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听了林珺的話,神色間不免一凜,暗自道,周氏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因衛氏是長輩,林珺此時已經揭下帷帽。林昊看到,忙掙月兌了哥哥林睿跑到林珺身邊。
鄭昆還在看著熱鬧,本料想因申國公張氏的話,覺得今個那林家哥兒要吃虧,但峰回路轉,來了個聰明漂亮的小姑娘,听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他覺得怎麼得這兩也不會在他家嬸嬸身上吃虧的。他笑了笑,繼續看了下去。
「素聞周賢淑端慧,可惜……」宋國公衛氏此時惋惜的說道這里又回轉了話,笑著繼續說道︰「我看你也是護短的。」
「謬贊。晚輩倒也不是護短,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晚輩覺得還是不要下定論才好。」林珺也笑著回話。她神色溫順,語氣平和,衛氏倒也挑不出她錯。
話說道這個份上,因∼此衛氏便答應找了伺候鄭旭的人問話。
林珺知道衛氏剛才未盡的話是想說她母親早去,她沒放在心上,先在伺候林睿的人中找出了春杏的弟弟文通問話︰「先前發生什麼事情,你上前說清楚。」
林珺邊問著話,邊看著伺候兩個弟弟的下人神色,可她怎麼看,這些小廝面色除了慌亂以外還都有著解氣的意味。
看到這里她又看了兩個弟弟和鄭旭的神色和情況,便估模著是自家弟弟在鄭旭手上沒怎麼吃虧才是。
「忠勇侯府的孟二少爺覺得放風箏沒趣,便帶著幾個府里的哥兒去了楓葉莊附近的馬場。十四少爺年紀小,十少爺便陪著哥兒在這里放風箏。剛才一時風大,十四少爺的風箏和鄭家少爺的風箏纏到了一起。十少爺本要剪了風箏線的,但十四少爺實在喜歡姑娘做得這個風箏,不願意,說要留著在府里再放幾天。十少爺這才帶著十四少爺來找那放風箏的人,想著和那人說說,讓那人能剪了風箏線。雙方見了面,互報了府上,這才知是鄭家少爺。小的跟著少爺時,正看到鄭家少爺要剪了風箏線的,但——但他知道十少爺和十四少爺是誰後,竟然將拿在手里的風箏線軸朝著十四少爺扔了,要不是伺候的人攔了一把,那線軸就差點扔到十四少爺的臉上,而且鄭家少爺嘴上還不停的說著晦氣,還說要立刻去洗了手中晦氣。十四少爺不明白,還問鄭家哥哥說得話什麼意思,結果鄭家少爺卻說,誰是你這掃把星的哥哥,還吩咐人要搶了十四少爺的線軸剪了,十少爺氣不過,但還是和鄭家少爺好說講理來著,誰知鄭家少爺上前就推了十少爺一把,少爺這才和他打起來的。」文通說道這里,神色間不免憤怒。
到今年已經三年了,舅老爺的商船還是沒有回來,有人說舅老爺是出了海難,有人說是遇了倭寇,總之外面都傳舅老爺已經沒了。這時候不知為何牽扯到了十四少爺身上,瘋傳十四少爺是天煞孤星的歪話,但誰敢當面說來著。可這鄭家少爺不僅說了,還動了手,這也太過分了,活該他被十少爺壓在身下揍!
「你還本事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鄭家哥兒先前不對,你和人家講理就行了,何必動手。你回府後,把楞嚴經給我抄上三遍。」林珺听了文通的解釋,點了點頭便對林睿教訓道,這幾年林睿年紀大了,越發不想她和長輩叫他寶兒的小名,因如今在外面,林珺也給他面子,便直接說道。
「是,。」林睿听了林珺的話後,知道心里有數,忙答應後退到林珺的身後。而林昊看到林珺來了,也漲了氣勢,稚聲稚氣對抱著她的林珺說著剛才的事情。
「姑娘把哥兒給我吧。」春杏如今已經十八歲了,越發的成熟能拿得住事,她看著林珺因抱不住林昊而顛了一下,忙要接。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和哥哥受委屈了。」林珺將林昊給了春杏後說道。
這邊姐弟情深,而衛氏那里听到文通的話也問了伺候鄭旭的小廝,那小廝話雖答得吞吞吐吐,倒說得前後都對得上。
林珺見衛氏問完話後,笑著說道︰「都是小孩子玩鬧,不講理罷了,我家睿哥兒沖動了。明日我便派了府上的管事嬤嬤將傷藥送去府上,勿怪我家弟弟才是。」她說完後話還讓林睿對鄭旭鄭重賠禮。
林睿打了鄭旭出了氣,又幫他善後,也沒受到什麼重的懲罰,也不在乎言語上吃些虧,他便上前對鄭旭道了謙。
林睿道歉後,林珺又對鄭旭笑著說道︰「鄭家哥兒人品貴重,必然心胸開闊,我這里也代弟弟賠個不是,鄭家哥兒就原諒我家弟弟吧。」
林珺如今十二,比鄭旭大三歲,鄭旭看貌美明麗的林珺屈就身份對他軟和的說著道歉的話,不知為何,心里就有些酥軟,立刻臉便紅了,這也是公侯之家的子弟懂事早的緣故。
「——好。」如此他便暈乎乎的就答應了。
衛氏看到這樣,還能說什麼。再說這事情本就是先出言不遜並動手的,而林珺在她之前便教訓了自家弟弟,還賠禮道歉並送上了治傷的藥。她若是再說什麼,就有些得理不饒人了。于是她雖然心疼被打,卻也不得不將此事作罷。
「我家祖母在亭子里歇息,如今事了,若是無事,不如和家祖母說會話。」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正要回府,我去和老見了禮,這就要了。」衛氏看著林珺說話行事,越發覺得這姑娘不簡單,只是可惜了是喪婦長女了。
廣白跟在鄭昆身後,看著自家世子跟著衛氏往申國公的亭子那邊去,覺得世子今日有些反常。
「我臉上長了花?」鄭昆對廣白調侃道。
「世子往常只會看著出丑,哪里會隨著去拜見長輩,也不知世子今天為何如此的有些——有些抽瘋。」廣白一邊環顧四周,一邊靠近鄭昆低聲說道。
「你小子敢對我這樣說嘴,討打是吧!」鄭昆和廣白感情好,主僕二人說話也少有忌諱什麼,因此廣白這樣說話他倒也不惱。
「我知世子也就嘴上說說,哪里會真打小的,不過世子你這是?」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林家姐弟看著十分有趣,我對這林府的人也起了興趣,去看看這林府的眾生相。」鄭昆低喃著這話,就像這話是對他自己說的。
「世子這次也太八卦了。」廣白心里想著,但卻沒說出來,這時也快到了申國公府的亭子,主僕二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