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安好,四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大嫂靜姝面兒上還是要關心關心的。
本以為千翡只是一時間心血來潮隨口提一提自己,卻不想千翡仍舊是那樣的笑臉。
「讓大嫂掛心了,是妹妹不好。」
「不不不,怎的是四妹妹的錯?是嫂子不好才是,沒能照顧好四妹妹,一會兒嫂子便替四妹妹在佛前念誦經書祈福。」
靜姝這話就稍稍有些過了,可她這已經是收斂了。
這夏家的四小姐對著自己可沒什麼好感的,只因著自己的娘家也是商戶。
說來也稀奇,夏家本身便是商賈出身,偏偏這個四小姐卻有些附庸風雅,只喜歡那些文縐縐的玩意。
靜姝其實對夏千翡也沒什麼好印象,若不是夏老爺和他的三個一心從商,能將夏家搭理成今日這幅模樣?
能將這夏四小姐嬌生慣養成這個性子,要什麼有什麼?
居然還瞧不上商賈,真不知道是怎麼慣出來的毛病!
靜姝等著夏千翡的反擊,她方才說的話里也挑不出什麼,她才不怕呢。
「那,便多謝大嫂了,妹妹的身子弱,讓大嫂費心了。」
「……」靜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夏千翡對她行禮感謝,等千翡直起了身子,她才反應,下意識就想往旁邊跳。
夏千翡這一病,是病壞腦子了嗎?
她在跟自己道謝!哎喲喂!這種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面居然成真了?
「靜姝,你怎麼了?」
夏看著一只手撐著額頭的靜姝問道。
「媳婦、媳婦怕是也著了寒涼……,覺著有些頭暈……」
不止暈,似乎……還出現幻覺了!她會不會死啊!
「如此,你先歇著吧。」
夏讓人扶著靜姝離開,這才將千翡重新拉坐下,手指輕點著她的腦門,「這一病,倒是懂事多了,也不跟你嫂子胡鬧了?」
「娘……」,夏千翡伸手模了模額頭,好像撒過一次嬌之後,就完全放得開了,「女兒之前不是還小嘛,糊涂一些也是有的,從前是女兒不懂事,總跟大嫂不對付,讓娘煩心了吧?」
「你呀……」
夏欣慰地笑了起來,將千翡的身子摟,「你能明白就好,娘總擔心著你若是嫁人了卻仍想不通透該如何是好,現下,娘算是放心了。」
怎麼又提了嫁人?千翡咬了咬嘴唇,從娘的懷里出來。
「正是如此,娘就該多留我幾年,多教教我這些呢,女兒是個愚笨的,學不會的話,到了別人的家里,也是要吃虧的。」
「不可胡說,娘的阿翡最是聰明伶俐,怎麼是愚笨呢?」
千翡心想,那是娘不知道自己前世都做了什麼傻事請,若是知道,怕是就不會這麼沒有原則地夸她了。
不過這事兒確實是不能拖,千翡正了正色,「娘,女兒說的是真的,女兒不願那麼早嫁人,先前不過是年幼不懂得,才會同娘提出那樣的要求,娘……,你就讓我多陪陪你和爹嘛。」
千翡拽著夏母的袖子來回搖動,她不能嫁人,嫁了人,如何再能插手娘家的事情?如何能幫著夏家從劫難中月兌身?
「三年,女兒就只再賴個三年,娘……,嫁了人以後女兒便身不由己了,便是想你們了,也是不能隨意回來看望的,女兒……女兒……」
千翡眼眶泛紅,想著前世听到爹娘的噩耗,為了讓宋家撇清關系她都無法送送爹娘,千翡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抽到臉頰麻木再也感覺不出疼痛來才好!
「你別哭,你別哭呀,真是,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
夏母慌忙用錦帕替千翡將眼淚擦掉,才嘆了口氣點點頭。
自己這麼個寶貝女兒,她自然也是想多留一留的,若不是怕耽誤了千翡,她哪兒會舍得將阿翡嫁出去?
「只是,你中意的那些書香門第世家,再過個三年的話,怕是……」
「娘,女兒說了,從前只是女兒糊涂,不是書香門第又如何?只要能善待女兒,不會拖累夏家,女兒便知足了。」
夏母笑著模了模千翡的頭發,阿翡果然是長大了……
……
能得到娘親的同意,夏千翡這顆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娘既然同意了,想必爹爹那兒就更不成問題,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安心待在夏家,好好兒地想一想如何讓夏府從那場浩劫中避開。
左右她這一世的心思,也就這麼一點兒了。
從世安苑里出來,千翡慢慢地往自己的千雲居走,腦子里開始拼湊前世關于夏家的一切信息。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前世她太早成為宋家的人,夏家的事情她也只是從旁人的口中零零碎碎地知曉,只知道夏家是在那場動蕩中站錯了隊,又得罪了小人。
這中間還有一段時間,應該是足夠能讓自己弄清楚的。
爹和哥哥們都是穩重的,不會輕易參與政事,必定有什麼人從中作梗推波助瀾……
「四妹妹?」
千翡听見有人叫自己,抬起頭來,見到了一個少年。
原諒她用「少年」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三哥,只因為這樣青蔥水女敕的三哥,她已經有許久許久沒有見過了。
吸了吸鼻子,千翡笑著給夏千亦請安,「三哥哥。」
「你身子好些了嗎?這麼快就出來走動了?不仔細著些,小心又撐不住,我送你吧。」
夏千亦的性子較之兩位兄長略有些活潑,他又跟千翡只相差一歲,兩人從小就十分投緣。
「那就多謝三哥了。」
……
「既然你身子好些了,容家的宴請,你可還想去瞧瞧?」路上,夏千亦忽然提了這麼一個話題。
千翡一愣,容家?是那個在晉西有著詩書大家的容家?好像,是有這麼個記憶……
似乎就是在容家,自己見到了溫文爾雅的宋文軒?
「阿翡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又不舒服了?」
夏千亦停下來,看著千翡蒼白的臉色急忙讓人去請大夫,又扶著她在一旁坐下來,「看看,我說過什麼來著,你這分明還未大好,為何就出來走動了?」
夏千亦有些責備又心疼的語氣讓千翡緩過神,只覺得後背起了一層汗。
她一點兒都不想記起跟宋文軒有關系的任何事情,那就是她一個除不去的噩夢,永遠在嘲笑自己究竟又多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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