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月兌了困,立刻趴在那護衛肩上嚎啕大哭起來,他這是要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害怕都發泄出來似得。
鐵面護衛是個沒成親的大男人,也沒有孩子,對林昊的這個樣子真是手足無措。他板著的臉瞬間崩潰,求助的看向隨侍主子的嚴明。
「——噗」嚴明看到這個情形,顧忌著主子鄭昆,忍了好一會,才憋不住笑了出來,幾個護衛也跟著笑了。
鄭昆本來要趕著今晚進城,但因著營救林昊耽擱了時候。他看著天色時辰,想著要是趕到城門處,那城門就已經宵禁了。因此他便說道︰「今晚就宿在這廟里。」
跟隨他的護衛忙應了下來。
林昊還在哭著,鄭昆也沒有哄過孩子,他走上前去,對著林昊柔和的說道︰「別哭了。」
他說了幾遍,林昊都沒應他,仍然抱著護衛的那肩膀哭的不停。
「少爺,那些人怎麼辦?」嚴明此時上前問著鄭昆,他還無奈的看了一眼哭著的林昊。
「死了的那個就地埋了吧。那些有傷的綁了放在他們大哥面前。」鄭昆吩咐道。
「少爺?」嚴明不知鄭昆要做什麼,于是不免問道。
「照做便是。讓鄭雷,鄭風問問他們是受誰指使的,說了就救他們受傷的,不說那就一個個等死。」鄭昆漠然說道。
他看死傷三個後,那被叫大哥的最先束手就擒。這說明此人講情義。鈍刀子割肉才是折磨,既然不說是誰指使的,就看著他的們慢慢死在他眼前便是。說了後他在斟酌是否送這些人到衙門投案。
「是,少爺。」
這些都吩咐下去後,嚴明無聲的嘆了口氣。這些人就他有個歲數相差很大的妹妹,還知道怎麼哄孩子。雖然世子也有個弟弟,但是他肯定不會哄孩子。
他湊到那護衛跟前,抱了林睿,問著他︰「小少爺,你肚子餓沒?這些日子你肯定吃得不好。我們少爺這里有點心。小的拿給你吃?」
嚴明想著,他隨侍世子時,祖父就告訴他,世子不喜吃甜膩油咸的點心。因而每次他們打尖住店時。他都會打包一些味道清淡的點心。但是少有合世子胃口的時候。最後都賞給了他們。
他看如此,前些天就沒準備。世子便問起,他便答道世子不用點心。所以他沒有備著。可世子听了後還是讓他備著,並且說各類點心都備上。幸好世子體恤他們這些跟隨的人,吩咐了這麼一句。
林睿哭得打了嗝,他鼻涕都要糊到小嘴上了。听了嚴明的話後,他哽咽著看向鄭昆。
鄭昆拿了水囊,用帕子沾了水,輕柔的給林睿擦了臉。
林睿因著哭得狠了,眼楮紅腫著,他將手伸向鄭昆,意思是讓鄭昆抱他。
嚴明看他髒亂的樣子,忙說道︰「小少爺,等入了城,洗了澡換了衣裳,你才好讓我們少爺抱。」
林昊的衣服髒亂不堪,鞋子還是被綁時穿的那雙,上面繡得布老虎都已經髒得看不清樣子。
林昊听了嚴明的話,扭了子,抿了抿嘴唇,堅持的將胳膊伸向鄭昆怯弱的喊道︰「哥哥,抱!」
鄭昆不是那麼容易動感情的人。不知為何,他看著林昊那哭過後更顯得清澈的眼楮,心就軟了下來,伸手就將林昊抱在了自己懷里。
嚴明還要勸他,他道︰「無妨,進了城我也要換衣裳的。」
其實說來,鄭昆也是幼年失怙。說是有一個母親,卻是不想認他,他的這些心事都不能說于旁人,苦楚心酸只能獨自承擔。
就這樣,林昊被鄭昆抱著去了他的車里,比起綁了林昊的陳程他們的馬車,鄭昆的馬車外面雖然看著普通,內里卻寬敞,布置的也舒適。
嚴明看到這樣,沒了辦法,只得找出馬車里備好的銅盆,燒了點熱水,伺候著林昊梳洗。好歹,將林昊的手臉洗干淨。
林昊洗完了手臉,嚴明遞上了點心。林昊看了鄭昆,鄭昆點了頭後,他就耐不住的抓著點心吃了起來。
因著一路上他跟著陳程這些人吃得粗糙單一,所以對著這些還算精致的點心,他吃得很急。
鄭昆盤腿坐在他的旁邊,看了他一會,就沉思起來。
不知京里如今是什麼形勢?林昊丟了,發的懸賞通緝,除了國公府的,還有順天府衙的,那麼順天府衙必然是要對此事擔責的。
林昊是怎麼丟的,這些人都得了什麼好處,是誰指使的?這些都要問清楚了再說其他。
想到這里,他對林昊說道︰「我叫你昊哥兒吧。」
林昊點了頭。此時他點心吃得漸漸慢了。
鄭昆倒了茶給他,林昊端起喝了痛快以後卻道︰「世子哥哥,說我年紀小,不適宜喝茶。以後你還是給我喝水吧,要是里頭能泡了陳皮山楂那就更好了。」
「在外不必稱我世子。叫我哥哥便可。」鄭昆听林昊話說得千伶百俐,便彎起嘴角無聲的笑了。因著鄭昆此行不便暴露身份,因而嚴明他們都稱他少爺,所以他便讓昊哥兒不用稱呼他世子。
林昊點了頭,他才問起林昊綁架的事情,問林昊這些日子怎麼沒被。雖然小孩子話或許說得不如大人清楚,但卻真實。
因此林昊便將他是在佛誕日被綁架的事情講了,還說了那馬車底下的蹊蹺。鄭昆又問了他那些綁他的人的情況,林昊也能說上些,對于名字,他說這些人都是從老大到小九的叫,名姓且不知。
等說完了後,林昊又對鄭昆鄭重抱拳說道︰「鄭家哥哥,大恩不言謝,以後昊定餃環相報。」
「你怎地懂什麼是餃環相報?」鄭昆覺得有趣的笑著問道。
「睡前要講了故事給我听,我才會睡下。故事里講的。」
鄭昆便是早慧,他一兩歲便說話伶俐,記事明白。那時祖母就說這樣的早慧不好被人知,讓他懂得含蓄收斂以及大智若愚的道理,拘束著他少說話。
而他看這林昊,就如他小時那般聰慧,但是性子卻沒被拘著,因而顯得機靈精怪。接著他又想著那林昊的林珺,覺得此女倒是照料幼弟用心,顯得十分賢惠。
後來林昊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求他往京都府里送信,告知兄姐他行蹤安全。
京都
杜如晦的師爺被林騰的心月復有心提醒,因而將話說給了杜如晦听。杜如晦就想著盡快破了案子了,他自然放在了心上,因而小心翼翼的去查了王舒玄。
雖然死道友不死貧道,但是王舒玄是正二品左都御史,是御史台掌官,有監察百官的職能,他哪里得罪的起。
至于先前的線索,就那賣面具的卻也查不出來。那山下賣面具的都查問過了,將買了面具的人能找的都找了出來。最後將京城內外賣面具的都要查完了。
不久,京郊外一個地方的小乞丐們報案,說他們買過面具,但不是在佛誕日。這自然稀奇,訊問那幾個小乞丐,他們卻說有人給他們錢讓買的,買完面具剩下的錢都是他們的。買完了面具就放在那人指定的地方便是。
讓小乞丐們形容那人的容貌,畫了畫像張貼,卻還沒有消息傳回。
林珺焦慮不已。林昊綁架的事情還沒有進展,遼東襄陽侯府卻來了信,信中說將她托付的事情辦了,讓她安心,說是會照顧好那孫旻,孫旻即孫姨娘的弟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