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姚子秋一驚,語氣也是變了。
江承紫自然不信任姚子秋,確切地說不信任任何人,即使是對楊王氏、楊清讓和雲珠都保持著幾分的懷疑,何況是敵對之人。
「是,漢王。」江承紫回答得很是平靜,心里卻想到漢王是那個人,心里就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可,楊姑娘是閨閣女子,如何又認識漢王!」他嘀咕一句。
江承紫冷笑,反問︰「若非如此,又為何有人要暗害我這個閨閣女子?」
姚子秋啞口無言,過了片刻,才點頭說︰「也對。那,那如今,你,你要我做什麼?」
「帶你父親來這這院落。」江承紫平靜地說。
「可,可我被禁足。」他又小聲嘀咕一句,然後沒等江承紫說話,便嘆息一聲,說︰「好吧。我這就去,你當心些,我大嫂可不是普通閨閣女子。」
「嗯,看出來了。」江承紫回答,卻還是警覺著姚子秋在月兌離自己掌控之後會反戈一擊。但姚子秋在月兌離她的掌控之後,只是伸手扶住後腰那塊被匕首戳出的傷,一瘸一拐地進入了門那邊,從一個地道慢吞吞地爬下去。
江承紫不由得問︰「這里通向何處?」
「後院花園的石洞。」他一邊往下爬一邊回答。
江承紫站在洞口看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從洞口來看,這挖洞的技術實在不好,而且洞很小,只容得下一個成年人爬出去。
「這是簡陋工具挖出的小洞。」江承紫很篤定地說。
「嗯。我用勺子挖的。以前,我就住在你剛才在的那房間。這整個院子都是我的,父親將我關在這里讀書,練劍,不許我踏出院門一步。後來,我在這里的種花草,被他。吊起來打了好幾天,我昏死好幾次。再後來,治好之後,就被禁足在你那房間。我惦記後院的幾株花草,央求人不行的情況下,用勺子挖洞出去的。」姚子秋又講了講。
江承紫撫撫額頭,這人說的若是真的,那真是對花草痴愛成狂。若是以後自己研究花草,或者這人會適合。
「我,我先去找我阿爺,你,你小心些。」姚子秋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太羅嗦惹人煩,立馬自己給自己台階下,嗖嗖嗖就往洞里爬。
江承紫看他爬走,為避免有人爬,就將門再度釘死。
做好這一切,她將自己的包袱收拾好,該隨身攜帶的都隨身攜帶。爾後,關上門窗,在正廳里坐著。
就在這時,她听見極快的腳步聲,像是有一行人「嗖嗖」而來。
來者不善!
江承紫听那腳步聲,內心涌入的唯一感覺就是這個。她快速躲到窗邊,從縫隙里望外瞧。但由于角度與視線問題,根本瞧不見來人。
她正猶豫要不要出去瞧瞧,卻听見有人小聲命令,把屋子釘子,這座院子都燒了,一個都不許逃出來。
這發命令的人正式姚蕭氏。連自己人也不放過,這姚蕭氏真狠毒啊。
那麼,從她連秀紅也不放過這一舉動來看,這是要將楊氏六房一網打盡。然後對外宣稱暮雲山莊走水,楊氏六房不幸遇難,暮雲山莊深表哀嘆,但實在無奈。而這楊氏六房原本就沒有背景後台,死也就死了,有誰會來調查追究?
姚蕭氏打得一手好算盤,想必這也是楊老打的算盤。或者這老太婆還算到自己的大會為了保護楊氏六房讓他們入住暮雲山莊。所以提早給姚蕭氏送來如何對付的方案。
或者一開始,這姚蕭氏沒有這般簡單粗暴。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任務。而今,因有江承紫大鬧一事,她怕節外生枝,才這樣簡單粗暴地要置她于死地。而同時,或者她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讓秀紅一干人也活著。
滅口,就要滅得徹底!
呵,果然不愧是楊氏屹立不倒的當家主母。其心如此深黑,難怪會成為世家門閥的領軍人物。
賤人,真狠毒。
江承紫罵了一句,外面的人卻已開始拿錘子釘子在釘死門窗。
秀紅母女這才覺察動靜,在屋內使勁拍門,罵罵咧咧。一時之間,叫罵聲,幼兒的哭聲,此起彼伏。
江承紫听得心煩,又擔心阿娘與大兄也遭遇不測,所以,決定從那狗洞里鑽出。她剛打開那扇門,就看到姚子秋從那狗洞里爬出來,咳嗽著爬出來,眼淚鼻涕一起下,說︰「有人,有人往這洞里燻煙,我,我——」
他說著又咳嗽起來,披頭散發地趴在一邊。
江承紫站在一旁,冷冷地說︰「你大嫂釘死了門窗,要燒了這座院落,你看著辦吧。」
「啊?」姚子秋大驚,顧不得咳嗽,大步跑出來,那些人已經在堆放柴火了。
他大罵一句︰「挨千刀的,竟敢釘死二的房門?」
外面的人一愣,他罵道︰「還不開門?」
外面的人便沒有動靜,隨後有人小聲嘀咕讓另一人去請示少。
姚子秋就一個勁兒地罵︰「你們這些人辦的糊涂事?誰讓你們動手的?楊姑娘一行人乃朝廷欽派的官員,楊小乃天子門生,你們做這等事,是要讓暮雲山莊覆滅?沒腦子的東西。」
外面的人還是不作聲,隨後就听見有人走進來。江承紫站在一旁,只說︰「你大嫂來了。」
姚子秋一听,大喊︰「大嫂,你到底是受何人教唆?膽敢這般放肆。」
「二叔,你在禁足期間,卻被這妖女勾搭,光天化日入她房,于暮雲山莊臉面不顧。」姚蕭氏喝道。
「你,你,你——」姚子秋不是對手,氣得發抖。
姚蕭氏卻說︰「這伙人根本不是楊氏六房的人。他們是朝廷里一伙窮凶極惡的人牙子,劫了朝廷大員的,如今朝廷正在追查。昨夜于垂柳客棧與官兵大戰。有人趁機謀害楊氏六房,拿了他們的名帖,冒名頂替而來。二叔,你莫被美色迷了眼。」
姚子秋一下沒說話,轉過臉來瞧江承紫。江承紫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很平靜地問︰「你敢不敢賭?」
姚子秋的神情變得哀傷,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