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也有生存權 第八十三章 耐心告罄(白雪皚皚19和氏璧+)

作者 ︰ 薛行衣

盧娘絲毫不顧自己的話會給人帶來多大陰影,將那本《六宮錄》留在屋里就退了出去。

可惜晏莞沒心沒肺,進內室沾到床就睡了,等睡完覺醒來才饑餓,因著不是飯點,她就著牛乳吃了幾片棗泥糕,又饞葷味,便讓人去買乳鴿。

按說這種跑腿的活計,以往都是畫扇做的,如今畫扇調到屋里服侍,差事便落到了流砂身上。

畫扇到廊下遞銀兩給她,流砂接過後掂了掂碎銀,很不滿的質問︰「怎麼就這麼點?只夠幾只乳鴿錢的。」

「姑娘說焦嬤嬤送來的棗泥糕味道很好,就不用再買其他吃食了。」

流砂面色不虞,「那也不該就這麼點吧?」

畫扇終歸有些忌憚她,見對方不走有些為難,抿著唇低聲道︰「流砂,這錢是對的,你以往給我的也是這些,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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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者還是不信,再次質問︰「姑娘就真的只給你這些?你別是藏了私!」

「沒、沒有,您誤會了,我怎麼敢?」

畫扇連忙擺手,緊張道︰「姑娘讓我自己取的,我估算著乳鴿的錢才拿的,斷不敢多拿。」

流砂素知主子在銀錢方面的隨意,見眼前人也不像是說謊,拿了碎銀子面色不耐,別著嘴下階,剛走兩步就「哎喲」一聲,邊扶著廊柱邊彎身去模腳。

畫扇忙,關切道︰「流砂你怎麼了?」

「崴到了。」

流砂痛色。皺著眉頭同對方道︰「畫扇妹妹,看來我是去不成了,不如你替我跑趟一品居吧?」

後者為難,「這、」轉首望了眼屋門口的簾子,「可我還要服侍姑娘呢。」

「姑娘這里有我,我服侍了她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擔心我不周到?」

見對方搖頭,流砂拍著她的手,堆笑又道︰「倒是你,才到姑娘身邊。總有不明白的地方吧?你不知道。我們姑娘講究,你若是伺候的不好了,她告到太太那里去,你是曉得太太處置人時多不留情面的。」

畫扇面色動搖。猶豫著點頭應道︰「那還是我去吧。」說著就伸手去接銀子。

流砂遞錢的手剛舉到空中。就听窗邊傳來喝聲︰「畫扇!」

二人俱是回頭。就見原本閉合的窗不知何時已開了半敞,自家主子正面無表情的靠著窗柩看她們。

「姑娘。」

畫扇行禮,流砂心虛。緊張的也跟著欠身。

晏莞好笑的睨了眼那平整的石階,心道還真不明白怎老有人在這里崴腳摔跤,望向流砂的目光則更是失望,揚言道︰「畫扇,你拿了銀子去外院讓管家安排小廝去買。流砂既然傷了腳,這般嬌氣我看也不便再當差伺候了,索性在屋里好好養著吧。」

晏莞年紀小,惱意生氣都藏不住,這話明顯就不高興了。

「姑娘,奴婢不是誠心的,奴婢這就去買。」流砂起身就準備出院,這會子腳卻是利索了。

「不必了!」

晏莞復看向杵在原地的畫扇,催促道︰「還不快去?」

流砂便忙上了廊子,跪在窗檐下,「姑娘息怒,奴婢真的知錯了。」

畫扇要找流砂拿回銀子,只能跟著她。

晏莞板住臉就道︰「你進內室重新再取銀兩,這點錢就給流砂養腳傷吧,我看她平時花銷厲害得很,月銀怕是不夠買藥的。」

畫扇不敢再磨蹭,連忙進屋又取了銀錢出院子。

「姑、姑娘,」听到遠去的腳步聲,流砂都要急哭了,姑娘今日分明就是話中有話嘛。

晏莞突然很不耐,似乎對眼前人的忍耐度到了頂峰,也不想再繼續忍受了,遂轉身去看立在旁邊的降香,問道︰「母親回來了嗎?」。

「回姑娘話,太太還在大太太那呢。」

晏莞微微蹙眉,交代道︰「那你留心著,等娘回來後去問她拿流砂當年的賣身契。流砂好歹伺候了我一場,待我又是有恩的,放她離府去吧,再取半年月銀給她。」

「姑、姑娘,您要趕奴婢走?」流砂睜大了雙眼,滿面驚慌。

晏莞望著她笑,緩緩說道︰「你當年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賣身為奴,這些年跟在我身邊,我平素不拘你們,自也沒什麼好教給你的。如今月兌了奴籍,拿著銀錢到外面好好經營,將來找個好人家嫁了也是極好。」

說完,同降香添道︰「她出去的時候,不可為難,什麼都不必查。」

放下人出府,是主子恩德,但按規矩離府之時都必須仔細檢查細軟包袱,是唯恐她們走的時候卷了主人家的東西。

晏莞心知她平素小動作不斷,也是全了她的意。

降香目光復雜的望向窗欄外,卻因對方跪著只能看見流砂的頭頂,只好頷首應是。

按說這種好機會真是主人發了大恩,換做旁人是求都求不來,流砂卻不肯走,磕著頭哭天喊地︰「姑娘,姑娘您不能趕奴婢走,奴婢跟著您和太太來的燕京,這兒什麼人都不認識,您要奴婢離開就是讓奴婢去死啊……」

她這般磕頭,發絲前去,又露出脖子上的那道傷疤。

晏莞抿緊唇,狠心挪過眼,回道︰「這樣,我雇人送你回貴州。你若覺著那邊沒了親人無處安身,我寫封信給二舅母,她自然會好生安置你。」

流砂听後,本來想說老家已沒有親人的說辭頓時卡在喉嚨里,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于是,她只能接著哭,哭著開始細數以前的點滴,期盼能求對方心軟,「姑娘,流砂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奴婢伺候你多年的份上,讓奴婢留下來吧。奴婢從小在您和太太身邊長大,說句逾矩的話,早就當你們是親人了,奴婢不想離開,求姑娘別趕我。」

晏莞卻越听越煩躁,容忍她的時候,自己心里也會想這些話,想的次數多了就越來越沒有說服力。再者自己想和從人口中听到畢竟是兩碼事,流砂這樣念出來反倒有些挾恩求報的意思。

「好了,不要哭了,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難道你想一輩子都給人當奴婢?」

晏莞特別不明白,要說當初買流砂的時候也是花了錢的,下人並不是說放就放的,若不是念著當初的恩德怎會這樣便宜她?

還偏偏老是念叨,當自己是菩薩嗎?

「姑娘,奴婢什麼都不求,只求跟在您身邊。」

晏莞的笑容就冷了,別有意味的反問︰「什麼都不求?流砂,你要是再這樣哭下去,出府的時候可就只有那六個月的銀錢。」

果然,這話一落,流砂那痛心疾首的哭聲戛然而止。

終于得了清淨,晏莞正準備讓降香帶她下去,就見那個早前被甩在永寧街的人進了院子,剛到庭院里就笑眯眯的喚道︰「三。」

晏莞頭疼,更是不喜的睨了眼流砂,若不是她,自己這會子閉了窗完全可以假裝睡覺。

然後,她就看見流砂本止住了的眼淚又無聲留了下來,頗是可憐兮兮的回眸望向晏蓁。

晏蓁就怔了一下,隔著廊子柔聲開口︰「這里是發生什麼事兒?」

「妹妹你又不是菩薩,我處置個丫頭你還要插手不成?」

晏莞看見她,渾身都豎起了刺,最是不耐這種人,見什麼都要問上兩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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