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淺想要沖口而出的話頓時吞不是,吐也不是,氣得咚咚咚得跑去把窗子猛地一關,「哼,我稀罕你來嗎!?人家都說的窗戶是留給情~人的,老是爬窗爬窗,老娘房間又不是沒門!」
听見嗔怒之語的如一嘴角一勾,「真是可惜了,不能親眼看見她嗔怒的表情……」
第二日,軒轅淺就找來了風花雪月,將桌上雜亂無章的紙張整理分類後一沓沓交給她們。越是臨近開業,軒轅淺的工作就越忙,教人唱歌、教人排舞、試吃新菜、培訓跑堂……簡直忙得她暈頭轉向。
「含月,這是我前幾日畫的衣裳設計圖,你去最好的衣行里訂做,七天之內至少讓他們一款做出三十八套衣服來;凝花,這是我昨日彈奏曲子的歌譜,你找幾個好嗓子的姑娘練練,舞蹈不要放松;問雪,這是我昨夜寫的菜譜,你帶著廚子們熟悉一下,別到開業的時候手忙腳亂;聞風,給小跑堂們培訓的課程要抓緊了,每一個環節都不允許蒙混過關!」
「是!」風花雪月齊聲應答。
不僅軒轅淺忙,風花雪月也忙,連帶著整個千嬌閣的人都在忙。
在風花雪月負責的事項之中,凝花所負責的舞蹈和歌曲是軒轅淺最為操心的,所幸有簡鈺的幫助,樂曲只要在他耳邊彈奏過一次,他便不會忘記;而如何歌唱和編排舞蹈只要教給凝花,她也可以即刻上手。
問雪拿到菜譜就立馬沖進廚房;聞風也趕緊讓小跑堂門再次訓練;而含月則是領了圖紙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去芙蓉鎮最大的衣行——蘇家衣行。
「掌櫃的,一筆大生意,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的了主?」含月一步跨入蘇家衣行,笑嘻嘻的吆喝著。
蘇家衣行的掌事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是蘇家的老僕。一听見含月的吆喝,蘇老伯一雙老眼就笑得彎彎的,魚尾雖然掛著幾條皺紋,但更顯出他的親切和藹,他樂呵呵地問道︰「不知道小姑娘有什麼生意想要便宜老頭子啊?」
含月見蘇老伯為人和善,也不說客套話,直接從包囊里掏出兩張圖紙,「你看看能不能做這些衣服?」
蘇老伯接看了看,第一眼就被圖畫上面的衣裳設計給驚艷了。軒轅淺畫設計圖是按照現代設計師的手法畫的,不僅畫出了人的形,還綴上了顏色,如此形象而立體的圖畫,怎能不讓人驚艷?
而蘇老伯接過的這兩張圖紙,分別是清朝的旗裝和民國的長袖旗袍。對于這里來說,這些服飾是古怪,但只要是個慧眼識珠的內行就會它的魅力所在。
「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讓老頭子我拿到後院給小老板看一看呢?」蘇老伯做衣行生意幾十年,自然看得出來這兩種衣服的潛力,當即詢問道。
含月瞥了下眉頭,「……可以。」
此時她正慶幸幸好听了軒轅淺的話,在來到衣行後先不要把一大沓圖紙交給對方,先給出兩張讓他們掌掌眼。
片刻,一個翩翩青年急急跨步而出,只見他身穿一件雨後天晴的淡雅儒衫,眉目清朗,五官清秀,書生的儒雅之氣撲面而來。
當青年看到含月的時候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問道︰「姑娘,這兩張圖是你帶的?」
雖然青年的相貌並未達到俊美無雙的程度,但他的儒雅氣質卻是讓人最覺舒服的。
含月還未來及得露出贊賞的眼神就被對方第一句略帶懷疑的話給激到了,頓時杏眼圓瞪,鼓著腮幫不滿地反駁,「不是我難不成還是你啊?!」
青年反應,也覺失禮,連忙道歉道︰「姑娘,我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這兩張圖讓人倍感驚奇,卻沒想到畫圖者竟然是這麼年輕的姑娘而已!」
見對方立馬道歉了,含月也沒有揪著這一點糾結,坦言道︰「這是我家所畫,因為店面開張,我家需要這些衣物給姑娘們著裝,所以讓我帶著圖紙找衣行做出這些衣服而已。」
「給姑娘們著裝?」青年愣了一下,疑惑道。
含月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眼角頓時笑成月牙彎彎,熟悉的人都知道,她這是想要惡作劇的表情。
「我家千嬌閣即將開張,姑娘們又怎麼能沒有新衣服著裝呢?」含月甜甜的笑問道。
青年的臉色變了變,話語中有著猶豫,「千嬌閣,之前關門閉業的那個青~樓?」
「對呀!」含月的語氣依舊甜甜,但她的眼神已經逐漸冷了下來。
在到軒轅淺身邊伺候之前,含月也看不起在風月場所的青~樓女子,但是在軒轅淺的手下折騰忙碌了將近一個月,她逐漸明白了青~樓女子的無奈和掙扎,她本就是個心軟的人,除了同情和體諒之外,鄙夷、輕視這種情緒早已消失無蹤。
在軒轅淺的安排下,千嬌閣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它不再是奢~yin的場所了!將近一個月,所有人都在為千嬌閣而忙碌,這種工作積極性讓眾人宛如擰成一根繩子,互相依賴又互相競爭。
即使知道千嬌閣是風月場所,但眾人依然對它有歸屬感。
正因為如此,含月對于輕視千嬌閣的人感覺不悅。
無論是什麼行業,一旦牽扯到風月場所,都會讓人輕視。
青年也不是愣頭青,自小看人臉色行事的他敏銳地察覺到含月的態度變化,頓時明白了自己的錯處,連忙苦笑道歉︰「姑娘,我並不是輕視千嬌閣的姑娘們,只是這蘇家衣行我做不了主……」
含月一怔,「剛才那老伯不是說你是小老板?」
「姑娘是最近才來芙蓉鎮的吧?」青年微微一笑,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般風輕雲淡,「我叫蘇青衣,是蘇家老四,並不是蘇家的嫡子,就算被安排到這里也只是個架空權利的主子而已。我是不介意給誰做衣服,但是蘇家長輩可能不會同意給千嬌閣的姑娘們做衣服……」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瞥了下眉頭,對于這兩種新款式衣服他難以割舍,便又道︰「姑娘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就把這兩張圖留在這里,我拿去給父親看看,我會在一旁盡量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