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時對威遠侯府和今上,遼王府幕僚勸著遼王隱而不發,坐山觀虎斗,但如今的情勢——小皇帝在不斷的坐大,遼王府就不得不入局了,因此這幕僚對遼王的吩咐便也依從了。
遼王和幕僚商談了事情,便去了遼王妃處。這時他卻是要和遼王妃商討女兒親事的。
明珠,明珠,他當著珍寶疼大的女兒,做出這種一廂情願的事情,他卻沒有辦法阻止。他這女兒還是年紀太小,不懂得一些事情。就比如︰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如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劃算。
反正月兌歡如今已成棄子,那麼月兌歡對女兒的一片心意,也就無法利用了。如此他便只能順從女兒的心意。不然難道他就能看著女兒白白失了名節!
還有他那兒子,到底心不夠狠,為著心疼他妹妹,兒子當時竟然做出托付謝湛的蠢事。不然女兒如何會失了名節,從而死都要纏著謝湛不放。
林珺早先估計也不知,因著她那日多事,想要勸明珠郡主自毀名節而不要去外藩和親,結果把自己的表兄給坑了。可那日的情形,就算林珺早先沒勸過,難道謝湛就能見死不救嗎?
遼王此時想著,那日的事情已經發生,若是鬧出來,對自家女兒也不好。只是那謝湛,可不會如月兌歡那樣好把握。
如今他卻在考慮,只有一個嫡子的他,後院是否太清淨了……
太醫院的院正賀老大人很頭疼,因著月兌歡大王子出了意外。因此今上下旨他們要全力以赴救治這大王子。
可如今的情形,恐怕凶多吉少。再有那幾位藩王妃,因為三位郡主受傷要醫治,她們對太醫院的人也是頤指氣使。他們太醫院到底招誰惹誰了!
林珺此時正拿著鄭昆的信看著,她背手用食指急叩著案幾,看向窗外想著。
到底她還是有大周乃天朝大國的思想,先時也不知月兌歡的傷勢會這麼重,故而她沒有想到外國的傳教士。可如今的情形——
「月兌歡大王子腰月復處傷口因著砍傷甚重,一直無法止血。」這是她今早從鄭昆處問來的消息。
上一世小舅舅回到大周後,曾和外藩的傳教士有過交往。那傳教士便懂醫術。還曾在天津居住傳教。並且他還免費為窮人醫治傷病過。
她還听說那傳教士用針縫合病人傷口,救治受了砍傷的人。她覺得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呢,同時她也不知如今天津可有這樣的傳教士?可此時月兌歡大王子的情況。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事不宜遲。林珺這樣想著時。便寫了一封急信。她這時叫來春杏,對春杏吩咐道︰「快快將信送予鄭世子。」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鄭昆曾說過。他身邊的嚴老就是從天津來京的。那是不是說,鄭昆的人對天津那邊的情況熟悉些?
不管了,如今她卻沒有那麼死腦筋,覺得大周大夫看不好的病,外藩的傳教士就必然看不好。
就拿罌粟花此花種來說,外藩的傳教士就知此花的不利之處,但大周的大夫卻不懂!
說完林珺便拿了護衛令牌,急忙去了外院。在外院書房,林珺又吩咐了霍護衛以及高良兩人,讓他們快馬加鞭到天津去找尋懂醫的傳教士,希望來得及。
勸說太醫院的人給月兌歡用針縫合傷口,也不知鄭昆能勸說動麼?想想她就覺得不可思議,用針縫,如何縫呢?
忙完了這些,林珺便回了屋子。這時蘭叔卻回了一件事情。
她姐弟名下的三處綢緞莊掌櫃看走了眼,進了一批沒用的綢緞。
「一處看走了眼,還說的過去,怎麼三處都看走了眼?」林珺不解的問道。
蘭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愧疚的低頭回稟道︰「說是做香料的一個客商做買賣虧了錢,滯留在京,這客商在京都有個小的綢緞莊,他便打算變賣了綢緞莊子的貨來籌措銀子,所以他那貨出的價錢極低。這三處掌櫃的綢緞莊都在西城,他們便商量著進了那客商的貨。可買了貨後,才知這料子失水後竟是不能用的,所以——」
「不能用,如何不能用?」听蘭叔這麼說,林珺覺得,這話並不清楚。
其實是那綢緞失水後是透的,這話蘭叔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予林珺听︰「那錦緞叫素紗蘿,可失水後確是透亮的,說是失水後就如透眼的紗罩衣一般。」蘭叔愁眉苦臉的抬頭看了一眼林珺後,忙又低下了頭。
蘭叔若是不說,林珺倒也想不起來,她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煙蘿錦?這好幾年的功夫了,這煙羅錦的妙處還無人發現麼?」
蘭叔沒听清楚她的話,便想要再問,林珺這時卻緊接著又問道︰「那客商是不是如今蹤跡全無?」
蘭叔听到林珺猜知的問話,他犯愁的說道︰「是,如今這貨只能砸在我們手上了。」
「未必,如今都一年多了,在京都,這煙蘿錦的妙處還無人發現,以後這綢緞被發現了妙用,自然會賣上價的。」只是這妙用林珺卻不好大咧咧的直接告知蘭叔,畢竟這妙處是用在妓院和房中術的。她一個沒成親的小姑娘,如何就能直接將這妙處告知蘭叔了?
林珺這時又安撫著說道︰「我這里有法子的,蘭叔且不要著急,你且先好好查查這三處綢緞莊的掌櫃,還有這客商是由誰引見的,那三處綢緞莊的掌櫃可也參與到此事中,蘭叔要細細查問清楚。」
蘭叔看自家姑娘不著急,他便不免問道︰「姑娘欲使什麼法子處置這些綢緞?」
林珺則面色暈紅著說道︰「等我想好了法子,就讓人告知蘭叔。」
自家姑娘說話前後自相矛盾,一會說是有法子,一會又說沒想到,蘭叔便滿月復的疑問和著急,但這時林珺卻趕了他去細細盤查此事,將他催促著出了院子。
最終林珺喚來了春暖,她屋里就春暖嫁了人,或許會懂這些,她將法子告知春暖,讓春暖通過李福將這法子告知蘭叔。
春暖听了這法子,既震驚疑惑又羞窘。一則是不懂人事的姑娘,如何會想到這個法子,所以她震驚又疑惑,二則是這畢竟說的是關于那等讓人害羞的事情,所以她才羞囧。
對春暖那帶著各種情緒的眼神,林珺強自裝作沒看到。好一會她才繼續想道︰為了防止族里大堂伯林維的貪欲,她姐弟的產業,她早年便通過吳昌盛將之拿到了手里。可這大堂伯看來還是不死心了。
族里二房的大堂伯接手了騰叔祖父的書房,騰叔祖父手里有她姐弟產業的明細薄,那明細薄她派人去要過,可大堂伯手里必然會有摘抄本的。如若不然,她姐弟名下的產業,為何會出了這等事情?此事除了大堂伯會做,她便不做他想。
至于阮氏,估計也提點過大堂伯。不然素紗蘿和煙蘿錦這兩種綢緞,素來不懂買賣,眼高于頂的大堂伯如何會知道?
說來申國公府嫡長房才是繼承林氏族長的人選,但嫡長房三叔是庶子,沒有繼承資格,而做為嫡子的睿哥兒又年幼,故而大堂伯這族長接掌的明正言順。
可就大堂伯那品性,若是沒了幾位族里的叔祖父,他還不知會如何禍害林氏宗族了。既然大堂伯手伸得那麼長,那就該給他個教訓才是!
此時鄭昆看了林珺的急信,正在太醫院里呆著了。
「鄭同知,這可不是兒戲!瓦剌大王子那可是千金貴體,這讓老夫如何拿針去縫那傷口,鄭同知的話,請恕老夫可不敢苟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