮囑的那個人來了,剛才在白家,對待她的態度都很極端,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是一樣的。
見識過剛才的情況後,她現在真的很不想下車,也很不想跟這個人見面。
安以南看清楚攔截住他們的車里走下來的人後,也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安若兒沒跟著,手握著仍在熟睡中的兒子的小手,竟然像是想尋求一點支持。
白予杰走下車,一步步向那輛車子走了過去。
小潔打電話通知他時,連車牌號也報給他了。
「爸。」
他先開口,叫著下了車的安以南。
安以南點了點頭,受了他這一聲,直截了當問道︰「你追過來是想干什麼?」
「听說若兒回來了,我想見見她。」
白予杰的語氣還算平靜,如果今天他追上來,是氣急敗壞,或者情緒激動,安以南都絕不會再讓他見若兒。
白家剛經歷的一切,已經讓他受夠了,他的女兒九死一生,對他而言,那是最大的恩賜,不是這些人可以隨便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
「剛才我帶著若兒已經去過白家,也吊唁了你父親,剛才你要是在,就能見到面,這就說明了你們的緣份早就盡了,見不見,都不重要。你現在既然還肯開口叫我一聲爸,我就勸你一句,別想太多了,人活著,要多往前看,有些事該放下,就得放下。」
安以南還是不打算讓他輕易見到女兒。
他臨轉身前,又想到了什麼,目光望著白予杰,又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姑姑說要起訴我們,要回星染的撫養權。如果這件事,你真的這樣做的話,我們必定會應訴,但是,我們也會向法院提出,要回兔兒的撫養權。
兒生父母養,哪個當媽的,會願意和自己骨肉分離的,若兒這些年難道不痛苦嗎?她只是有苦都往肚里咽,從來在我面前沒說過一句。可我是她的父親,從小抱著她長大,她難不難受,我會不清楚?你們白家最好想清楚,不要欺人太甚。」
安以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後,就要上車。
白予杰連忙搶步追上。
「爸——」
因為他已經站在車門前,也就直接和坐在車里的安若兒四目相對,一時之間,白予杰的聲音停了下來。
有個詞,叫一眼萬年。
不經歷,誰又能想到幾十年的生命,怎麼能體味到萬年的感受的。
他們從相識,到相守,到相分,以為沾染了太多的糾葛,她再不會有當年那樣的目光來看他。
她該恨他,氣他,無奈,絕望,甚至是曾經一度空洞的看不到她靈魂的歸依之處。
可此時此刻,她雙目圓睜地望著他,純淨而澄澈,沒有任何復雜沾染的情緒,只是帶著一點好奇,還有一點怯意——和她當年初次走進他辦公室時,一模一樣。
心口突然就像鑽進了幾千只利爪一樣,白予杰盡力盡住氣息,對她平靜地說道︰「若兒,我只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安若兒一直很防備著他的出現,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可現在,他卻顯得溫文有禮的,和她所想像的又不太一樣。
他好像真的不會傷害自己什麼,而且,她其實也有話想跟他說了。
安若兒有些放下防備之心來,轉頭要得到爸爸的允許。
安以南嘆了口氣,對安若兒微笑著說道︰「爸爸不強迫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我跟他談一談吧,不要很久。」她說道。
安以南馬上答應︰「好,爸爸就在這兒等著。」
既然若兒說了不要很久,就無需再另找新的談話地方。
安若兒把星染擺了下位置,她特意看了白予杰一眼,要然看到他的目光也是落在又發生變化的白星染身上的。
孺子之情,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吧。
安若兒下了車,就和白予杰站在路旁。
司機重新調整了一下車子,就把車停在離他們幾米之遠的地方。
安若兒見爸爸果然離自己不遠,這才更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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