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衛氏的質問,廣白低頭一言不發。
不管衛氏如何喝罵,那些護衛都攔在前面。廣白帶進來的丫鬟們,她們則神色波瀾不驚的收拾起了采薇院。
八個小丫鬟是鄭昆買了有三年的,特意請宮里嬤嬤教的規矩。四個大丫鬟則是鄭昆從暗衛里尋模出來的。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許菲菲自然知道了,她帶著兩個丫鬟也湊了上來。許家在京是有宅子的,只不過衛氏將許菲菲留在了國公府上而已。
看到衛氏氣怒交加,但卻對佷兒的隨從無可奈何。許菲菲此時不免覺得自己在國公府的依仗並不怎麼可靠。而且不是說鄭昆的娘親已經去世了嗎,可怎地又突然冒出了個娘親。
衛氏看自己阻止不了,直氣得深喘。她用拿帕子的手頂著額頭,她身邊的嬤嬤撫著她前胸,為她順著氣。她問道︰「去通知老爺沒?.+du.」
「已經去了,老爺估模著很快就回來了。」
衛氏看奈何不了廣白等人,她便帶著下僕又返回了自己院落。她到了院落里對下僕威脅道︰「今日關于世子的事情,若是外面傳出流言,即刻將你等杖斃!」
那些下人忙諾諾的答應不會亂說。
許菲菲心里好奇,跟著衛氏進了屋子,她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姨母,世子的娘親不是已經去世了嗎?為何如今又冒出了個娘親。」
衛氏則深吐了一口氣,語氣嚴厲的說道︰「什麼娘親。你在胡說什麼?世子的娘親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許菲菲看衛氏語氣嚴厲,她便噤聲不敢再問。衛氏則抱怨著對她說道︰「你以後要嫁于世子。我將你接進府里,就是讓你和世子接觸,可我看你平日里也不怎麼上心!」
許菲菲委屈的說道︰「世子不愛與人交談,人也冷漠,我能如何?」
衛氏則怒道︰「女孩子溫婉一些,百煉鋼總會化為繞指柔的。你這脾氣,誰受得了?你也該改改了。」
許菲菲則不滿的說道︰「他有龍陽之好,並不喜女子的!」
「他年紀還小,總能轉過彎的。成親後他自然會變的。你且信我!」
許菲菲揪著帕子應付的點了點頭。她看衛氏在氣頭上。也問不出什麼,因而她便找借口離開了衛氏屋子。
衛氏心里氣怒非常,因而許菲菲借口離開,她也沒有在意。
衛氏離開後。廣白面色露出不屑。他想起了幾年前的事情。
鄭家人口單薄。嫡長嫡宗就是老太君這一支。
當時老太君離世前,當著宗族其他偏房兩位老太爺的面說︰「樹大分枝,但是老身這嫡支一脈單薄。就這麼兩個孫兒。因此到了昆兒這一脈,老身是不願他們分宗的。既然不分宗,老身就將昆兒記在衛氏名下。名義上以後他們就是一房人。昆兒兩個以後也能互相幫扶。」
鄭氏宗族長老里,偏支二房的老太爺年紀最長又得高望眾,極有威望。老太君特意對他說道︰「舒氏當年的事情,小叔是知道的。昆兒有那樣的母親——」
可能當時因世子也在場,因而老太君把話未說盡。如今想來,老太君當年應是嫌棄世子母親所做之事,不願讓世子有這樣的嫡母,便起意將世子記在了衛氏名下。
老太君身份不比常人,說話也有分量,因而兩位老太爺思慮良久,便也答應了下來。但是當時只是名義上將世子記在衛氏名下而已,老太君並未讓世子改口稱呼衛氏為母親。
就因世子記在了衛氏名下,這才讓二房得了便利。老太君去世後不久,衛氏便起意要為二老爺申求國公爵位,但一直沒有機會。
那年世子幫著當今完成課業,卻被世子女乃娘告知了衛氏。衛氏便通過曹珞告知了曹太後。
曹太後知道此事後大怒不止。
因著老太君在世時,連曹太後都不放在眼里。曹太後那時記恨老太君,她听了衛氏的訴求,便起意封了二老爺為國公。最終二房通過此事得封國公爵位。
鄭氏宗族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就讓衛氏得了懲。在此過程中,二老爺一直也未曾出面解釋或者推拒爵位過。
後來世子便說︰「二房要是想奪爵,那也要通過我的。我這里有先帝遺旨,祖母留下的人也都在我手里,他們能奈我何。既然他們想要做國公爺和國公,那我就讓他們做個有名無實的。」
就因此,宋國公府才成了如今局面。
宋國公鄭澤如今任職五軍都督僉事一職,平日里協理京衛軍隊的訓練,軍紀等。如今沒有戰事,他倒是沒有如前些年那麼繁忙。因而衛氏派人去衙門找他,他便很快就月兌身出來了。
待他听了僕從回報,即刻便風風火火的趕回了府上。同時他讓那僕從趕緊去錦衣衛衙門將鄭昆也喚回來。
下僕答應了轉身要走,鄭澤又喚他回來,面帶思慮的說道︰「若是指揮使不許世子回來,你就說府里世子二嬸出了事情。」
下僕連連答應了便急跑著走了。
「寶山還沒有回來?」廣白正吩咐著下人忙碌。鄭澤回府後直接去了鄭昆院里。他經過采薇院時,看到這個場面,便開口問道。
廣白規矩答了鄭澤的話︰「世子如今還在衙門,下值後世子還有應酬。「廣白的意思是鄭昆暫時是回不來的。
鄭澤听了他的回稟則斥責道︰「寶山這是要將事情鬧開嗎,宋國公府和鄭氏宗族還要不要臉面?真是胡鬧!」
廣白听了鄭澤的話,他耳朵動了動,心內則想︰「當年你夫婦二人不要臉面的求得國公爵位,如今還有臉這麼說話。」
鄭澤看廣白低頭不語,他則暗道自己心急,跟個奴才有什麼好說的。他吩咐自己的小廝道︰「你去門上守著,世子回來立即告知于我。我在書房等著。」那小廝听了吩咐忙去了門上。
衛氏知道鄭澤回來了,忙追去了書房。鄭澤看到她後,安撫著說道︰「我會處置此事的,你不要心急了。何況你也是駑鈍,何至于氣成這樣。你我約束不了他,還有宗族長輩!」
接著鄭澤又和衛氏說了一番道理,衛氏才心里安穩了。
衛氏身邊的下僕去請鄭昆回府。鄭昆一天一夜未合眼,他正要找借口離開衙門,便順水推舟的跟著下僕回了府。
鄭昆入府後到了鄭澤書房。鄭澤肅顏問他道︰「靜心是你母親的事情,孝慈庵里都有誰知道?」
鄭昆沒有回答二叔的話,他面色堅決的說道︰「佷兒是一定要接她回府的,她獨身在外無人照顧。」
鄭澤知道鄭昆的固執,他是勸說不了鄭昆的,因而他說道︰「接她回府可以,但卻不能以你母親的身份。如今世人都知你母親早已經過世。」
鄭昆則冷面說道︰「我鄭昆何時在乎過世人的眼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