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兒聞言,不禁詫異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里沒有欺騙,但是多了一種懷戀的情緒,很復雜,讓她看著,不禁也再轉頭更認真地看向那些花道,仔細回想起來。
白予杰繼續在向她解釋道,或者是向她們解釋著。
「不過那時候爸爸媽咪才剛結婚,還沒有你們兩個,爸爸第一次送媽咪花,就是像現在一樣的花道。」
兩個孩子從來沒有听過這些事情,不禁也認真听著。
安若兒只是趴在車窗,看著外面,並不搭話。
白兔這時候也問道︰「爸爸,那後來為什麼都種上果樹了呢?以前的那些花呢?」
白予杰沒有回答女兒的這個問題。
白星染等了一會兒,正要再追問,卻突然被懂事的白兔扭著耳朵,強迫他看向車外面。
「給我找蝴()蝶,一會兒捉少了,不要叫我姐姐了。」
白星染直搓著被扭的耳朵。
安若兒本來也在支著耳朵等听答案,見沒了下文,只好又作罷了。
她心里暗想,一定是人走茶涼唄。肯定是她和白予杰離了婚後,他就把以前的花道都毀掉了。
在他們說話這會兒時間里,車子已經駛到了白宅大門口了。
到了這兒之後,安若兒腦子里卻總是依稀會浮現出一些白色的影像來。
好像她曾經在這里看到過許多的人,而且……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只是有些想哭。
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句喊話。像是隔著一個有些遙遠的時空,突然刺破而來。直插入她的心髒之中。
那句話是︰安若兒——我愛你。
雖然遙遠,可是那並不像是白予杰的聲音。
她狐疑地回頭看著他。開口問道︰「你在這兒跟我表白過嗎?」。
安若兒突然一出口的問題,讓車里的人都很意外。
除了司機之外,車後的兩個小蘿卜頭也都看向爸爸,等著听答案。
白予杰訝然地看著她,卻開不了口。
「咳咳……若兒,有什麼問題,我們一會兒再說,好嗎?」。
安若兒眼眸低垂下來,最後一扭頭。又看向窗外去了。
白予杰雖然有點尷尬,可那不是被她說中的反應,只是因為她突然當著孩子們的面這樣提問而已。
她的心里有感覺,白予杰從來不曾跟她說過這樣表白的話,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不會說。
可是跟她說這話的人,又是誰?
車子已經滑入白家大門,最後所觸的那點花末,卻像是一閃而過的一些記憶片斷。
她又听到了更多來自那個聲音說的話。
安若兒。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我會一輩子愛你,至死不渝
安若兒
安若兒
安若兒
……
腦子里全部都是那個聲音對她的呼喊聲,那樣發自肺腑,像是要把心都剖給她看一般。
看到白家門外的那花道。她第一眼並不覺得美,而是覺得淒涼。
當她听到白予杰講說他第一次送她的花便是這樣的長花道時,她也沒有任何幸福的感覺。甚至連些虛榮心都沒有,反倒是覺得一陣微酸……
好像
好像有個什麼人。把這里的美麗渡上了一層悲色。
她的眼楮越睜越大,最後絢麗的花色全都變成一種——血紅色。
血紅鋪進了她的整個眼眶之中。于是她看到的世界也全都是血紅的了。
「若兒!」
安若兒听到幾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叫著她,才回過神來。
原來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白星染和白兔兩個也都下了車,白予杰站在車門口,還在等著她,而車外還聚集著好多人。
她一一看過去,沒什麼記憶,但是他們看她的目光卻是充滿了高興和激動。
白予杰發現了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只是以為她是到這兒後可能想到點什麼,情緒有些波動也很正常——這正是他所期望的,希望她能恢復記憶。
安若兒下了車,先看著外面等著自己的人群,最後,目光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晶晶。」她開口叫道。
其他人以為安若兒這次回來就算記憶沒能全部恢復,兩個月前她來時也是認識他們的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但是宇文淨卻注意到白予杰神情不對,不禁再打量向安若兒。
難道是又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若兒……你認得風行了?」白予杰問道。
「哥,你怎麼了,上次若兒來,不也認識得出我們嗎,對了,她現在的記憶恢復得怎麼樣了?」白潔最後又關心地問道。
安若兒卻看向白予杰說道︰「小兔跟我講過晶晶,是我的好朋友,對小兔很好。」
她沒提及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因為她不了解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而她能認出風行晶晶,只是因為一路都沒好臉的白兔現在卻像全天下最乖巧的孩子一樣,偎在風行晶晶的身旁。
听了安若兒的話,原本還興高采烈的眾人紛紛變了臉色,只是沒等他們誰再發問,白予杰已經先告訴他們。
「若兒她又做了一次手術,現在她的身體也還沒完全恢復,所以記憶也一樣,連上次她來過的事情,都又忘記了。」
他只是把她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們,有些話,他卻先不多提。
比如安若兒做的手術是植心,而她現在的心髒用的是田景的。
听了白予杰的話,那些人在短暫的沉默後,又一個個仍露出笑容來面對著安若兒。
「我先來介紹吧,大嫂,我是小玉,以前應我大哥的要求,幫你做過兩套首飾,你還給那兩套首飾分別起了名子,到現在我還記得,叫‘鳳奠’與‘涅磐’。」
白予玉說到這兒,白予杰居然主動接過話來,有些解釋地對安若兒說道︰「風行就是小玉的妻子,他們兩個算是一對歡喜冤家,互相有情,卻也歷盡波折才得圓滿的。」
安若兒听著,心下明白他這是特意跟她強調白予玉和風行晶晶才是真正的一對,讓她不要介意其他。
她想的其實沒錯,白予杰不知道女兒到底私下跟她講了些什麼,但是以他對女兒的了解,恐怕這次只不過是誤打誤撞的幫上了他的忙,說的話的內容,恐怕並不會為他加上什麼分。
他知道小兔跟風行關系很好,因此他現在當然要先解釋,免得安若兒再多心。
安若兒沒有說什麼,倒是問白予玉︰「我沒見過那兩套什麼首飾,我起了名子的首飾後來在哪兒呢?」
見她關心那兩套手飾,可是這個問題,除了白予杰能回答得了,其他人也不清楚啊。
不過看白予杰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的。
安若兒還在等個答案,白予杰只好說道︰「你沒問問爸,看他是不是幫你收起來了,當初你都帶走了的。」
「哦。」安若兒點點頭,不再發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