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奴疼得眼淚「吧啦吧啦」地掉下來,哪里還能笑得出來呢?眾人知道肯定是鳳奴的哪句話又點中慕容沖哪根神經弦了,嚇得紛紛退下去,長史當然知道,鳳奴叫慕容沖笑,是因為慕容沖太神秘太靜肅,而慕容沖生氣則是因為想起自己在秦宮時勉強自己討好苻堅的日子,這是慕容沖的死穴,只要點中了,就得出人命。
長史心中了然,忙上前說︰「皇哥兒,你須怪不得鳳奴,是你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是便是,又是你興沖沖說要滿足她一個要求的,你說鳳奴提還是不提?怎麼她提出來了,你還生氣呢?爺你快放手,鳳奴都哭了!」
慕容沖喝道︰「狗奴才,你給我下去!看我殺了你!」
長史只得領著一眾人退出去,長史一出去,慕容沖便將鳳奴的手松開,反抱過來,輕輕為她拭眼淚,揉揉她的肩膀,扯她的頭發逗她,好似這眼淚和疼痛不是他弄出來的。
最後鳳奴不哭了,但也不會笑了,只低著頭不說話,慕容沖就將紗帽取下來,整張臉對著鳳奴微微笑道︰「好啦,好啦,今天是你的生日,爺我就滿足你的要求,對你笑一個!」
慕容沖的笑真是光芒萬丈,鳳奴瞬間忘記是他扭痛她手腳的事。
所以鳳奴一年可能會過好幾個生日,有時今天才過完生日,明天再過一個。府里人也漸漸明白了,爺高興的那一天,就有可能是鳳奴的生日,他可以滿足鳳奴嘴巴里提出來的差不多任何要求。
鳳奴也從此知道,慕容沖的喜怒無常,他的寵愛與暴戾是同時存在的,他寵愛她時把她捧在手心里當寶貝,怎麼愛都不夠,就像半日前在船上,他抓著她的頭發。一根根幫她梳理。像寶貝地般愛憐地親吻她,從這邊的額頭親到那邊的額頭,再從這邊的眼窩親到那邊的眼窩,最後親她的唇。怎麼也親不夠。每親一下就發出纏綿的贊嘆。喃喃地說「我的親親鳳奴……心肝兒……寶貝兒疼死我了……不許再離開我……我咬死你吞進肚子里……」
奇怪的是,鳳奴听他說‘我咬死你吞進肚子里’,一點都不像以前那般害怕了。而身子便不由地又軟下來,將手纏過去,脖子伸過去,等著他咬,他果真就咬了,牙齒在她的脖子上輕一下重一下,鳳奴就管不住自己,便吟道︰「咬鳳奴……咬咬咬……要……」
于是慕容沖就又將她揉成了泥水,就這樣一天一夜就過去了,鳳奴清醒的時候想︰今天又是我的生日麼?爺給我的生日禮物真是奇妙,奇妙極了,怎麼叫人要了還想要?
這一次的寵愛久了一點,但是他的暴戾也不遠了,就像現在。
鳳奴不作聲,只能順從地回到車駕上。
「鳳奴,你給我記住了,這條河道順流而下,會進入大黃河,黃河的對岸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記得在那個地方等我!」慕容沖一面說一面使盡全力撐著船,只要慢一點,比那些秦兵慢一點,那辛苦帶出來的兩萬多人馬就會統統死得非常難看。
與鳳奴在一起的一天一夜是那麼快就過去了,時間真是多變,這短短的一段路真是漫長而艱苦,待把船撐到河東城下,慕容沖已經是筋疲力盡,他喘息了一下,向河東牆頭吹了一聲呼哨,有人探出頭來,慕容沖喊︰「我是大司馬,敵軍來了,快叫段副將擊鼓集合,馬上撤離!」
城門打開,長史正站在石階上焦急地等待著,原來慕容沖帶鳳奴走了一天一晚,他不放心,竟一步也沒離開台階,生怕慕容沖發瘋,鳳奴又在昏迷之中,一個不小心不堪設想,他盼著慕容沖帶鳳奴歡歡喜喜地回來。
終于看到慕容沖了,他跳上石階,綁上繩子,一面大叫長史,回頭又叫鳳奴,一面說︰「你跟長史到黃河東岸,就是剛才指給你看的方向,你乖乖在那里等著我!」
長史定楮一看鳳奴居然好端端從船上車駕走出來,居然醒了啥事沒有,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跟前,長史歡喜之極,但又听慕容沖這樣吩咐,還沒反應過來慕容沖話里的意思,就一下就被推到了大船上,幾個船夫和兩名丫頭也被慕容沖推上船來,長史只來得及問一句︰「皇哥兒,我們去了,怎麼跟你聯系?」
「爆竹!」慕容沖回了一聲,便跑上台階沒有了影子。
長史回頭看看鳳奴,驚喜交加,上前抱住問︰「我的鳳奴姑女乃女乃,可嚇死長史了,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鳳奴呆了一下,臉紅彤彤一片,連脖子都紅了,羞愧難當,長史當即明白了,拍掌歡喜道︰「我就知道,你公交站……成了,成了,好事呀,大好事!」
鳳奴羞得把頭別到一邊,不敢看長史,顧左右而言說︰「這是哪里?怎麼就離開了平陽了,咱們要做什麼?」
長史笑說︰「這個說來話長,現在形勢危急,咱們要听從爺的吩咐,快行船,我已經嗅到了危險來了,前兩場仗打得太順利,可惜鳳奴昏著不知道,那兩場仗打得可真精彩,以後叫皇哥兒與你分說……可惜事不過三,就看這一次皇哥兒能不能渡過了這場危機了!」
慕容沖快步奔上城樓,段隨已命人打鼓集合,但是回來的人眾稀稀拉拉,有的東倒西歪醉醺醺的回來,有的則衣衫凌亂一臉春光,一看便知做了什麼好事,慕容沖這才想起自己臨走前的那個命令,叫勝利的兵士們沒有約束地放松,河東城的百姓們在這一夜肯定深受其擾,他們絕對不會喜歡這支隊伍,在這里不可能找到任何後援助手的,只能是逃到黃河西側,那是六哥慕容泓的地盤,去投靠他是為今的惟一上策。
鼓聲敲了一遍,才有幾千人集合回來,慕容沖當機立斷,叫韓延把他們先領到船上,船和戰馬都集中在一起,會騎馬的騎兵率先上船,一艘艘的船駛出去,便有兵士來報說河東城的城西口正受到敵軍猛烈的進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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