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了。」
江離然幽幽地笑起來,是那種充滿了善意柔和的笑容,讓他那張的俊美無雙的臉頓時春風化雨般驚艷,似乎這竹林里只剩下他的笑容在發著光一樣。
千翡垂下眼簾,慢慢地走將手里的詩詞送上,忽然鼻翼輕動,鼻尖嗅到一絲淡淡的香氣。
不同于江離然慣用的三勻香,里面,似乎混著些許檀香的沉靜,讓江離然周身的氣息變得莫名地讓人心安。
抬起頭,千翡有些茫然,江離然這樣的人也會去佛堂求神拜佛?可他不是一向不信這些的嗎?從來推崇人定勝天的江離然,在這樣稍顯稚女敕的年歲里,也會對佛祖有所求不成?
「千翡……」
容慧安的聲音拉回了千翡心神,她趕忙松開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轉頭就走,似乎再不快些離開,又會被莫名其妙的人給攔住去路一樣。
江離然將詩詞讓小廝收收好,輕抬了袖子舉到眼前,袖口處沾染了一些香灰,這丫頭的鼻子倒是挺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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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翡,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提出想去斗詩會瞧瞧,也不會弄出這些事情來……」
容慧安神色懊悔,悶悶不樂的樣子同之前的興致勃勃相差甚遠。
若不是她,就不會讓千翡在那些人中那麼尷尬,顧雪瑩也不能明里暗里拿夏家的地位來說事兒……
「容無須自責,千翡妹妹想來不會怨你的,你若是這般懊悔,千翡妹妹怕是才會自責呢。」
康秋婉出聲安慰,平靜的面容淺淺的笑意,讓千翡陡然驕傲起來,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並不是前世那麼瞎嘛,這康家三姑娘她瞧著真不錯,看得清,想得透,不隨波逐流人雲亦雲,雖然是個庶女,卻不曾被旁人的想法左右。
回頭定要讓娘也看看才成,千翡心中想著,手已是挽上了容慧安的胳膊。
「秋婉說的是,沒能讓盡興,我才該歉疚呢,那什麼海家,都不曾見到,真是可惜了。」
容慧安皺著眉輕掐了一把千翡水女敕的臉頰,「不過你方才說的是什麼話?生生讓顧雪瑩有機可趁狠狠打壓你一番,明日,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呢,你就不想想……不想想你也是要論及婚嫁了……」
後面幾個字容慧安羞紅了臉壓低了聲音,然而仍然說得很著急,千翡這會兒是盡興了,可往後呢?誰還敢上門議親?一想到這些容慧安便坐立不安,恨不得拖了千翡讓她將話給吃。
千翡扁著嘴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臉,「我可不著急,我娘說了,夏家只我一個女兒,要多留些時候呢。」
「你真是……」
容慧安恨鐵不成鋼地想要重重點醒千翡,無奈瞧著她可愛的模樣又下不去手,只能跟自己慪氣,狠狠搓了幾下千翡的臂膀撒氣。
「我知道憂心我,不過沒事兒的,何曾見我有過什麼魯莽的舉動?自己在做什麼,我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呢。」
「當真?」
千翡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容慧安又覺得疑惑,饒是千翡心中再清楚,這名聲問題……
「呀,莫不是江?想來江定是不會覺得夏家門第有什麼問題的……」
千翡眯著眼楮看向康秋婉,「秋婉你能饒了我嗎?江離……江人中龍鳳,又豈是我能垂涎的?」
「垂、垂涎?千翡你真是……」
「哎呀反正們就別亂想了,詩會沒瞧成,咱們去游隙湖放紙鳶可好?馬車里可是備下了呢,今日天高氣爽,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千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手牽住一人往東慈寺外走。
今日她已是在佛祖面前許諾過了,千翡相信,她能夠再世為人,定是為了夏家,為了這些她深愛的人才得到的機會。
千翡會珍惜著度過每一日,至于她已經無法再跳動的**,她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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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隙湖位于城郊,一片水草豐美的湖泊,棲息著數量極多的水禽,閑來無事來游隙湖游玩,只覺得心神都會受到一番洗禮。
千翡她們的馬車在湖畔停住,三個小姑娘從車上下來便見到一片泛著碧波的湖水,不管看過多少次,心中的震動都不會減少。
「好美……,若不是娘不同意,我真想在這里待到落日時分,那景致定然會更加讓人心醉。」
「誰說不是呢,如此美景,只覺得什麼煩惱都隨之消失,心頭只留無限感動……」
「行了行了,咱們可不是來這兒感動的,百靈,紙鳶取來了沒?」
「早就準備好了。」
百靈捧上三枚紙鳶,一個是描畫的美人圖,一個是一只燕子,還有一個是個蝴蝶的模樣。
三人分了,千翡得的是個中規中矩的燕子,黑色的剪尾很是漂亮。
下人幫著將紙鳶放上天之後,才將手里的線筒交到她們的手里。
藍盈盈的天空,手里的線筒牽扯著翱翔的紙鳶,只覺得自己虔誠的心意都能隨之飛得更高些,游隙湖邊,只能听見幾個小丫頭清脆的笑聲。
「哎,容,那邊兒來人了?」
康秋婉第一個,遠處有四駕馬車正朝著她們的方向。
千翡朝著康秋婉指的地方看,眉頭微微皺起來。
游隙湖很大,正因為很大,可賞玩的地方十分多,並不會擔心受到打擾,她們今日挑的這處很是清淨,可並非賞湖最好的地方,理應不應該有其他人也同樣看重才是。
即便是原本也打算來這里,見到已有人在了,還是些姑娘家,不管是誰,都應該趕緊換個地方才是,可這四輛馬車卻沒有改變方向,直直地朝著她們行了。
將手里的線筒交給下人,千翡走到容慧安和康秋婉的身邊,剛想對紫黛使眼色,沒想到紫黛已是讓夏家的小廝圍到了附近來。
「都別慌,看馬車的制式,來人應是有些身份的,怕沒什麼惡意。」
千翡心里嘆氣,容這樣的想法是極單純的,前世江離然就好好兒教會了她,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越是可以蠻不講理並且理所當然,受委屈了還沒處可告,這便是所謂的真實。
千翡于是更加緊張,盯著馬車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慢慢停下,等著里面的正主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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