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趕緊回去,跟咱們沒關系。」
官府對百姓的威懾力是相當大的,牽扯到報官,沒人能穩住心情,況且這可是夏家,夏家的三個親家哪一個是好惹的?若當真報官,怎麼會有好果子吃?
胡鳳玲夫家的婆婆拉著自己的兒子就往外走,胡鳳玲想去攔卻沒攔住,反被推倒在地上,面容呆滯,像是不敢這一切。
夏千亦聳聳肩,「大人,關于貢品的事情,就說到這兒吧,胡家的罪名是欺君罔上褻|瀆皇威,哪怕那批貢品里有問題,他們居然都沒有發現,在下也不便多說了,若是大人需要在下前來配合,在下定然全力以赴,若是無事,在下先告退了。」
夏千亦恭敬地告退,留下胡鳳玲一人呆若木雞,失神地跌坐在那里……
……
「這麼快?」
千翡看了看=.==時辰,「是不是胡鳳玲又不告了?三哥哥這也太神速了。」
夏千亦風塵僕僕地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幾大口才放下,「什麼不告了,那是你哥有本事,又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不好處置的?」
「那之前來找我夫君拿主意的不是三哥哥?倒是我看錯了,我三哥哥那麼厲害,怎麼會來找別人拿主意呢,也不知道是誰,居然跟三哥哥長那麼相像……」
「……」
夏千亦撇撇嘴轉過頭,「江兄你受苦了。我這的性子,哎……,也就這樣了。還請江兄多擔待擔待。」
千翡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爭執。
「既然已經沒事了,便也不用再提,左右傷不到夏家分毫,如今的夏家,但凡有些腦子的都不會輕舉妄動。」
江離然這話是說給千翡听的,好讓她安心。這陣子千翡因著夏家和三皇子的事情心神不寧,又不願讓人擔心,寧神靜氣的湯藥不斷。江離然已是後悔讓她知道這麼多。
「不過江兄,你今日為何非要來這墨香苑?這里雖是茶樓,可卻是那些文人才子最愛來的地方,規矩多得很。咱們何必來這里不自在?」
夏千亦方才豪飲的舉動已經引了一批鄙夷的目光。他倒還好,皮厚扛得住,可他不想千翡也被那些酸了吧唧的文人瞧不起,夏千亦會發飆的。
江離然慢悠悠地笑著,提起茶壺將千翡面前的杯子斟滿,「千亦兄稍安勿躁,今日選了這個地方,是因為想給你介紹一個人。那人的身份特別,不是清雅的地方他是不會應下的。」
「那還是別了。這麼古怪挑剔,我怕會掃了離然兄的興致。」
夏千亦擺擺手,他還是喜歡性子隨意不拘小節的,非清雅之地不來?這架子也太大了,自己可伺候不來。
江離然聞言也沒說什麼,夏千亦只是抱怨一下,雖說他語氣里透著不屑,可一會兒見了人,大概他也是會竭力相待,不能給江離然丟面子,了不起再沒有下回了唄。
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千翡心里也在猜測,江離然想要介紹的人是誰?
他認識的人確實多這個是事實,不過能介紹給三哥哥的,又是可以當著自己的面來介紹的……,不是經商的人?文人?那難道是……
千翡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有個名字要從嘴里跳出來,可她又覺得不太合乎常理,便忍著不,只等著一會兒見到了來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等待的時間是艱難的,千翡連埋汰三哥哥的心思都沒有了,眼楮時不時地會往樓梯口瞄一眼,如果當真是景雲蘇,那絕對是要好好兒拉拉關系的啊。
前一世景雲蘇真的可以說是大放異彩,且連新登基的皇上也就是三皇子,不知道為何似乎特別照顧,這才讓阡陌書院能有那麼大的名聲和成就,以至于連京城中的學子都趨之若鶩。
若是能同景雲蘇拉好關系……,可那人的脾性真的是喜怒無常,真的會是他嗎?江離然已經同景雲蘇的關系親近到這樣了嗎?
「千翡……,你杯子里該是喝完了吧?」
夏千亦皺著眉頭奇怪地看著她,千翡捧著的那只杯子不大啊,一直放在嘴邊喝,早該沒有了,她在喝什麼呢?
低頭去看手中的杯子,里面確實空空如也,千翡將杯子放在桌上,仍舊不去搭理夏千亦,倒是江離然自動自發地又給她倒滿。
「嘖,欺負慧安今天不能出來是吧?」夏千亦看不過眼地將臉轉開,一臉嫌棄。
千翡被他的語氣給逗樂了,心里那點緊張也隨即消失。
管他是不是景雲蘇呢,是的話最好,若是不是,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她已經在外面留心了景雲蘇的動向,既然他有出現的打算,千翡是不會錯過任何關于景雲蘇的消息。
到時候制造個機會相識也不是不可能,不管如何,景雲蘇這個人才千翡不想錯過,就是沖著他的才華,千翡也覺得十分難得。
這麼一想,千翡不禁放松了下來,江離然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微微揚了揚。
今日請夏千亦過來這里,便是希望能起到安撫千翡的作用,同時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現在看來倒是剛好,他們兄妹兩人之間沒什麼顧忌,千翡也容易鎮定下來。
又說了一會兒話,千翡只听見一個涼涼的聲音從自己的後腦勺傳過來,「江兄可沒說,今日會這麼熱鬧?」
千翡頭皮一麻,果然讓她猜中了?真的是景雲蘇!不過听他這口氣,心情不舒暢?
轉過頭去,景雲蘇穿著一套深色的衣衫,上面簡簡單單只在袖口和衣擺繡著一些紋路,腰間掛著一枚玉墜。垂著鮮紅的流蘇。
「怎麼是你?」
千翡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困惑的模樣讓景雲蘇忽然挑了挑眉,「江少還記得我?可真是我的榮幸呢。」
「千翡。你同蘇兄認識?」
江離然面上也出現了疑惑,輕聲地問到。
千翡的態度淡淡的,「算不上認識,只不過同這位在詩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江少記性果真好,那日詩會偶遇,在下似是擾了少的雅興,實在是罪過。沒想到今日倒是有機會彌補一下過失,……可這位仁兄又是誰?」
「……」千翡險些沒憋住,景雲蘇當真是一點兒不遮掩。
「在下是江少的兄長。今日在這里,嗯,也是听說了蘇兄氣度不凡且性格有趣,所以厚著臉皮來套套近乎。蘇兄可不用在意。」
「……」
江離然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夏千亦也是人才,瞎編都能編到點子上去,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興許還真合了景雲蘇的胃口,不得不說夏家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是普通的。
果然,景雲蘇挑了挑眉也沒再說什麼,往後掀了一下衣擺坐了下來。
「在下那日的舉止略顯輕浮,倒是少一番話令在下茅塞頓開。故此在下以茶代酒,敬少一杯。」
景雲蘇也不講究。端起面前的茶杯斟上,朝著千翡抬了抬手,一口飲盡。
只是千翡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給面子的意思。
「知道小女子是江家的少,也知道我夫君是江離然,並且似乎是夫君的好友,然而小女子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杯茶可有喝的意義?」
「確是我疏忽了」,景雲蘇放下手里的杯子,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大家風範,「在下姓景,名雲蘇,字恆宗,家里本是京城的世家,突生變故,于是一路行至晉西。」
「蘇兄……」江離然面色怔然,「那‘蘇雲景’這個名字……」
「那是我的化名,只為了圖個方便。」
「景家……,京城變故……」夏千亦因著人緣好,跟著听過了多少傳言秘聞,這會兒忽然腦子里蹦出一個故事出來,可這已經了許多年了,難道說……
「景兄莫非是京城的那個景家?有鴻儒世宗之稱的景家?」
景雲蘇面色不改,「不過是世人相贈的稱呼,如今,已是也听不到了。」
「並沒有,但凡有書香門第之稱的大家,心里對景家都是極憧憬的,便是我這樣的俗人,提及景家,也免不了多虔誠幾分,那可是真正的學者名門,出過多少令人望而生畏的鴻儒大家!」
夏千亦雖然對這些沒什麼研究,可听多了,他也是能夠扯一些出來的。
千翡從景雲蘇報出了名字之後便有些發愣,听江離然的口氣,景雲蘇之前並沒有告訴他景家的事情?這說明他還沒打算跳入人們的眼界中。
可為什麼現在他又說了?毫無顧忌地直接表明身份,他可知道如此輕易的幾句話,在晉西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那是景家!連皇上都要三五不時感嘆痛惜的景家!景雲蘇一點兒都不顧忌他們這些人?
「……我的天……,你當真是景家的人?可景家不是說已經……沒人了?」
「我命好,躲過了一劫。」
夏千亦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當真命好,又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本覺得景雲蘇此人太難伺候了,到這會兒口氣都還不咸不淡的,如今想想,若是自己有同樣的遭遇,還不見得能比人家好到哪里去。
這麼想著,夏千亦特別自來熟地伸手拍了拍景雲蘇的肩膀,「景兄弟,節哀,久聞景兄才華橫溢,也不曾愧對景家的盛名,咱們相識便是緣分,來來來,我不喝你的茶,我敬你一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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