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暗衛要去那里。」皇上默然了片刻,忽然說道︰「別裝模作樣了。你既然費盡心機搶先動手,怎麼會放任暗衛這個變數。」
「呵呵,」五皇子干笑了一聲︰「父皇果然算無遺策。這些年悶在府里頭,身上也沒什麼差事可干,不過是閑來歌舞升平消遣罷了。往來的閑人多了,自然消息也多些。不錯,您身邊的暗衛已經另有了主家,若不是搶先動手,說不定回頭動手的就是他了。」
听到此處,林慧只覺得腦中叮的一聲,猛然反應,青鳳門在五皇子掌控之中!
青鳳門的後台是教坊司,從五皇子的話中可以听出,五皇子與教坊司過從甚密,除了青鳳門安插在各宅之中的暗子,又有那些閑人能帶來對皇子有用的消息呢?
正盤算著,只听皇上又開口了︰「反正朕已經命在旦夕,何妨說說,朕的那個這麼能干,連暗衛都拉攏了?」
五皇子哈哈笑道︰「自然是能干的三哥了!三哥別看身上肥肉多了點兒,腦袋里可全是干貨!正經能干得很!」
「神殺者父皇知道麼?就是三哥弄出來的。听說之前暗衛在外頭辦差的時候,跟神殺者不知怎的搭上了。物以類聚麼,都是一班亡命之徒。」
「誰知三哥這麼能干個人,居然栽在手里。他死後,誰接的手,倒是不是很分明。」?青鳳門里最不缺的就是。
不過三皇子被殺之事已經蓋棺定論。是否青鳳門下的手只能是懸案了。
「你是想等暗衛找了人來,就將害死君父之事,栽到來人身上。」皇上說得很慢,似乎是一邊想一邊說。
「對呀,」五皇子接口道︰「無論那位好帶人進來,混亂之中……呵呵,當然倒霉的只能是父皇了。」
「那他們要是不直接進來呢?說不定點起御林軍,將這地方圍起來,討伐你這謀逆之人,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皇位險中求。」五皇子拉過一張圈椅坐了下來。接著索性將兩腳都收了上去盤坐起來。
「那里有什麼萬全之策?只能挑一條略好些的罷了。想來。們都是資質上佳之人,豈會自暴自棄,對父皇**地下的位置都有些想頭罷?既然如此,他們得了消息。自然會進來。」
說著五皇子揚了揚手中的遺詔。
林慧勉強看到了遺詔的一個角。因為是從被子上撕下來的。邊緣有些襤褸,上頭的血色已經凝固,變成了暗紅發黑的色澤。看上去有些滲人。
「這東西人人都想要,不進來的話,能弄到麼?」五皇子說著冷笑了一聲︰「只要進來把我干掉,很容易就能再炮制一份出來。到時候便說是父皇感念救駕之人,故此改了傳位的念頭不就得了。」
「你有把握贏?」皇上追問道。
「沒有。不過我贏的機會大些。」五皇子也很光棍︰「我估計的多半兒是二哥或是四哥,六弟不行,光是長得好有屁用。他們不會帶很多人,最多兩名隨從,不然就得公開父皇的情形了。」
公開的話,就沒機會炮制遺詔了。
林慧不得不佩服五皇子的心思,想來纏綿病榻時間多得是,大概都用來琢磨這些了。
「老二不會吧?他是嫡出如今又居長,之前朝臣舉薦他為太子,他還一直堅辭不肯。」皇上已經完成了遺詔任務,索性又躺下來。雖然傷口恢復得不錯,坐得久了還是不舒服。
「不肯?做做樣子罷了。」五皇子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若是二哥,肯定最著急。如果父皇安排的是二哥繼位,之前順應朝臣的舉薦,將二哥立為太子便是,根本不用月兌褲子放屁地寫什麼傳位詔書多此一舉。可見父皇要傳位之人必定不是二哥,不是四哥就是六弟。」
五皇子似乎有些心亂,說了一通之後,便開始在屋里四處亂轉。
林慧趕緊把眼楮閉緊了。倒下來的時候把一只手壓在胸前,要取出腋下的短槍有些不便,但取出懷里的金針還是比較容易的。
指縫里夾住一根兩寸長的金針,林慧覺得心中安定了許多。
若要對付五皇子帶來的高手,僅憑分筋錯骨手有些吃力,加上金針把握就大多了。
五皇子在屋里溜溜達達,轉眼停在了謝貴妃身前。
謝貴妃應該是真的被打暈了,呼吸輕淺還帶著幾分絮亂,倒下來的時候,頭上一只金步搖松了,如今那金鳳口中餃著的三串碧玉流蘇正好散亂地貼在臉頰上,更襯得臉色青白。
五皇子蹲來,伸出右手食指,將金步搖的流蘇輕輕撥開,那手指卻並沒有停,順著謝貴妃的臉頰一路下滑,撫過細長的脖頸,最終扯開了墨色金絲牡丹紋樣的蜀錦短襖的前襟。
短襖里面是湖藍色的抹胸,可以見到雪白的隆起之處。
「父皇艷福不淺啊。」五皇子索性將整只手都伸了進去︰「這位應該是四哥的生母吧。嘖嘖,真是保養的好啊,看上去實在年輕。听說謝貴妃的佷女也在宮里,還一起住在麟清宮里?父皇有沒試過讓她們姑佷二人一起侍寢啊?簡直想想便滋味無窮呢。」
之前五皇子手上種種動作,皇上在榻上躺著沒看見,如今听他說得無恥,不覺大怒,重新撐著半坐起來,登時便見到五皇子正在謝貴妃胸前揉捏把玩,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方道︰「逆子!你今日整不死你老子我,必定讓你後悔!」
五皇子將手從謝貴妃懷里抽出來,居然還順手將散開的衣襟重新掩好,然後將那只手湊到鼻端,深深吸氣聞了又聞,才笑道︰「父皇你想多了。如今無論那位,都不會讓您老人家留下命來。」
說著五皇子不再理會皇上,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沒來呢?」顯然是有些心焦了。
林慧看著正好停在自己身前的五皇子的長袍下擺,心跳都快了兩分。
動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