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布偶的生意停下來,李紫玉除了帶著弟妹們晨練外,就和弟妹們在家里閉門讀書。
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她打算年前怎麼也得去鎮里一趟,采購些年貨,買點鞭炮。這是她來到大葉朝的第一個年,她想帶著弟妹們好好過個年。雖說還有不到一年出孝,但並不妨礙她想過個好年的心情。
她還想順便多買幾匹布,過了年給自己和弟妹們做兩身春衫。再買幾十斤棉花和布料,做幾床單人棉被。她打算過了年把東屋收拾出來,她帶著小虎、小蘭搬到東屋去。
過了年小山就十歲了,自己也已經十二歲。古代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了條件還是分開比較好。
這天吃過早飯,李紫玉和弟妹們正在西屋里習字讀書,就听院門口傳來「啪啪」的拍門聲。
從推測布偶之事是孫家小姐搞][].[].[]的鬼後,李紫玉每天都把門關上,以防不測。
現在听見門響,雖然知道是孫家小姐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囑咐小山和小文在屋里照顧弟妹,自己一人走了出去。
李紫玉把門打開,看見外面站著的人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門口一個胖胖的婦人,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兩腮是大紅色,厚厚的嘴唇上抹著血紅的胭脂,鼻梁右端有一顆顯眼的黑痣。
額頭上帶著黑緞子瓖金邊的抹額,抹額中間用金線繡著一朵小花。左鬢角插著一朵杏黃色的綢緞小花,右鬢角插著一朵大紅色的綢緞小花。
身穿一身紫底芙蓉花交領斜襟印花綢緞衣衫,腳上穿著一雙綠底紅花緞子繡鞋。左手拿著塊紅綢子,右手拿著把綢緞折扇,大冬天的不停地扇呀扇的,她也不怕扇出風寒來。
「你找誰?」
李紫玉咋瞅著胖咋怪異,上下打量了幾眼自己並不認識,才出聲問道。
「哎呀呀,這個是李家的大姑娘吧?來來來,咱們進屋說,在門口說話不方便。」
胖嘴里自來熟的說著,身子就想繞過李紫玉進院子。
李紫玉伸手薅住她的左膀子,使其紋絲不動︰「說,你到底是誰?到我家做什麼?」
胖疼得呲牙咧嘴的,連連告饒︰「哎呀呀疼死啦!你這丫頭勁兒咋這麼大呢,快松手,我是向你道喜來啦!」
「什麼?道喜?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李紫玉松開了她,繼續追問。
胖邊揉著左肩膀邊說︰「你不認識我吧?我是張媒婆,今天是」
「等等你說你是誰?」李紫玉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
「張媒婆!我說我是張媒婆!這回听清了吧?」張媒婆抻抻衣襟,拍打了一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抬手又摁了摁鬢角的花朵,挺起胸,臉上露出一抹矜持來。
那樣子好像在說,這回知道我是誰了吧?還不快點請我進去?
李紫玉看著張媒婆那樣子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張媒婆是吧?你是不是走錯了門?我們家可沒有需要你保媒的人,你還是趕緊走吧。」
李紫玉知道這些媒婆走東家串西家,見多識廣,三教九流她都能打上交道,所以,並不想得罪她。
張媒婆一听,不但沒走,反而湊到李紫玉跟前,笑哈哈的說道︰「李紫玉是吧?其實吧,你要是有爹娘在,本不想親自跟你說。可你爹娘不是不在了嗎,那我只好破例和你說了。是這樣,我這有一戶好人家,托我想你保媒,這家你也認識」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說的是哪一家,我也不想這麼早找婆家。所以,張媒婆你不要再往下說了」李紫玉到此時才明白,原來張媒婆是給自己保媒來了,忙打斷了她的話。
「哎呀,你這丫頭性子咋這麼急?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戶人家是要日子有日子,要家產有家產,要人品有人品,小伙長的俊著呢你要是嫁呀,就等著享福吧。」張媒婆不顧李紫玉的阻攔,自顧自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李紫玉見攔不住,就靜靜的听她說完,見她終于告一段落,就插話問︰「說了半天,是誰家呀?」
張媒婆笑著拍了一下嘴︰「看我這糊涂的,就是你們村的林遠志的獨生子林強啊!要說林強這後生啊,真是沒的說,老實、勤謹、踏實、肯干,長的好」
林遠志,林強李紫玉根本沒心思听張媒婆的長篇大論,腦子里仔細回想著林遠志家的情況,這個林強貌似還給她家修過房,長得虎頭虎腦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好像听小花娘和楊嬸說過幾句,說林強小時候發過燒燒壞了腦子,智力有些障礙。
問題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林家看來還是她李紫玉佔了便宜。畢竟自己無父無母,下面幾個弟妹還等著自己養活呢。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林家使媒人上門說親呢?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買地買河引人關注了。再加上前不久打了只鹿,自己為了還人情,有幾家還送了鹿肉,不引人注意才怪呢。
李紫玉回頭見張媒婆還在說著,就上前打斷了她︰「婆婆,你先听我說。」
「啊?好,你說你說。」張媒婆正好也說累了,想喘口氣,就順勢停了下來。
李紫玉看著張媒婆誠懇地說︰「婆婆,你看我家里現在這個樣子,想必你已經听說了。我不想說什麼,只有一句話求你轉告林家,我的條件實在是配不上。再說,我還在為我爹爹守孝,年齡也太小,我不可能把弟弟妹妹扔下不管。婆婆,我希望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說了,十八歲以前我是不可能說親的。」
「這林家也沒說馬上成親,他家說可以等你幾年的」張媒婆還是想把這門親事說成。
李紫玉強壓著心里的厭惡,很是堅決的說︰「婆婆,你不要再說了,我主意已定,再無更改。我不看著弟弟們都成家立業,我是不會談親事的。不好意思,讓婆婆白跑一趟,這點銀子請婆婆收下。」說著,李紫玉塞給張媒婆一個荷包,里面是二兩銀子。
張媒婆捏了捏荷包,心里有了底,馬上綻開了菊花臉︰「放心放心,我保證給你把事辦的妥妥的。」說完,就扭著胖胖的身子向坡下走去。
邊走張媒婆邊想著,怪不得林家會看上這小丫頭,肯定是發了財了。嗯,是個懂事兒的,也是個大方的。不像林家,還說等事成才給五兩銀子,之前一個大銅板不掏。哼,就憑這,人家這小丫頭就比他家強。
謝謝夏淺畫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