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嫂想了想剛才二兒子的話,就叫住了也想要走的薛家財︰「家財,這是咋回事?」
薛滿囤也看出事情不對來,用煙袋敲敲炕沿,嚴厲地問︰「咋回事?說清楚!」
薛家財支吾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說︰「剛才在院子里,我看見玲玲似乎對二••••••二老爺有些心思,也不知我看的對不對。不過,應該還沒有出什麼事。再說,二老爺整天和我在一起,也就是回府里兩人才能見一面,我都不知道她和二老爺什麼時候見過面。再說,二老爺怎麼可能看上她?只要她別做出什麼失禮的事來,就行了。」
薛滿囤听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事兒還有誰知道?」
薛家財說︰「沒誰,也是我恰好看到了,其他人應該沒看到。」
薛滿囤說︰「好,這件事到此為止,也不要再和玲玲說什麼。你睡去吧。」
薛家財納悶的看著爹爹娘親,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好撓撓頭,轉身回東廂房去了。
薛家財走了以後,薛滿囤悶頭抽煙也不吭聲,煙霧繚繞看不清他是什麼心思。
薛嫂看著當家的,小心翼翼的問︰「他爹,你到底是咋想的?」
薛滿囤吧嗒了幾口煙,才皺著眉頭說︰「照理,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夠和府里的主子搭上關系,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如果真的成為主子那敢情好,說明咱們玲玲也有那個福氣。可是。我就怕二老爺沒那個心思,就只有玲玲剃頭挑子一頭熱。所以,我的意思是先不管。看情況再說。」
薛嫂不禁睜大了眼楮,吃驚地說︰「他爹,你不會是起了啥心思吧?人家可是主子,不可能讓玲玲當正妻,你這是想讓玲玲當小妾?咱們可是就這一個閨女,你真舍得?」
薛滿囤不滿的說︰「咋不舍得?也不是去遭罪,那是去享福!就這樣的人家。主子們都是好心的主子,就是當了小妾也受不了什麼罪。如果玲玲真有這個福氣,那咱們兩個兒子的婚事、爹爹娘親的仇就都能報了。」
薛嫂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一說到自己兩個兒子的婚事,她馬上就沉默下來。
大兒子今年都二十了,二兒子也已經十八歲。本來大兒子在老家已經說了一門親事,可是。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只好背井離鄉的逃出老家,那門婚事也只好作罷。
以前最少有個良民的身份,就是日子苦點也能說上門親事。可現在成了奴僕,誰家好好的姑娘會看上一個奴僕?就是在同等身份的下人里也沒有合適的。
哎?別說,還真有兩個合適的,那個叫彩鈴的,還有林思思好像都不小了。嗯,等改天和林嫂探探口風。看她家丫頭想找什麼樣的?
不說林、薛兩家各懷心思,就是幾個丫鬟今夜也都有了心事。她們都被蘇念、蘇生身份的突然轉換給驚住了。心里羨慕、嫉妒、不甘諸多情緒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總之酸溜溜的不好受。
只有小草是真正沒往心里去的,替李念真心高興的。她躺在炕上,嘴里念念有詞的叨咕著︰「哇!我真替蘇念姐姐高興啊••••••啊,不對,應該李念,是大小姐才對。哎?也不對,李念是大小姐,那原來的大小姐該叫什麼?大丫姐,你說咱們應該怎麼稱呼?」
大丫顯然也沒睡著,听了小草的話,說︰「這,我也不知道,主子們誰也沒提這個事,等著吧,早晚會告訴你的。」
小魚兒羨慕的說︰「好羨慕蘇念姐姐,啊,對,是李念小姐才對。不管以前受了多少苦,現在也值了。」
三人議論了一番,就各自歇下了。
在炕東邊靜靜地躺著的彩鈴,在其她三人睡了以後睜開了眼楮,默默地望著漆黑的屋頂,心里百轉千回不是滋味。
她在換了這家主子後,曾經托王婆子給娘親送消息,讓她不要著急,等這個月發了月例,她會想法給娘親送去。
自從賣了身,她就一直和娘親保持聯系,順便用自己省下來的月銀資助家里。
她承認,自己有些嫉妒蘇念,或者叫李念,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好命。她所在的家族也算是百年望族,可父親出事後,家族卻在第一時間把父親除了族,把她們都趕了出來。
唉,自己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只有自己安頓下來,才能照顧弟弟妹妹和母親。也不知現在母親她們怎麼樣了,等有機會出府,一定看看去,這樣心里才踏實。別的還是別想了,想也沒用。
在府里眾位奴才們各懷心思時,李希光讓小山帶著弟弟們先在西廂房等著,要是困了就先睡。他和李再生二人,從主院里走了出來,開始查看府里各處。
兄弟倆並肩走著,李希光看著小弟那還嫌瘦弱的身子,月光下看著很是單薄,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這要在以前的府里,丫鬟生的庶子他看在父親面子上也就是不歧視就已經很好了,哪里會和他親近?現在物是人非,心境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再生,我打算讓你跟著小山他們識些字,雖然年齡大了些,但不識字卻是不行。你自己有什麼打算也和我說說,只要哥能辦到的,一定盡量滿足你。」李希光看著李再生說。
李再生默默地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認真的說︰「哥,你說真的?能滿足的盡量滿足我?」
李希光也認真地說︰「當然!這個世上就剩下你我兩個兄弟了,哥不幫你誰幫你?」
兩人此時站在一進院里的空曠處,四下寂靜無聲,萬籟俱靜,不遠處的下人房也沒有一絲人聲,估計都早就歇下了。
李再生說︰「那好,哥,我想跟你去投軍!你帶我去吧。」
「什麼?你?去當兵?就你這身板子?不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軍中有我一人就行了,你得留在家里。現在家里連個大人都沒有,你得在家看著。」李希光斷然拒絕道。
「哥,我學過武功,相信你看得出來,我可不是真的弱不禁風。不信,明早咱倆比劃比劃,讓你看看我的實力。」李再生為了讓哥哥同意自己去軍中,不惜違背了師傅不讓他暴露會武功的囑咐。
李希光確實看出自己小弟會武功,不過,他既然不想說,那他只能假裝不知道。
「就算你會武功,我也不同意,這事沒得商量!」李希光斬釘截鐵的說。
李再生情緒有些低落,聲音有些落寞地說︰「可是哥哥,我只有在軍中取得軍功,才能在你身邊幫得上你的忙。再說,我都這麼大了,現在識字也太晚了,走科舉不可能。可是,作為家族的一份子,我不想一事無成,看著你為家族的復興殫精竭慮,自己卻在一邊干看著。還有,我的師傅文武兩途都教了我一些,所以,我也識了不少字,只是不精通而已,但考科舉肯定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