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的瓦剌頭領已經在二月初回了遼東,他回去自然是為了準備兒子的和親事宜。如今只有月兌歡大王子因著親事一直滯留在京。發生了這種事情,朝廷顯然要對瓦剌有個交代。鄭昆站在沈大人身後想著。
此事發生後,京兆伊以及五軍都督府的京衛都遭了殃,得利的是威遠侯曹家。那這刺殺案子是否是威遠侯府做的呢?
鄭昆斂眉低目的站在那里。同時又想到了去年他從龐兵的莊子得的那兩千多的,後來又被今上收歸已用的死士。
那些死士接受的是龐兵的訓練,但他們效忠的對象,他們也不知是誰。他們只知道每次出任務,他們會拿到一枚有特殊印記的令牌,他們是要為令牌的主人出力的。也不知這令牌的主人是否和此次刺殺事件有關?
這些隱藏在背後的陰謀發動者,若是不找出來,今上的寶座就一刻也無法*安坐。
想了這些後,鄭昆頗有些頭疼的看了眼正在交談的京兆伊羅欽和五軍都督府的定國公。
羅欽的京兆伊職位要保住,恐怕有些難,除非查明真相!
……
一直到了申時,饑腸轆轆的眾人才被允許回京。而京兆伊以及定國公則也隨之回京。
至于等在觀音寺的二皇子和孟懷馨,他們雖然因此躲過了被刺殺,但顯然二皇子事後也被請去官衙詢問了一番。在一起的眾人都出了事情,偏偏二皇子無事。就因此二皇子才被請去問話。
回到京都的周蓉,很快就被羅氏接走了。趙氏雖然還想和羅氏多說上幾句話,但羅氏在申國公府並未多停留。
而林珺則囑咐弟弟林睿,對今日死傷的護衛家眷做了安撫。受傷的護衛,治傷費用由國公府承擔,並賞銀三百兩。至于那兩個死去的護衛,則一家給了一千兩的撫恤金。兩家若是願意月兌籍,申國公府便立馬安排……
不久,鄭昆的小廝嚴明送了信,冬凝雖然受了傷。但于性命無憂。林珺這才放下心來。
知道發生了刺殺事件的阮氏,惡毒著想著林珺為何沒出事,不過阮氏此人也就是惡毒的想想罷了。和阮氏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林維,也就是林珺族里二房的大堂伯。
在林維眼里。申國公府的世子林睿和林昊都不足為懼。但林珺卻有些麻煩。父親林騰在他面前時常的夸獎堂佷女林珺。這就證明申國公府里的林珺,她才是隱在兩個弟弟身後的真正決策人。
去年他使了手段將林珺許給吳家,想要將林珺姐弟的產業捏在手里。但終是沒有得懲。那堂佷女林珺一邊病著,一邊使了手段去找了吳家麻煩,逼得吳家不得不退親。
吳家一退親,這堂佷女病就好了,這樣外人卻說吳家的親事不適合林珺,對林珺有克。可那堂佷女是真病還是假病還有的一說呢!
林維面色陰沉的想著,他手里拿著申國公府林珺姐弟的產業明細薄。這些產業他就只能干看著,但卻拿不到手里,這怎麼成?
得了這些產業,他也省得如幾個弟弟那般鑽營了。他只要每日里躺在銀錢堆里享受就成了。父親說他志大才疏,不適宜做官。做官有什麼好,做個享受的富家翁才是好事。
……
戌時四刻(20:00),林珺哄睡了弟弟林昊,將嘟嘟留在了弟弟那里,她便回了屋子,坐立不安的等著鄭昆來。
她手里捧著本書,但書卻好一會沒翻動過。一個時辰後,困乏的林珺擱下了書,和衣蓋著毯子躺在了床榻上,她那床榻的簾子並未放下。今日嘟嘟也不會搖著尾巴,窩在她的枕頭邊上了。
春杏上前對困乏的林珺說道︰「姑娘,若是要睡了,奴婢伺候著姑娘睡下就是。」
今日值夜的是春杏和春暖。這還是林珺特意指的兩個。
林珺猶豫了一會,便道︰「——好。」
她自九歲天花病好後,便習慣了值夜的丫鬟就不許進她的內室,她們一直都是在外室暖塌上值夜的。除非是她病了,李嬤嬤不放心,才會自己守在內室她的床塌下睡,或者吩咐丫鬟在內室伺候。
可若是要瞞著鄭昆前來,因有著嘟嘟,即便丫鬟在外室,也是能听到動靜的,因此她才將嘟嘟留在了弟弟那里。
「姑娘遲遲不睡下,可是有心事?」春暖看出林珺的欲言又止,便出聲問道。
林珺為難的張口又閉上,終是什麼也沒說的搖了搖頭。
鄭昆在宮里向今上回了事,方出了宮。他看得出,在他回事時,少年皇帝的面上神色十分的差。
為何,他也能想得到。因為這時的他也知,馮妃所懷皇子今日出了事,沒保住。再加上碧雲湖的刺殺事件,皇上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出了宮後就徑自回了府,用了膳後他速速盥洗了,便帶著廣丹去了申國公府。可這時他卻得了從遼東來的密信。密信這個時候送來,顯然是十分要緊的事情,但他沒拆,而是帶了信去了申國公府。
一回生,兩回熟,鄭昆這一次很快就模到了林珺的閨房處。此時已經亥時五刻左右(22︰15)了。他從屋頂下到林珺閨房的內室時,林珺屋內很安靜。
因著上一次的經驗,鄭昆很快就將外室的兩個睡了的丫鬟用棉布帕子的迷藥弄暈了。干壞事不能順心意,總被林珺丫鬟礙手礙腳,這是鄭昆最不願意看到的。
待兩個丫鬟睡下後,林珺將放在枕邊的,明日要換的衣裳在床榻里又穿了起來,才裹著被子睡下了。在為成親前,她覺得她和鄭昆之間還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
因著等鄭昆,睜著眼胡思亂想的林珺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可她睡得並不安穩。
鄭昆掀了帳子,拿出照明的夜明珠照亮時,就看到了這麼一副情形。林珺輕蹙著眉頭,半靠著軟枕睡在被窩里,並且身上還穿著衣裳。
他無聲的笑著捧著夜明珠坐在床榻邊上,就那樣靜靜看了一會。然後他才模出那密信看了。
待感到自己被移動時,林珺才驚醒了。林珺驚醒後,瞪圓了眼掙扎著坐起,然後看著鄭昆,頗有些無奈且不快的低聲抱怨著︰「我們白日里見不好嗎?你總半夜里來。」
鄭昆將夜明珠放在了燭台上,然後笑著問道︰「親都也親了,不規矩的事情都做了,只是做的程度深淺罷了,你又在糾結那些規矩了?」
林珺深嘆口氣想道︰「是啊,她是在糾結,可她也說不通,說不過鄭昆。」最終她軟糯的抱怨道︰「我是拿你沒法子。」
她抱怨完了,鄭昆則笑出聲來,然後他很自然的拿過她的軟枕,抬腿放在床榻,依靠在了軟枕上說道︰「沒有了通房丫鬟,也到了懂人事的年紀,對你,我是有些把持不住。也不知你可有這種時候?」
「你瘋了,什麼話都能亂說。」林珺噘嘴不依的攥拳捶了幾下鄭昆的肩。
鄭昆則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果真臉到脖子處又紅了。若是她死活不說,誰知她活了兩世,年紀還是二十六七歲的女子,這明顯的還是個小姑娘不是嗎?還是她這性子本就是如此嬌嬌的可愛,只是被經歷磋磨的不得不時常強裝老成?
鄭昆只笑著看她不說話,林珺不安的模了模臉,又低頭擦了擦內側的眼角處說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鄭昆看她掩飾似的低著頭擦眼角,便知她在掩飾什麼,他將胳膊枕在腦後,笑著悠然說道︰「沒眼屎,不必擦。」說完他還笑出聲來。
林珺被說破,尷尬極了,她羞惱的撲在被子上,聲音悶悶且催促的說道︰「你這夜半前來,有什麼事情,快說,說了你便趕緊走吧。晚上你休息的時間這麼短,你也不累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