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王世子蕭熠的侍衛和林珺的丫鬟都出了亭子。而此時,蕭熠存了戲弄林珺的心思,因而他便站得離林珺很近。近得他能看到林珺那長而翹起的眼睫毛;近得他也能看到那一雙清澈翦瞳里倒映出的自己的人影。
因兩人挨的太近,林珺先時因兩個丫鬟被困的氣怒,也沒注意到這些。此時蕭熠那俊逸挺拔的身姿,還有身上散發出的龍涎香味道,這些都使她有一種忽而要喘不上氣的壓迫感。她忙急退了兩步,然後才力持鎮定的說道︰「世子在說什麼?小女听不懂。」
蕭熠看到林珺面上那一閃而逝的慌亂及心虛,因而他便緊迫盯人的又走近了兩步,然後才問林珺道︰「何必裝糊涂。听說今日你發過重誓,那你現如今可敢再發誓,說你沒做過?」
林珺看蕭熠如此,她便也不退了,只是敏捷的繞過蕭熠,轉到他身後,這才說道︰「小女ˋ真是听不懂世子在說什麼,小女這就離開,不打擾世子散步的雅興了。」說完她便邁步走向亭外。
蕭熠身後正是亭子朝向廂房的方向。她心里還想著,不就是點了啞穴麼,即便她解不開,但她也知道,那啞穴好似一個時辰就能自動解了。那就先讓她的兩個丫鬟委屈一個時辰吧。
可誰知,她還未走兩步,蕭熠便抓住了她手腕,使她月兌身不得。
「你——」林珺此時是真的怒了。她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的斥道︰「怎的。堂堂遼王世子卻要做出壞人名節的事情麼?」
蕭熠面上仍然帶著笑,他對林珺的怒氣視而不見,而是這樣說道︰「你既然不懂,我就挑明了說。顧郝芳的事情,是你在搞鬼,你還裝!」
「若是世子不說,我竟不知你果真有這等齷齪心思!可這與我何干,我只是湊巧而已。誰在搞鬼,誰自己清楚!」林珺這是打算嘴硬到底了。說完她狡黠一笑,對蕭熠的靠近不退反進。而是急趕上前。手肘頂出的同時狠踩了蕭熠一腳。
蕭熠看她笑著迎了上來,兩人幾乎就要貼身。他因貪看林珺的笑靨如花,心神有一絲迷亂。結果——就是肚月復和腳上吃痛,從而他便松開了林珺。
林珺被他松開。忙跑出亭子。然後環顧下四周。她才看到兩個丫鬟就在園子外。她快速跑呵斥著蕭熠的護衛道︰「放開她們!」說著她便撲上前用手抽打兩個護衛的雙手。護衛為了避嫌,便松開了兩個丫鬟。
這時林珺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喊了聲快走。便動如月兌兔,急跑了兩步離開。谷香,玉珠和她有默契,也顧不得什麼,忙追著她跑走了。她們知道,若是此時這里有人經過,林珺的名節就要壞了,
這時蕭熠的護衛往亭子處看去,卻看到蕭熠彎著腰。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便急趕到亭子處。蕭熠此時因吃痛正額間冒汗。為了維持形象,他又不願叫痛出聲,只死咬著牙根,吸著氣直起腰來。
「世子,你——」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事。」蕭熠面色維持著平常的淡定,搖頭道。
此時若是還要追林珺主僕,卻是來不及了。蕭熠豈能想不到。他便說要。只是他剛走了兩步,肚月復和腳背處便傳來疼痛,他發出「嘶」的一聲。
蕭豹便問︰「世子可是被林姑娘傷了哪里?」
「沒有!」蕭熠本能的反駁道。他被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傷了,哪里值得拿出來說。
因此最後,蕭熠的護衛便跟著走的極為別扭的他了。
林珺三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了廂房的院落,這才停了下來。停下來後,林珺還哈哈大樂了一會。
谷香,玉珠不能說話,只好嗯嗯啊啊的比劃著想和她說什麼。
「估模一個時辰就能開口說話了,你們就暫且先忍忍。我沒事。」林珺笑著安撫二人道。
然後等喘勻了氣,三人便面色平靜的回了廂房。進了廂房後,楓亭便看了。從林珺進了廂房。她便一直注意著林珺的動靜。
林珺看她如此,便冷聲讓她起來。她這是擔心楓亭明日離開時起ど蛾子。若是楓亭硬要跛著腿出去,那麼外人還會說她苛待丫鬟。然後她便帶著玉珠和谷香出了廂房。在走廊上,她低聲囑咐了玉珠一些後,這才找去馮念綰那里。
「我這丫鬟。我想送去莊子,不知馮能否幫忙?」林珺對馮念綰請求道。
馮念綰一想便知,林珺這是想護著這個叫玉珠的丫鬟。她念著林珺送藥書的情義,于是她便點頭道︰「明日回城後,到了武進伯府,我的丫鬟會帶著她下車的。」武進伯府位于東南城交界處,若是明日林珺她們被護送回府,路線上最先到的便是武進伯府。
「這里多謝了。莊子在哪里,我的丫鬟是知道的。」卻原來,林珺打算將玉珠送去了京郊外一個極偏僻的莊子,她想著到時候還要重謝馮念綰一番。
一夜無話。隔日一早,孟懷志便離開了避暑山莊,接著其余客人便被護送離開了山莊。玉珠在上僕從馬車時,故意說不願意和楓亭同車。這樣她便最終和馮念綰的丫鬟上了一輛馬車。
林珺能想到回城後要面對的事情。但她卻沒想到的,除卻這些,她還需要面對更多的事情。
果真,等回府後,阮氏很快就帶著林怡去找了老王氏,接著就有丫鬟來喚林珺。林珺看了谷香一眼,谷香點了點頭,她這才帶了春暖和春融出了院落。
「你的丫鬟玉珠呢?」林珺一進到王氏的屋子,阮氏便面帶怒容的問著她。
林珺卻不回答阮氏,而是急走兩步,哭著撲到王氏懷里,然後委屈哽咽的說道︰「孫女這幾日在山莊也沒什麼事情,可就是那楓亭不成體統。她竟然去找龐世子去說些四六不是的話。而那龐世子又拿在斗雞坊遇到四的事情來說事。這一切都是因楓亭而起的。祖母,你一定要處罰她!」
王氏听了林珺的話後,便嚴肅著面容,責難她道︰「楓亭是你的丫鬟,你都約束不了,也不知你平日是如何管著下人的。你屋里的管事嬤嬤是做什麼的?」
「說到這些,孫女也要提幾件事。那日要去山莊時,孫女本帶的不是楓亭,四卻硬要孫女帶著楓亭去——」
林珺正說著話,阮氏便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佷女還要嬸子如何,難道要挖心掏肝給你看不成?嬸子和阿怡對你姐弟難不成還不夠好!明明是你四受了莫大的委屈,你卻還在這里冤說你四。」
林珺好聲好氣的對阮氏解釋道︰「二嬸,您稍安勿躁,先听佷女把話說完,咱們再分說其他。佷女未曾說是四指使的楓亭,只是說楓亭為何會被帶去山莊。接下來,二嬸就知道楓亭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她說著這些,心里卻恨恨的想著,今日你拿道義壓我,我且先讓你得意。一會有你受的。
她接著又慢條斯理的對王氏說道︰「那日因擔心昊哥兒出事,孫女急趕著出府,沒有注意其他。但是孫女屋里的翠芝卻說,孫女前腳出了府,後腳楓亭便去了四院里。接著四便帶著元雙和念薇出了府。昨日那龐世子書寫的紙上提到的人分明就是四。可不知為何,龐世子反說遇到的是孫女,而且他提親的對象也是孫女。」翠芝是先前王氏給她的,因而她這里有心將翠芝收服,便將翠芝也拖下了水。此刻翠芝並沒有跟著她來王氏屋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