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翡的抗議並沒有人理睬她,夏千臻覺得自己的名聲極其重要,回府之後立刻去找了夏。
雖然夏也是听得雲里霧里不甚明白,但她到底听懂了。
「你是說……,江家要對千翡負責?」
「是,若他是個有擔當的,便不會只是隨口說說。」
夏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雖說江家小子同千翡有過傳言吧,但也只是傳言罷了,幾次見面都是眾目睽睽之下,並無任何出格之處。
國朝的風氣也不至于一個傳言就將人釘死,飯後茶余可用來談論的傳言多了去了,怎麼江家小子就要負責了?
「臻兒,你覺得……,這個江離然如何?千翡總是同我說此人精明能干,可也讓人不踏實,娘也見過一次,確實長了一張讓小姑娘挪不開眼楮的臉,咱們阿翡若是嫁……,<不會受委屈吧?」
「千翡還同您說過這些?」
夏點點頭,想想又有些好笑,「這丫頭,心思我是越發猜不透了,總會說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可過後想想,倒也真有幾分意思,江家前陣子有跟我打听過阿翡的親事,阿翡知道之後莫名有些激烈的反應,同我說了好一陣子,說的我心里都不踏實了。」
夏千臻的眼楮沉了沉,莫非,阿翡對江離然並不喜歡?她仍舊心儀于那些文人不成?
只是難道是自己的錯覺?阿翡在面對江離然的時候,他總覺得阿翡是有些特別的。不是尋常可見懂事穩重的夏家四,也不是驕傲盛氣的晉西嬌女,倒是有一種說不清的躁動。摻和著柔軟和畏懼,這難道不能證明江離然是特別的?
「我倒是沒听過江兄同其余女子牽扯不清的傳言,我同他幾次見面,交談中覺得此人沉穩牢靠,雖有心計謀劃,卻也沒用在別處,不過受小姑娘喜歡倒是真的。就我所知,海家的夕兒姑娘就挺是心儀,生辰那日特意送了親手挑選的賀禮。」
「是那個海家?」
夏的臉色有些不好。連海家那樣的門第出來的姑娘都喜歡江離然,看來阿翡所言不假,這、這果然是太招桃花了一些。
「左右咱們先按兵不動,單看江家如何行事。若是江家打算借了海家的助力。此事便可按下,阿翡那里重新選個老實可靠的人,只江家我們也需疏遠,可若是江家當真瞧上了阿翡,還要爹娘拿主意了。」
夏千臻沒打算越俎代庖,他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同娘和盤托出之後,便靜靜地退了出去。
早知道江離然不是表面那樣良善之人,夏千臻心里也未嘗沒有防備。可沒想到的是,江離然對他們夏家的算計。竟然全部算計在了阿翡的身上。
夏千臻忽然揚了揚嘴角,既然江離然如此有心,便讓他瞧瞧他究竟多有誠意吧,夏家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好拿來讓人掛在嘴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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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府回來的幾日,千翡跟霜打的茄子一樣,這個人蔫兒了吧唧,無精打采地在院子里晃蕩。
夏雖然又給她下了禁足令,只是即便沒有禁足的懲罰,她也一點兒想出去的**都沒有。
「,您都唉聲嘆氣一個早上了,明明是您想听奴婢說說外面兒的傳言的。」
「我知道啊,是不是晉西最近都沒什麼有趣的事兒?她們怎麼就那麼閑吶?」
千翡無比絕望,之前只是隱隱的傳言,傳來傳去能傳出數個版本,千翡總能在其中找到那麼一兩個她能接受的。
只是如今,她真的是一個都接受不了啊!不管過程如何,此時傳言最後的結論都是,江家同夏家要結親家了。
「……」生無可戀,千翡再次毫無形象地趴在桌上,心里始終惶惶不安,江離然不會這麼糊涂當真讓人來提親吧?
江家要真的來了,娘不會這麼糊涂當真要答應吧?
怎麼事情慢慢就到了這一步了呢?
「,三少爺來了。」
千翡抬了抬頭,讓人請夏千亦進來。
「嘖嘖嘖,我就不明白了,外面因著你同江離然的事情多少閨中少女哭濕了帕子痛不欲生,怎麼你也跟著一起了?你不該心花怒放嗎?不然怎麼對得起那些心碎哀傷的姑娘們?」
「三哥哥你是特意來瞧我笑話的嗎?娘讓你抄的書你都抄完了?可別打算讓含笑芷蘭她們幫你,娘認得出字跡的。」
「……」夏千亦頓時被噎住,張了幾下嘴才勉強找回聲音,「你這丫頭就知道揭我傷疤,我怎麼沒見你去頂撞二哥?」
「那是二哥沒什麼可讓人說的,咱們家也就三哥哥抄的書,可以用筐子來裝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這些,我已定下十日之後啟程去皖南,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你……,可有什麼打算送我的?」
千翡將身子坐坐好,「已經定了嗎?夏家的商隊都準備好了?那江家呢?江家……,誰會去?」
千翡心中有一個名字,前世江家成功從皖南闢出一條新的商路,便是他親自前往的,可這一世千翡模不準,她甚至覺得如今的江離然,並非她起初遇見的那個一心經商的奇才,行事隨意了許多,莫非還未定性?
「若不出意外,應是江離然親自前往,只是二哥說了,咱們家會不會同江家一路還不好說,端看這十日內,江家的作為了。」
「什麼……」
千翡眉間輕皺,夏家不同江家一路?那怎麼行?她本就是希望夏家能同江家一起,因為她知道江離然最後是成功了的。
可若是夏家獨自上路,萬一尋到了別處呢?萬一得不償失呢?
「二哥哥可在府里?我去找他去。」
「別去了,二哥今日出了門,況且,便是你去說,二哥心意已決的事情,你幾時見過他反悔過?」
可是……,可是這不行啊!
夏千亦不動神色地看著千翡著急地咬著嘴唇,果然同二哥說的一般無二,千翡在皖南的事情上,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
並且也積極撮合夏家同江家結盟,這在自己看來分明就是信任江離然的舉動,可她為何對江家和夏家結親有莫名的排斥呢?
「你別急,急也沒用,不如安心等著便是,左右還有十日呢。」
十日又如何?千翡松開嘴唇,眉頭卻仍舊沒有平整。
二哥哥的意思是,若是江家來提親,那夏家便可以同江家一道,可如果江家來提了,自己不同意呢?這還能不能了?
夏千亦安靜地退出去,心里覺得自己小妹比從前更有意思了,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江兄若是敢上門提親,說明他是個能擔得起責任的,這樣的人就嫁了唄。
不看江家的實力,單看江離然這個人,夏千亦覺得是真不錯啊,長得……,勉強比他好看一點,接觸到現在性子上也並沒有可詬病的,待人接物清風拂面舒適自然,更難得的是,外面那麼多小姑娘制造了多少偶然相遇,他愣是只跟阿翡傳出了流言,這多不容易?
夏千亦雖然不明白夏千臻說的那些,他也沒感覺出江離然對阿翡的算計,在他看來阿翡這還要算計啊?再說江兄都肯算計了,說明人真的是誠心誠意的,也不知道阿翡在苦惱什麼。
……
千翡糾結得比之前更加嚴重,一邊在心里繞著死結,一邊還要分出些心思來想夏千亦的送別禮物。
前世江離然去皖南去了多久千翡可沒注意過,她這會兒心里也沒個底,三哥哥這一去也許有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了。
只是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會來夏府找千翡。
千翡听到容慧安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心頭涌出來的是什麼樣的感覺。
「阿翡你如何又消瘦了一些?瞧瞧這小下巴都尖了,你養出些肉不容易,可不能這麼大意的。」
「容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這陣子無聊壞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怕是早憋不住了,哎呀你這是在做什麼?釀梅子?」
千翡呵呵呵地笑,拉著容慧安到一旁坐下。
「也虧得想著我,娘都不讓我出府,真真是閑得要慌了。」
「我瞧你倒是還好,還有精神頭釀梅子呢,怎麼?又饞了?」
千翡看著那幾只瓦罐笑起來,「這可不是我想吃的,是給我三哥哥準備的,再過些日子他便要出一趟遠門,這些釀梅子醒酒解醉、生津開胃最是合適,我想著給他帶上幾罐。」
容慧安輕輕嘆了口氣,「你這性子,如此和軟活潑,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招惹上那些閑言碎語,你別放在心上,你這樣的女孩子,老天總會偏疼些的。」
「有容偏疼我,我已是賺到了呢。」
千翡悠悠地笑起來,這樣的時候容慧安都願意來陪她解悶,她有多幸運?老天果然待她不薄,只是她曾經親自斬斷了這些福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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