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事眼珠子轉了幾圈,對自己的家丁護衛說道︰「快給我攔著,世子年紀小,不懂事,老夫人的心血,不能讓世子給毀了啊!」
「世子,百姓等著棉衣過年,求世子不要亂來……」此時田阿滿不能近林睿的身前,不過他跪在流民附近,哭喪著哀求著。
他如此,引得不明內情的流民開始譴責起林睿,直道林睿不像話。
田阿滿看如此,他便攛掇著流民幫著阻攔。還真有流民攔在了車前。
林睿看向霍護衛,霍護衛得林睿姐弟看重,他知道只要拆了棉衣,眼見為實,那些流民便不會再阻攔了。
于是他帶著兩個護衛,強行擠到車前,用刀挑起一件藍色的大棉襖,揚起那棉襖舉刀一割,那棉襖里絮的東西就四散著飄了開來。冬日里本就時而有風,棉衣里的蘆花蒲絮隨之飛揚在了風中.
+du.看到這一場景,場中先是靜寂,接著一片嘩然。一些听多了講古的老人經驗豐富,他們已經看出了棉衣里絮著的不是棉花。
「黑心啊,怨不得前兩日領了棉衣的人家,嘴上還是說天冷,衣裳不夠抵寒。」
「是啊,還有人說北邊比南邊冷,多厚的棉衣也不抵寒!原來如此啊!」
「做著黑心的事情,卻從我們這里得了好名聲,這棉衣——俺寧可不要!」有領了棉衣氣性大的,已經將手中的棉衣扔在了地上。
還有人舍不得那做棉衣的棉布的。他們小心翼翼的拆了手中的棉衣看,好在他們領地不是林府發放的,里頭是棉花來著。
這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林府的棉衣里絮的不是棉花……
這時林睿被霍護衛抱到了馬車上站著,林睿高聲說道︰「好在只發放了三日,今日過後,林府的棉衣會重新再做一批,由我指派的人重新發放,你等盡可放心就是了。你等將這些棉衣也領回去,雖然里頭絮了蘆花。但為了防止被發現。里頭也絮了棉花的。等天氣暖和,這些衣裳就當薄棉襖穿吧。」
林睿說完這幾句話,他又拱手抱拳對在場的各府管事一一行禮,他道︰「府上出了此等丑事。和眾位府上不相干。今日拖累眾位府上了。」
「哪里哪里。林世子這也是被府里的管事欺瞞,怨不得你啊!」
「是啊,林世子如今年紀小。還念著書,府里的庶務料理,你不接觸,情有可原啊!」……
林睿對那些管事道了謝,謝了他們的體諒,他又對聚集在周圍的流民說道︰」明日里,除了本要發放的厚棉襖外,滯留京都的百姓,林府聯合周侍郎府以及首輔謝閣老府上,每家每戶再發一床棉被做補償!」
林睿話落,方才還在埋怨林睿的許多流民,他們心內對林睿存了愧疚,忙熱切的說道︰「林世子英明,周侍郎,謝閣老體恤百姓,乃朝廷棟梁啊!」
「林世子英明——」
「林世子仁厚啊!」
林睿抬手壓了壓激動的流民情緒,然後指著孫管事,高聲斥責道︰「你等受祖母托付,本該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沒成想你等卻貪心不足。貪心不足也就罷了,還貪到了百姓身上!將你等這些欺上瞞下的奴才就地正法都不為過!」
林睿說完,又肅容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把孫管事一干人等給我捆起來!若還有阻攔,就地正法!」
孫管事此時想要月兌罪,可他沒法子月兌罪,他要是將罪責推給田阿滿,田阿滿必會咬出兩人的丑事,因而他乖乖的束手就擒。
田阿滿則掙扎著不服氣的說道︰」世子處事不公!奴才們哪里知道這棉衣有問題,定是——定是——那做棉衣的作坊做的這等黑心事情!」田阿滿一時找不到借口,急中生智的將罪責推給了作坊。棉衣數量如此大,光靠林府的針線房確實做不完。
田阿滿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林睿便有了指責他的理由︰「此事人證物證齊全,你還要推月兌!據告知我這事的那人說,填塞棉衣是你和孫管事的家人做的,你還狡辯什麼!」
說到這里,林睿特意停頓一會後又厲聲說道︰「你母親計嬤嬤被祖母安置在我姐姐身邊才幾個月,這也是對你家的看重。誰知你這奴才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如今還要抵賴!」林睿這些話,是林珺特意交代他說的,因而林睿這話說的很大聲。
田阿滿看牽涉到母親計嬤嬤,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便低著頭不再掙扎,乖乖的就束手就擒了。
可林睿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冷笑一聲說道︰「家丑不可外揚,計嬤嬤的丑事等回了府再說!」
王氏想要挽回自己的名聲,那也要看林珺願不願意了。總之苛待孫女的名聲,怎麼的林珺也要給王氏坐實了。
老百姓不懂宅門里的門道,在場的管事可是懂的,有人即刻就抓住了重點。再說申國公府相鄰三府的管事,他們之間簡直熟得不能再熟,說話討論看似避著人,但其實幾人圍做堆,還是引人注意的。
熟悉的管事之間,已經開始討論起這件事情。也十分好奇計嬤嬤到底做了什麼丑事。
那林姑娘身邊以前的嬤嬤哪里去了,如今給安置個新的,結果這新嬤嬤以及家人品性竟然如此低劣。
王氏派人劫殺孫女,這事情前些日子不是有傳嗎?看來這里頭果真有內幕。
有人則搖頭晃腦,心里有數的說道︰「我看估計不是劫殺,應是劫持。名聲一毀,那和被殺又有何區別?」
「對對對,你這話倒是給我提了醒,理應是如此——」
這時一旁的其他府管事耐不住也想要八卦一下,他湊上來低聲說道︰「看不出來啊,那王老夫人名聲一直不是挺好的嗎!」
「嗨,誰知道呢!不過若是胡說,那為何還說的有理有據的,我看好似是真的。」
……
幾個管事湊做堆的討論還在繼續。威遠侯府的管事也在場,他卻一聲不吭的沒參與討論,盡量降低他在場的存在感。他真怕他參與進去,將火引到他們府上。
他們府上的小世子和申國公府的林四姑娘不是定親了嗎!那林四姑娘的舅舅又是王舒玄……
而忠義侯這次管著發放棉衣的管事則是梁然,他的神經則比較大條,他還在一旁參與討論的津津有味。他卻忘了,他們府上的大姑娘和林府的二少爺可是要成親的!(梁然是誰,不重要啊!他是趙府的一個管事,記不得的讀者,請參照翻閱本書第五十一章)
這些管事湊做堆八卦時,孫管事等人的作為,此處的流民已經看不下去,他們隨手就撿了地上的土疙瘩,沒撿到土疙瘩的,就月兌了腳上穿著的破鞋,朝孫管事一干人等砸了過去。(未完待續。)
PS︰聖誕節快樂,昨日就寫了祝福的,結果一不小心點了下鼠標,發的一段話都給沒了,哎——遲來的祝福,大家表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