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嘴唇動了動,把醉仙樓背後的東家是任家這件事情又咽了回去。
畢竟這件事情目前來說對任家屬于絕密,也是任家唯一和外界聯絡的通道,他不能擅自把消息泄露出去。
說話間,那名灰衣侍衛領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該男子背著藥箱,步履匆匆間臉上見了汗,一看就是小跑過來的。
李紫玉知道,這位就是喬御醫。
喬翰甫放下藥箱,範啟明拎過來一條板凳,放在了床榻跟前。喬翰甫坐在凳子上,細細的給五皇子診脈。
喬翰甫是太醫院醫正,五皇子的病一直是他在診治。當初五皇子險些被毒殺、刺殺,皇上雷霆震怒,下令徹查。而五皇子的身體就交給了喬翰甫來診治,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
因為已經用碧玉蟾蜍解了毒,喬翰甫能夠做的就是拔除——余毒、調理好五皇子的身子就行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五皇子身子恢復了以後,卻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尤其是和任家有關的人和事,竟全部忘記了。
而醉仙樓在這次事件中被皇家暗衛從頭至尾的徹查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被刺客利用了,並沒有參與其中。
而且也把背後的東家暴露了出來,竟是掌管水路碼頭的漕幫幫主喻振雄。
喻振雄是皇上的人,換句話說漕幫碼頭就是間接為皇上的小金庫斂財的。
皇上自從派出了喻振雄,小金庫里的錢財越聚越多。所以對喻振雄很是信任。
他懷疑誰也不會懷疑自己親自提拔、替他斂財的人,所以,醉仙樓很輕易的就從刺殺事件中摘了出來。
最後也沒查出究竟是誰策劃了這起刺殺事件。把皇帝氣得不輕,听說把另一位龍衛副統領章洪寧罵了個狗血淋頭,險些撤了職。還是大太監梁喜也就是龍衛正統領求情,才饒過了他。
範家因為救治五皇子有功,被皇上大肆嘉獎,賞賜了不少的金銀珠寶,範家在易都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令人不可小覷。
而五皇子雖然恢復了健康,但只要稍一用腦,腦袋就會疼痛難忍。嚴重時甚至昏迷不醒。
喬翰甫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醫治,只能利用針灸使癥狀緩解。就像現在一樣,給五皇子身上插滿了針頭。
李紫玉靜靜地立在一邊,看著喬御醫給五皇子治病。但心里卻充滿了疑問。
她是見過任逍航和將俊璋之間是如何相處的。也相信兩人之間不會生任何嫌隙。因為如果真的是任家想要對付將俊璋,那太容易了,不可能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那麼究竟是誰想要挑撥五皇子和任家的關系呢?不論是誰但都成功了。因為一個失憶的五皇子對任家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更別說五皇子壓跟不記得任家的人和事。
別看任家已經被禁衛軍圍住了,但皇上並沒有下旨抄家,誰知道在下一瞬間會發生什麼事?畢竟任家的底蘊擺在那里,誰也不敢把事情真的做絕了。
不過,隨著皇上病重二皇子代理朝政的消息傳出。易都城里對局勢又有了新的看法。
如果真的是二皇子執政當了皇上,那任家和五皇子包括自家還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誰都知道任家和二皇子不和。說不定禁衛軍圍困任家就是二皇子假傳聖旨呢。可問題是,現在皇上不管事,一切軍政大權都掌握在了二皇子手里,任家的事情還真不好辦。
而之前說大皇子、五皇子下落不明、不知去向看樣子也是謠傳。畢竟二皇子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因為他目前還不是皇上,只是代領朝政而已。
不然,怎麼解釋喬御醫會前來範府來治病?這不是明著告訴世人五皇子隱身在範府嗎?外祖父有這麼笨嗎?
還有,大舅舅不是文官嗎?為什麼會有一身高深的武功?竟然能夠一人力敵眾殺手,難道那些殺手都是中看不中用?
李紫玉發現自己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原諒她沒有那麼復雜的頭腦和思維,真的理不清眼前的情形,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李紫玉正自在心里暗自揣測著復雜的易都形勢走向,就見喬御醫已經把將俊璋身上的銀針起了下來。
灰衣暗衛把喬翰甫送了出去,屋子里立即安靜下來。大家都擔憂的看著床榻上的將俊璋,盼著他能立即醒來。
將俊璋也不負眾望,在喬翰甫離開後就睜開了眼楮。雖然他身子還很虛弱,但眼楮里已經蘊含了冷冷的寒光,無比威嚴的掃視了室內眾人一眼。
範景舒急忙問道︰「五殿下,你身子怎麼樣?」
將俊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叫我五皇子。」
「是!」範景舒被將俊璋一瞪,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急忙應道。
宮里的幾個皇子都沒有單獨封王立府,就連大皇子將俊龍都住在宮里。
按道理說,諸位皇子的稱呼應該統稱為殿下才對,可是皇上卻要求只有太子才允許被稱為殿下,其他皇子統統成為皇子。
所以,對範景舒的稱呼將俊璋才會立即糾正。如果傳出去,本來就處于劣勢的五皇子將更加艱難。
這時,灰衣侍者從外面走進來,躬身稟道︰「老太爺,老夫人說時間不早了,請老太爺、大老爺、二老爺、表小姐上正廳去吃午餐。」
範景舒「嗯」了一聲,說︰「把給五皇子準備的午餐端上來,好好伺候著。」
灰衣侍者躬身應道︰「是!」
將俊璋此時已經在床榻上閉上了眼楮,灰衣侍者已經出去給他拿午飯去了。
範景舒說了聲︰「走吧。」就帶頭出了書房,向主院走去。
李紫玉臨走時回頭看了將俊璋一眼,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里,想到他原來受傷被自己救得情形,也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心里不禁有些難受。
還記得將俊璋臨走時對家里認得不舍,說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她們。言猶在耳,再見面卻已經是路人。
那個自己印象中的單純善良的大男孩已經不見了,雖然也知道他在她們面前表現出來的不一定是他的全部,但她相信將俊璋面對她們時是真誠的。
不過,她也理解他。在這樣復雜多變的環境里如果還是那樣純真,恐怕他也就活不到現在了。但願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有朝一日恢復了記憶,還能記得她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