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婉問他，「現在還好吧？」
肖琮搖搖頭，「以前路總還在的時候，公司其實暗地里就分了幾個派系，現在路總走了，這些派系都轉明面上了，內斗地厲害，我在一旁看得頭都大了。」
他們公司自路遠山去世之後，大大小小開了十幾次會議了，他們這些當公司藝人的，也動不動被喊去開會，肖琮想想就有些無語。
「合約還有幾年？」
「李夫人當著我的面挖我的愛將可不行啊。」彼時，閑庭的副總出現在汐婉的面前。
汐婉笑道，「胡總說笑了。且不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是我作為肖琮的好友，這般問一問，也是不過分的。」
那胡總「呵呵」笑了兩聲，「看來是我多慮了，我還以為李夫人對我們公司的肖琮甚為看好，想挖到你們天影去呢。」
汐婉微——笑，「我不挖角，當然了，肖琮若是願意加入天影，我是一百個歡迎的。」
那胡總再度干笑兩聲，「哎呦，李夫人這話說得，回頭我們肖琮真去了你們天影，這娛樂圈的好苗子都在你們那里了，我們閑庭就真的只能干看，連喝湯的份都沒有了呢。」
肖琮下意識地皺了眉，「胡總真會說笑，畢竟我們公司頂梁柱可是顧璟師兄和柳詩雅師姐，你這麼說，我承受不住啊。」
「你小子就是太謙虛了，哎，看到了個老朋友，我先失陪。」
待到他離開，肖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喪禮是路家人主持的。」這把自己當成主人一樣招呼別人的，還真是世間罕見，這麼說起來這胡總也當真是奇葩一朵，分外燦爛了。
而後，肖琮又痛汐婉道，「我這邊听顧誠說，路總是被人蓄意撞死的。」
「蓄意撞死？」這說法，汐婉還是第一回听到。
肖琮點燃，「嗯，蓄意撞死的，我听說那個貨車司機已經承認了，不過，檢方提起公訴的日子肯定要延遲了，因為幕後的主使者還沒有被警察揪出來。」
汐婉點頭，「你們老總得罪過誰嗎？又或者他的對頭干的？」
肖琮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情我不太知道的。就連這次參加喪禮，若不是他是我老板，我估模都懶得過來，一個花圈了事算了。」
汐婉︰「……」
「不過他這個人，你別看他長袖善舞的，但是因為，咳咳，性取向的問題，很多人討厭他的。尤其是和他有利益沖突的人，估模都會恨他恨得要死吧。」
「誒？」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做電視劇比較多，尤其是自制電視劇，我們公司的強項啊。每年我們公司都會出品三到四部電視劇，這是個很厲害的數字了。而演員大多都是公司的藝人。所以我們公司的藝人，演電視劇的特別多。」
「不管是我們的一哥顧璟，還是一姐柳詩雅，他們兩個，常年都是電視劇演員。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兩個，演技和名氣都是擺在那邊的，一個是常年捧視帝獎杯的演員，一個是各大熱播劇的霸屏女主。你以為他們兩個接不到電影資源嗎？當然不是的，只是他們兩個的通告、接拍的劇本都是公司安排的。」
「我剛才和你說的兩大派系，一個就是電影派，一個就是電視劇派。電影派的頭頭就是剛才的胡總了。而我們路總，其實是個電視劇派系的。」
「撇開路總的人品和性取向，他其實是很聰明的。你以為他不想在電影圈撈一筆嗎？他當然想，想死了！但是因為電影圈，可是當年是華豐一家獨大的，而後天影如黑馬橫空出世，這大肥肉都被這兩家公司瓜分地差不多了，而後邊還有那麼多嗷嗷待哺的小公司，所以路總很聰明很果決地發展電視圈了。」
「電視圈做好了，簡直就是造星工廠。一部成功的電視劇，不僅能造出一大把大一把的明星，在利潤上，它雖然比不上一部大熱的電影，但比那些撲街的電影肯定要強多了，而且後續周邊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
「所以閑庭才能夠壯大到被人稱為三大經紀公司之一啊。」
「但其實，路總想在電影圈分一杯羹的想法肯定是在的，不然也不會有我了。就像你們天影其實也很想打開電視圈的。」
汐婉點點頭。近年來，自媒體快速發展，大熒幕和小熒屏之間的差距，其實已經漸漸縮短了。大熒幕不一定造得出超級新星，小熒屏出來的藝人也不一定成不了一線藝人。所以天影集團雖然龐大，但也是要尋求可持續發展的。
肖琮繼續道，「而後我們公司和天影上的業務往來了，比如《唐朝藝妓錄》這部電影，你們天影為主要投資商，閑庭也參了部分資金進去，資金其實不多的。但我演男主，這是你們天影許可的。然後我們公司的自制電視劇，也給了你們天影不少名額。」
「但問題來了。我算是一炮而紅吧？」肖琮笑，「嗯，我們公司貌似在《唐朝藝妓錄》上賺了不少錢，然後，我也給他們賺了不少吧。反正這兩年我給公司賺的錢，似乎比顧璟師兄還多。于是，電影派為首的胡總，挺激進的，他就希望公司專注發展電影，因為錢多還省力。而電視劇圈派的覺得不能喪失自己的優勢，而且大電影不一定部部賺錢，拍得好資金投入大不說，萬一不叫座，那才慘，而拍的差的，別說，現在的觀眾越來越人精，票房口碑都丟掉那就完了。總之兩方爭執不休。」
「以前路總在，還能壓下胡總，現在路總不在，公司亂成一團麻線。兩方爭爭吵吵，這兩天開的會，比我上學時候的班會還多，總之開得我腦仁疼死了。」
汐婉听到他這個比喻，心中想笑，但這邊莊嚴的環境，她憋著。一張素來淡定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哎……」肖琮長嘆一口氣，看著路遠山的遺照，「所以死得這麼突然，真是遺憾。」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