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致遠是第四次參加科舉,名落孫山的經歷讓周圍的人都不看好他,自然就沒有多少人去關心他,至于其他想要知道消息的人——」聞風嘿嘿一笑,賊兮兮的說道︰「都讓我把人都給扣下來了。」
見聞風笑容有些怪異,含月眼楮一亮,「是怎麼把人給扣下來的?」
聞風挺了挺腰,做了個伸展運動,裝出一副疲憊臉,「哎呀,坐了一整天了,肩膀真酸啊~~!」
含月嘴角微微一抽,實在抵不住好奇心吧嗒吧嗒的跑給她捏肩膀,嬌滴滴的撒嬌道︰「哎呀,聞風姐,你就告訴我嘛~!您看這樣舒不舒服?這樣呢?這樣呢?」
聞風忍著笑,享受了好一會兒才拉過含月的耳朵在她耳邊說了一段悄悄話。
含月听後愣了愣,走到窗邊萬分同情的嘆了口氣,「真可憐……」
聞風齜牙,「含月,那方向不是對著京城的……」
含月僵了下,轉過頭怒氣沖沖的瞪了她一眼,「哎呀,人家好不容易裝出一副悲春傷秋的樣子,你就別打擾人家嘛!」
聞風覺得牙疼。
見此,含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的小計策還真有趣!我都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些人欲哭無淚的表情了!」
「雖然的小計策可以攔得了一時,但攔不了多久啊……」聞風皺了下眉頭。
「所以我們要去接觸另外一個人。」軒轅淺合上醫書,阿狼進門,低聲道︰「,畫舫已經準備好了,簡也在船上等著了。」
含月睜著好奇的大眼楮,「你要和簡鈺去哪里啊?」
「游湖。」
午後,陽光鋪灑在濃綠色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一條畫舫迎著溫和的風闖入平靜的湖面,撥開濃綠,晃開了一圈又一圈漣漪。
忽然,一道琴音響起。
音色清亮而高亢,激烈而奔騰,拔高而起,頂到極致,若黑沉沉的霧靄之中忽然刺破雲層的那縷薄陽,雖弱卻充滿了生機。
琴音磅礡而瀟灑,每一個音都干脆利落的讓人倍感爽快,就如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忽然,一個笛音纏繞而上,嗚嗚之音不顯陰柔,反而和琴音襯出更加恢弘的氣勢,令人聞之入迷。
琴音、笛音,像是江中互相追逐的魚,又像是融合在一起的水,不顯纏~綿拖沓,卻有一種蕩氣回腸之感。
另一條漁船之中,一個正在釣魚的白發翁公被這音律所吸引,不由享受的閉上眼楮,細細品味。
一番激昂之後,音律漸弱,消弭而去,但余音,仿佛如同小船蕩開的漣漪一般,蕩入心間。
等到音律完全停止,白發翁公才急急的站起讓漁夫搖船去追那艘畫舫,一邊追還一邊高聲吆喝,「畫舫主人可否停上一停?老夫姓涼名伯毅,尤為喜愛剛才的曲子,不知可否與之相識?」
坐在畫舫中的軒轅淺桃花眼微微一彎,魚兒上鉤了~!
「阿狼,停下。」
畫舫隨之停下,涼伯毅立馬催促漁夫湊。
「老夫姓涼名伯毅,乃是四季私塾的塾長,老夫知道自己突然叫住畫舫主人的行為實為唐突,但實在是因為老夫太喜歡剛才的曲子,那個、不知道老夫是否可以拜見一下畫舫主人呢?」大半輩子都是禮儀周全的涼伯毅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實在太過唐突了,說話都有些不自在。
「原來是涼先生,愛音之人對于出色之音自然會痴迷,在下能夠理解。含月,快快將先生迎進來吧。」軒轅淺客氣的說道。
因為好奇而跟著上船的含月一伸手就撩開了畫舫的紗帳,乖巧而嬌俏的一笑,「先生請進,我家有請!」
涼伯毅在開口之後就猜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拒絕,但想不到對方竟然會邀請他上船!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可能還會懷疑一下,但是此時被那一首曲子所引誘,他壓根就沒有機會多想。
涼伯毅進入畫舫之後,就看到坐在桌邊的白衣和拿笛少年。
白衣的身前,桌子上放著一把鳳尾寒,很顯然,剛才那首琴笛相融的曲子就是他們兩個共同演奏的。
「涼先生安好,因為我有腿疾而不能站,請原諒我不能站起來恭迎您了。」軒轅淺此時是坐在桌邊的軟凳上。
涼伯毅原本就沒在意,听軒轅淺這麼說,忍不住一頓,但很快便笑道︰「沒關系沒關系,老夫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請坐。」軒轅淺做了個「請」的手勢,含月機靈的給涼伯毅上茶。
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之後,涼伯毅就對簡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涼伯毅雖然是個教書先生,但對樂律的熱情卻並不少于專業的樂師,在听到樂師界上的無冕之王就在眼前,他就壓抑不住欣喜,在和軒轅淺、簡鈺討論樂律之事時眉飛鳳舞,頻頻樂得老眼發亮。
「听聞先生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領略一下先生的棋藝呢?」軒轅淺拿出了一套自制的象棋,見簡鈺和涼伯毅的視線都被吸引了,才解釋道︰「這是我自制的棋,叫做象棋……」
在這里,是沒有象棋的。
和兩人講了一下象棋的行棋規矩之後,兩人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興致。
以軒轅淺為導師,分別和兩人下了好幾盤棋。
俗話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幾局棋之後,簡鈺和涼伯毅都已經熟悉了象棋,開始兩人博弈起來。
簡鈺太過年輕,行棋總忍不住心浮氣躁,而涼伯毅則相反,太過沉穩了,顯得有些瞻前顧後,行棋不夠利落。
不過,有一點是一樣的。
象棋很新穎,而且蘊含著不凡的智慧,深深的吸引了兩人。
軒轅淺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拿起早就備在一旁的醫書,安靜而專注的看了起來。
含月第一次看象棋,老是忍不住給兩人支招,嚷嚷著走這里走那里,吵得簡鈺、涼伯毅無法專心下棋,而軒轅淺也被嚷得無法專注看書。
軒轅淺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觀棋不語真君子。
含月撇撇嘴,心里月復誹︰我又不是君子!
但之後,她就沒有再開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