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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跪地,恭敬地對楊王氏三拜。
前世,她的生命里算作沒有父母的角色,而爺爺女乃女乃雖帶著她,帶因出身軍人世家,到底鐵血,少了些許柔情。
從小,她被要求自律,進步,不給家族抹黑。
她的優秀、聰穎讓她原本就鶴立雞群于周遭,再加上父母的缺失。她一直是孤寂成長,以至于對感情有一種極度的渴求,要不然,那樣優秀的她也不至于被渣男的甜言蜜語迷了眼,差點賠上性命賠上家財。
爾後,來不及悲傷,父親亡故,母親亦亡故。他們分別大半輩子,卻最終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依舊愛著對方。
在親手結束渣男與小三後,江承紫心如死灰,`.``更加孤寂。優秀聰穎的她,除了對爺爺的牽掛之外,再尋不到活在這世間的意義。
說實話,那團迷霧飄過來,車墜落山崖時,她雖然有對爺爺的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解月兌的輕松。
睜眼千年,上天給予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花蕊一樣的年紀,她是真心真意欣喜,想要守護來之不易的家,守護來之不易的這些關心自己的人。
她為此而努力,也嘗到親情的美好滋味。對于眼前的婦人,她早已將她當作真正的母親。哪怕用命。也要守護之人。
此時此刻,這命運不濟的婦人,漂泊半生的靈魂。為了女兒不至于將來走錯路,用殘酷的自剖方式將她一直以來用來防守的盔甲層層剝開,將從未對人道的真實想法告訴自己的女兒。
母愛的偉大一覽無遺地展現在她面前,江承紫只覺得鼻子發酸,內心更是暗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亦要守護要楊氏六房,守護好這孤寂半生的婦人。
「阿芝謹記阿娘金玉良言。時時事事皆會保護自己,不被虛假幻象迷了眼。」江承紫鄭重承諾。
楊王氏卻是蹙了眉,一把將她摟在懷里。低聲說︰「阿芝,你這樣小的年紀,阿娘教你這些,實在殘酷。阿娘這心——」
「阿娘。你莫自責。這種道理。早知曉比晚知曉好。」江承紫打斷她的話,爾後又撒嬌說,「阿娘,阿芝今晚想賴在阿娘這里,可好?」
「好。」楊王氏柔聲說,將這小女兒憐惜地摟在懷里,爾後吩咐下去,九姑娘要在夫人這邊歇息。母女倆要說體己話。
下人們便準備江承紫需要的器具衣物,包括平素睡前吃的一些糕點蜜餞。
楊舒越亦知曉。只說柴紹約他聊天,今晚就在書房歇息。如此一來,楊王氏這邊就剩了母女倆。
江承紫早早洗了澡,蹦到楊王氏的雕花木床上。下人早就點好安寧香,地暖也燻得起到好處。楊王氏不喜歡沉悶的空氣,所以即便是冬日也開了窗戶,只留了紗窗。冷冷的空氣在屋內游走,讓人不至于昏昏沉沉。
母女倆躺床上,江承紫抱著楊王氏的胳膊閑聊。她這才拐彎抹角詢問起楊王氏方才說過曾見過的最唯美的愛情風景。
楊王氏略略沉默,才緩緩回答,說︰「那是我小姑姑,既你的姑姥姥,與你大伯父。」
「啊?」江承紫一聲驚呼。
楊王氏無奈地笑,諷刺地說︰「阿芝亦覺得荒唐吧。」
「這,是有些。」江承紫低聲說。
「你女乃女乃作的孽還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一件。」楊王氏冷言道,那語氣充滿恨。
江承紫不言語,只是安靜著。她很清楚此時的楊王氏需要傾訴。果然,楊王氏緩緩地說起當年,說起她的小時候,與那個讓大伯父屢屢失態的女子。
楊王氏原本是王氏嫡女,父母去得早,便由小姑姑帶著。小姑姑與楊王氏的父親是親兄妹,楊王氏的親女乃女乃亦去了,掌權的是她爺爺的填房。
即便如此,楊王氏的日子卻並不難過。因為在王家,小姑姑的地位並不因其母去世,失去庇護之人而有所降低。
因為在王氏,小姑姑是王氏嫡女中的佼佼者。
這王氏小女兒有傾城之貌,人聰穎,才學頗高。不僅如此,她還將王氏家中事務處理得當,那舉手投足的手段,鮮少有人比得上。
當然,這女子僅僅有那些是不夠的。這女子還有一樣王氏旁的女子沒有的,那便是在該狠戾的時候,絕不留情。據說七歲,就親自拉弓引箭射殺賊人于中庭。因為這小姑姑是這樣的存在,楊王氏的父母雖去了,家里掌權的也不是親女乃女乃,但她卻絲毫沒有被欺負。
小姑姑可以說給予了她最好的庇護。楊王氏也算不識愁滋味,嬌嬌俏俏成長著。
小姑姑雖厲害,但畢竟是姑娘家,到一定的年齡就得談婚論嫁。因為她是王氏的佼佼者,夫婿選擇方面關乎整個家族的命運前途。而當時,王氏又正衰落,王世充割據厲害,大有逐鹿天下的勢頭。
王氏一門想要巴結王世充,有意讓小姑姑做王世充的填房。小姑姑是心高氣傲的女子,對于家族的齷齪勾當自然不肯允諾,且她預言王世充之流擔不起家國天下,必然敗亡。
這一次,小姑姑與家族掌權者發生激烈沖突,高傲的女子獨自騎馬于亂世中出走。也正是這一次出走,這女子有了初次的心念轉動。她于亂世中偶遇當時正在外征戰的楊氏大公子楊恭仁。
其時,楊恭仁一襲戎裝,雖已不是少年人模樣,但百年望族的弘農楊氏浸潤下養出的大公子,自有其百年望族的風度與氣質。集儒雅與英姿于一身。又一襲戎裝剛擊退一股賊人。兩人于陽春三月的山野相見,便真真是天雷地火的涌動。
小姑姑一眼看中楊恭仁,不曾告知身份。只說是行走江湖的女子,也曾是官宦之家,只因世道亂了,家里破敗,她只得四海為家。
楊恭仁倒是不曾避諱自己的身份,徑直坦誠相告。他雖在行軍,到底只是執行朝廷派發的任務。這會兒。任務已結束,需要擊殺的賊人已伏誅,戰報早就快馬加鞭送往長安。
于是。楊恭仁倒是閑了下來,也並不急行軍回長安,只是放慢腳步,游玩似的陪著這英氣勃發、巾幗不讓須眉的少女。
兩人一路上暢談。歷史、地理、天文、歷法、詩歌。甚至天下大勢。
楊恭仁一向謹慎。如今與她一起,卻也無所顧忌。
這一次,兩人一路往長安,相處了近半月。終于,她在長安城外與楊恭仁分別,說是去拜訪自己地好友,柴家大郎君。臨行前,遞給楊恭仁一封信。叮囑他等她走後再拆開。
這封信很簡短,勇敢而智慧的女子吐露真相。說自己乃王氏嫡女往安平,雲英未嫁待字閨中。
短短幾句話,楊恭仁看了又看,牙咬得緊緊的。他這一生,一直都在家族的安排下生活,包括娶妻納妾,都是自家母親一手操辦。妻與妾說不上多喜歡,但母親物色的人選自是舉手投足都是規規矩矩之人,拿捏得了分寸,看的了形勢,絕對不會給楊家捅婁子,亦絕對不會有損楊氏以及他的前途。
之後,自己的孩子出生,雖說不上儒雅或者勇武,但到底平庸得不添亂。楊恭仁認為這或者就是一種福分,雖然他也會為自己沒有有出息的孩子而感到失望。
他曾以為自己這一生,就該是這樣的。
但他遇見了王安平,遇見這個讓他一眼就念念不忘,與之談吐,便為之著魔的女子。
如今,妻已病逝三年,母親亦在物色續弦人選。本來應該把側室崔氏扶正,但母親認為崔氏出身低了一些,配不得楊氏未來的當家主母。
母親是厲害的女子,在父親死後,獨自掌權弘農楊氏,她的眼光向來不會錯。
可是,楊恭仁遇見了王安平。這一次,他想要自己做一回主。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世間真有女子可讓人瘋癲。但他也哭笑不得,內心嘆息︰安平,安平,你為何來自王氏。
是的,王氏正是江承紫親祖母的娘家。當年,楊恭仁的母親只是側室,而江承紫的親祖母王氏才是正室。王氏後到卻成為正室,壓著楊蕭氏一頭,楊蕭氏對江承紫的親祖母恨之入骨,連帶痛恨當時風頭正勁的王氏一族。
楊恭仁作為楊蕭氏的親兒子,自然知曉自己母親恨極了王氏一族。如今,自己卻愛上王氏一族的女兒家,這條路是何其艱險啊。即便自己僥幸贏得一籌,娶得她歸來,自己的母親可又容得下她?
楊恭仁退卻,但還是抵不住執念。
兩人開始頻繁見面,王安平每次外出見楊恭仁總是帶著楊王氏。小小的女童見證著別人的幸福,卻也見證了這一段幸福的破碎。
楊恭仁終是沒法違背母親的意願,娶了清河崔氏嫡女為妻。而王安平成為王氏一族永垂不朽的笑話。
平素里嫉妒她的人,全都跳出來潑髒水,竭盡各種嘲笑。王安平始終安靜,但神情沉靜,沉默寡言。楊王氏卻從她的臉上看到可怖的決絕。
楊恭仁娶崔氏女,雖說是續弦,但清河崔氏亦是名門望族。兩大家族聯姻,婚禮自然也是風風光光。當時,雖正值亂世,但在這個講究門第的年代,還真沒有哪一路反王閑得蛋疼去得罪名門世家。
因此,楊氏與崔氏的聯姻亦是風風光光,十里紅妝,竭盡鋪排夸張。楊王氏當時就跟在小姑姑身邊,站在高崗之上,看著那絡繹不絕的迎親隊伍過去。小姑姑始終一言不發,等那迎親隊伍離去後,她才帶著佷女回到王氏。
王氏老太太早就看她不順眼,且這些年一直被她壓著。這會兒有落井下石的機會,自然是求之不得。老太太現實搬出家族元老會,以家族榮耀為名。認為王安平的婚姻該提上日程。
此時,王安平心灰意冷,也不作反對,這般一來二去,元老會那幫人還是敲定王世充,並且不顧嫁娶規矩,巴不得就要將王安平送到王世充那邊去。
王世充原本就有問鼎天下的雄心。自然需要一位出身高貴、天姿聰穎的女子為妻。而王安平少女時代就盛名在外,此番,王世充听聞王家意。自是求之不得。
但這時刻,王安平提出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她要十里紅妝為聘,迎親隊伍綿延五公里。其次。認為自己出嫁帶著楊王氏不方便。也不放心楊王氏無父無母長大,雖說有祖母伯父伯母的關懷,但遠遠不及父母,希望能在本家找尋無子女的父母,將楊王氏過繼過去。
楊王氏當時已六歲,著實是不肯。王安平很嚴肅地說︰「小姑姑要嫁人了,你跟著不合適。你留在祖宅,我亦不放心。平素里。那些人的嘴臉,你得記住。你父母之死。與他們有莫大關系。將來,那些人一個都被放過。另外,你要牢牢記住我的遭遇。我就是前車之鑒,你切莫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
六歲的女孩似懂非懂,王安平就讓她將自己剛才說的話背下來,說︰「將來,你會明白。」
「小姑姑,那以後,我是不是見不到了你?」小小的女孩內心充滿恐懼。
王安平愣了一下,笑著說︰「等天下太平,我自會到範陽來看你。早幾年,我就在尋這麼一戶適合你的人家。你那養父母,我亦打探過,為人極為和善,膝下無子女,定會對你極好。」
「我不要他們。我只要跟著小姑姑。」她從未耍賴,也忍不住任性。她實在不想離開相依為命的小姑姑。
王安平眉頭一蹙,板著臉教訓道︰「你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我只想與小姑姑一起。」小女孩固執地說。
「你是王氏嫡女,是名門之後,就該有名門姿態。如此這般耍賴,實乃不配王氏子弟。」小姑姑第一次嚴厲地訓斥于她。
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緊緊抿著唇,小姑姑看她模樣,便又說︰「你記得︰我們先祖曾是輝煌一時的瑯琊王氏。王氏咳嗽一聲,天都要抖三抖。王氏子弟皆為人中龍鳳。」
小小的女孩已止住哭,敏感的她知曉小姑姑做好的決定其實沒法改變,她抿著唇點點頭,用稚女敕的聲音將小姑姑叮囑的長長的一段話背誦一遍。王安平良久沒有說話,只仔仔細細地瞧著自己的佷女。
一天後,王安平親自將楊王氏送到範陽王氏,給予王氏庶出的一對和善的夫婦收養,並且給予足夠的嫁妝。楊王氏的養母有些不安,便問︰「姑娘,即便你嫁人,將來這孩子大婚,嫁妝再來亦不遲啊。」
王安平只垂眸輕笑,說︰「此時辦好,我才能安心走自己的路。」
王安平就那樣走了,之後的事都是楊王氏听說的。自家小姑姑最終命隕,據說是有刺客刺殺王世充,劫持了新娘子,最終導致王安平之死。
楊王氏固執地認為若不是楊恭仁始亂終棄,小姑姑不會如此草率地答應嫁給王世充。若非要嫁給王世充,也不會遭遇飛來的橫禍。因此,楊王氏生平第一次開始恨一個人,那就是楊恭仁。
後來,有機會嫁入弘農楊氏時,楊王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要到楊氏去,去為小姑姑報仇。
「這樣說來,阿娘當年是抱著復仇之心嫁到弘農的?」江承紫翻身,抱住楊王氏的胳膊,很是心疼地問。
楊王氏低低地「嗯」一聲,緩緩地說︰「一則,我因跟隨養父母,身份已是庶女,要嫁個名門嫡子是極難之事;二來,我要來找楊恭仁報仇,小姑姑雖非他親手殺死,卻到底是因他間接而亡。」
「阿娘。」江承紫也不繼續問下去,後面的事,不用問都知曉。楊恭仁只是懦弱,只是听從他母親的安排,只得辜負王安平。楊王氏恨楊恭仁和老夫人,但她在楊氏都舉步維艱,更別說復仇。尤其是後來她還有了孩子,復仇之心更是淡薄得快要煙消雲散了。
「嗯。」楊王氏應了一聲。
「我知你擔心。阿娘放心,阿芝跟隨師父修煉,除了餐風飲露,每日里亦要瞧幾段紅塵里的姻緣糾葛,這世間事,我比姑姥姥看得多,自不會沉溺其中。」江承紫向楊王氏保證。
楊王氏將她摟住,掖了掖被角,只說︰「睡吧,這幾日,柴將軍怕得還得試探楊氏,我們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養精蓄銳才是。」
江承紫應了聲,實在也是困倦,再加上在母親身邊,實在是放松。于是,她摟著楊王氏的胳膊,側身蜷縮,片刻便入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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