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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丞陳泰與一眾小吏各懷鬼胎將慕容沖迎進府衙,不知道這郡府大人沉寂了一年多了,從來不到府衙來,這會子又來作什麼?到底有什麼玄機?
府衙里亂成一團,想是剛接了門房的通報,手忙腳亂好一頓收拾,但事有匆忙,不免還是露了馬腳,棋牌、茶具橫的橫,豎的豎,遮遮掩掩藏不住,反倒泄了密。
慕容沖只作沒瞧見,走進屋里,只見上座灰塵橫生,不知道多久沒收拾了,長盛將上座拾掇了好一陣,慕容沖才坐下來,開口道︰「眾位坐下來罷!」
眾人一听,只覺得耳朵酥將下來,接著身上暖哄哄地十分受用,原來這就是郡府大人的聲音,沉沉的有磁性,仿佛是屋里的嬌娘兒夜里承受的春恩太多了,慵懶疲倦又裹著春意,是才剛剛睡醒時說的第一~句話,滋滋地要鑽進人的骨頭里,身子不明所以地又酥又癢。
眾人怔在那里,好似沒听懂慕容沖的話,並沒有馬上坐下,長盛見狀忙又添了一句︰「府君請眾位大人坐下!」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暗想難怪天王陛下在馬上馳騁一世,建立赫赫大秦,竟也如此掂念這小孌童,原來……沒看見他的小模樣,光听他的聲音就叫人酥了一半,若是他掀了紗帽露了真顏,又在身下呻叫吟喚,還有命沒有?
慕容沖雖然戴著紗帽,但能清楚地看到下面一眾人的目光和神情,他熟悉這樣的目光與神情。據他的慕容婉柔說,苻堅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隔著一道竹簾子的,那時慕容沖已經昏迷了五天五夜,無聲無息叫人害怕。
苻堅來了,可這麼巧的是,慕容沖在昏迷中說了第一句︰「別退!不許退……殺!格殺無論!」
說苻堅听到他啞著嗓子叫嚷了這一句,便不走了,掀開簾子看了慕容沖一眼,眼楮就再也舍不得離開。
慕容婉柔說︰「真是孽障呀!弟弟你分明是男子之身,緣何長成這般花容月貌,陛下愛你寵你日甚,你若認命便罷,又不肯認命,活該受這萬箭穿心之苦呀!」
宮里的人無論是男女老少,多少有見識的,閱人無數的,第一次見他,除了驚訝,就是驚訝。
苻堅喜歡他穿粉色的衣裳跟在他身邊,慕容沖跟著苻堅見過不少朝臣,朝臣的目光就是這樣的,又艷羨又鄙夷,他們的目光就是一把把利劍,穿空而來要挑開他身上嬌艷的衣物裝飾,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真的長了男子的阿物兒,何以比美嬌娘還要嫵媚上千倍百倍,最難得少見的是他偏偏又有美嬌娘身上沒有的,那挑開的眉角時不時閃出一點英氣,似萬丈光芒,使他站在那里都那般耀目,見之難忘。
苻堅也意識朝臣目光不善,便不叫他隨侍了,眾臣的目光叫苻堅不舒服,讓他覺得本來是他獨得的寵物兒,拿出來叫人分享了,後來在宮里,慕容沖開始臉上戴了帽子,卻愈顯神秘。
慕容沖向長盛招手,耳語了幾句,長盛點點頭,清了清嗓子道︰「眾位,郡府大人到任以來,一直身體抱恙,未到府衙辦公,然每日公文運到府里,準時批閱,從未來懈怠,郡府政令也按時頒布,然今日來府衙一看……諸位心里清楚,你們是拿了朝廷奉祿,可是有真心實意為國家辦事?這府衙不像府衙,你們是不想干了麼?」
眾人一听惶恐了,這慕容沖什麼人,且不論他有沒有真本事,但他與陛下的關系匪淺,陛下記掛著他,就算不在枕邊,也可以書信奏折到陛下那里一告,這可不是不想干的問題,是要人命關天的問題,他們都坐不住了,陳泰領頭伏在地上連聲求饒。
慕容沖冷冷地看著他們,一言不發,那十幾個小吏更是害怕了,不知道慕容沖想些什麼,也不知道此君的性格,跪在地上惶惶不安,兩股戰戰。
過了許久,慕容沖看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尖有些發涼了,便緩緩地說︰「也不完全是爾等之錯,本府到任許久,從未到府衙就任,至使爾等懈怠至此,只從今往後,不要怪本府沒有提醒眾位,若是再把這府衙當成自己的府里內堂,胡作非為,莫要怪本府手下無情了!」
眾人連連叩首,這時哪里還敢仔細听這位郡府大人的聲音如何醉人?想他如何懂得在陛下承歡?那聲音一字一句射將,只願有個地洞讓他們鑽就是了。
慕容沖看一招得手,冷靜地一個一個看人觀相,十幾人的神情不似假裝,是真的心存畏懼,只除了一人,雖然跪著,但是頭微微昂著,嘴角邊含著一絲冷笑。
慕容沖著意看了他一眼,低頭模了模微微涼的手指道︰「好啦,別跪著了,站起來罷,各人有各人管理的事務,你們把各自負責的事務與本府好好說說,讓本府听听,你們這一年來都做了些什麼事,是不是對得住國家朝庭的奉祿?」
平陽是個大郡,農耕、水利、賦稅……都有官吏管理,小吏們一個個站起來細說自己所主管的工作,初時只覺得這個郡府大人也是一時興起,只管管府衙干淨不干淨,官吏們恭敬不恭敬便罷了,問這些郡內的大小事務包括農耕水利之事,也就是听听,也未必真把它們放在心上。
誰料管農耕糧食的主簿一說話,眾官史便知道他們想錯了,主簿姓蒙,道︰「大人,今年收成不好,全郡收成不足百屯,除了上繳七十屯,余下三十屯不足以支撐整年的供給。」
蒙主簿的話一停,慕容沖便道︰「中原連年征戰,農時不好是很正常的,但天順年有冉閔大戰,尚收糧食兩百二十屯,建清八年,天王陛下看連年征戰,免收一半糧稅,也收糧一百八十屯,天寧兩年,逢汾水災禍,天王陛下與民休息,不收集糧稅,也還得了一百五十屯糧……緣何今年一未有征戰二無人禍三無天災,收成卻如此不好?」
眾人一听,這一驚吃得不小,看來天王昔日榻上的內寵竟也不是個草頭包,他對平陽了解得一清二楚,光是他所羅列出來的數據就讓人不能置信的,這些陳年的糧收情況,就連蒙主簿自己也只知道得不多,只了解最近幾年的稅收情況,其他年份的記不住。
當然蒙主簿也是不白做的,他恭身答道︰「天王仁慈,體恤百性連年征戰,采納王丞相的建議,與民休息,故糧賦竟是減了,天元三年,國內大旱,天王體恤百性之苦,一年未收糧賦,宮里的娘娘們都穿布衣吃陳年粗糧艱難度日,天王寬宏,得天庇佑,才有了這大秦朝的繁盛!」
那小吏說完,庭上一片靜寂,他有些得意,心想那郡府大人是天王的愛寵,如些夸贊,定是得郡府大人歡心,說不定一個高興,便攀上高枝了。
未幾,只听慕容沖一聲冷笑︰「你說的是十年前的事,如今的平陽哪里是以往的平陽,方才戶籍的方大人說了,如今平陽的人口是十年前的十倍,因為天王所予與民休息的政策,所以人口增加,而荒廢的農田也得到耕種,那為何糧賦竟是少了?」
慕容沖的話字字句句,清清楚楚都點到了要害,那蒙主簿便如五雷轟頂,腳一軟又跪倒在地,慕容沖哼了一聲道︰「你先跪著,想好了應對之策再跟我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