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參加比賽。」一回到住處,司怪醫就迫不及待地將軒轅淺趕走。
「我也要參加?」軒轅淺愕然。
「當然!」司怪醫一臉正經地道︰「醫術毒術比你厲害的人不止千萬,想要學有所成就要多听、多看!」
「好,淺兒听師傅的。」
將四菜一湯擺好後,軒轅淺便離開了。
「你是怕我會搶了你的小徒兒才迫不及待地讓她離開的吧?」禾陽老人閉著眼楮都能夠猜到司怪醫的那點心思了。
「那是一定要的!」一看桌面上擺好的兩份碗筷,司怪醫就覺得郁悶,明明可以和自個兒的好徒兒一起共進午膳,現在卻要對著一個滿臉皺紋的死老頭吃飯,真是吃得再好都開森不起來!
「都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竟然這般護著。」禾陽老人無奈搖頭,在桌邊坐下<,聞到酒杯中的酒香便嘴饞不已。
如果說司怪醫是愛好美食的吃貨的話,禾陽老人便是嗜酒成痴之人。
只是,手還沒有端起酒杯,就被司怪醫給按住了。
原以為對方是不讓他動自己的飯菜,畢竟對于一個吃貨來說,動他的食物無疑是虎口奪食,但是對方說出來的話,卻讓禾陽老人吃了一驚。
司怪醫說︰「先吃點東西墊一下肚子,要不然等下你胃痛我以後都不讓你在我這喝酒了!」
然後,在禾陽老人呆住的時候,司怪醫還夾了幾筷子香菇炖雞給他,然後自個兒啃了個雞腿,嘴上念叨道︰「也不知道淺兒是怎麼做出來的,就是比別人做的雞要女敕、要滑,一口吞下後,雞肉的香味還唇齒留香。」
看對方吃的一臉陶醉,禾陽老人也鬼使神差地吃起了司怪醫夾的雞肉。
雞肉入月復,果然如同司怪醫所說,極為美味。
「禾陽,我告訴你。」司怪醫吐出一塊雞骨頭,啜著醇香的桂花釀,才慢悠悠地道︰「這半個月以來,我每日的早中晚三餐都是由淺兒負責,這里的每一道菜、每一口酒都是她親自料理的。像是以前求助與你我的人,有哪些人會親自下廚烹飪,然後給我們送上一口熱湯暖身?又有哪些人會不經意地提醒一句別空月復喝酒?又有哪些人會雄心壯志地說學盡我們身上的所有醫毒之術,就是為了以後給我們養老?」
禾陽老人默了一下,才道︰「……你怎麼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司怪醫放下酒杯,看向禾陽老人之時,眼神充滿了認真,「在她拜我為師那天便是以真面目來的,而且,那天她將自己的身份都一一告訴了我。她的敵人,是這個王朝站在最高處的那個人,所以,為了保護自己而隱匿身份又有什麼不對呢?」
禾陽老人震驚,這個王朝站在最高的那個人,不就是軒轅皇帝嗎!?
那麼,被軒轅皇帝追殺的人……那個孩子的真正身份到底是?!
「師兄,這麼多年,謝謝你的保護,但是這個徒弟,我是真心喜歡啊……」這麼多年了,司怪醫要是再看不懂禾陽老人明面上暗地里的保護,他就太過愚蠢了。
司怪醫的性格其實並無傳言中如此糟糕,一個真正醉心于醫毒之術的人,常年不與人交際,心思純潔得宛如清水,除了不受禮教身份的觀點局限之外,他甚至比一個孩童還要好騙?
所以,禾陽老人當年為了保護司怪醫不被人打擾和利用,故意讓人散播謠言,說他的手段如何如何的狠辣,性格如何如何的陰暗,到最後,以至于沒有人敢去招惹他。
司怪醫原本就不喜有人打擾自己做醫毒之術的研究,所以對于一切打擾者都是一副黑面孔,才讓那些流言蜚語坐實!
當然,軒轅淺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好運,想要拜個師傅學習更多而已,卻遇上了個心思純厚的。
禾陽老人一怔,不由一嘆,嘴角有了絲無奈又了然的笑容。
就算是今時今日,他也沒有後悔當初讓人散播不利于司怪醫名聲的謠言,他這個師弟學習醫毒之術的天賦比他強很多,但是心思卻純淨得如同孩童,師傅在世時最擔心的便是怕他被人利用。
因此,師傅在臨終之時,便交代了禾陽老人,讓他好好地看著司怪醫,別讓他走上歧路,也別讓他被人利用了。
保護司怪醫,對于禾陽老人來說,不僅僅是遵守師傅的臨終遺言,更是他作為一個師兄對于一個師弟的愛護。
此時此刻,看到司怪醫認真的眼神,禾陽老人只覺得欣慰。
他知道,他這個師弟從來都不是蠢人,只是沒有心思放在識人之上,能夠讓他認真起來,恐怕這個徒弟是真的走進他的心里。
既然如此,他除了站在一旁默默觀察之外,就不能做、說任何事情了吧。
另一邊,軒轅淺听從了司怪醫的話,前去參加醫毒大會的比賽。
來到貧民區,她就看到數個纏著貧民問長問短的醫者毒者。
這個抓著人家的手腕說你肺不好,這個堵著人家的路說你貧血,鬧得各個趕著上工賺錢的貧民無語又郁悶。
軒轅淺沒有參與進去,而是沿著貧民區的街道一直往里走,就像是在閑游花庭似的,漫無目的。
「噠——噠——」
突然,一個聲音吸引了軒轅淺的注意。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老嫗扶著一個高板凳往屋內「走」去。
高板凳挪一下,她的腳就挪一下,走動的時候,她的腿腳有著明顯的顫抖。
這麼多醫者毒者來來去去,攔人治病,卻對這個老嫗視若無睹。
老嫗的腿腳問題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風濕勞累,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根治的毛病,所以比賽的醫者毒者都選擇了可以快速痊愈的其他病人,而不願意在這個老嫗身上浪費時間。
軒轅淺垂在袖間的手指緊了緊,抬腳走向老嫗。
「老女乃女乃,我扶你。」用高板凳行動萬一踫上個石子兒就容易摔倒,軒轅淺上前,一手扶住了老嫗的手,一手抓起高板凳。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老嫗被人扶住的時候愣了一下,等抬頭看見一張白淨柔和的笑臉,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來吧!等到您進去屋子都要等到天黑呢!」軒轅淺扶著老嫗往屋里走,語氣柔和卻不容置喙。
作為一輩子都在听從別人的話而生存的古代,軒轅淺這麼一說,老嫗自然而然地遵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