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把衣裙奪回來!」謝安珍咬牙切齒,一張臉早已扭曲的不像樣子,「然後給我狠狠的教訓這不要臉的賊!」
謝安珍說罷一回頭,卻正看見那幾個男奴全都正在打量她的身材。一時間又羞又恨,索性自己捏著拳頭朝謝安瑩撲上來。
從小到大,只要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她便會到瓊華院里鬧上一場。而她與謝安瑩的打斗,從來都是以她的勝利告終。無論用拳頭或是用指甲,謝安瑩根本就不敢還手。不但不敢還手,她還會哭著求饒。
謝安珍最喜歡听她哭,最喜歡听她用那卑賤的語調求饒了!那會讓自己感覺高高在上——而謝安瑩就是一個隨時可以供她發泄的物件。
與她屋子里那些隨時可以摔砸的瓷器一般無二。
謝安瑩退了一步,她躲過謝安珍的撲打……該來的還是來了。
要不是有大允許,又有冷月親自將衣裙送來……前世的她連一頓飽飯都偷不來,怎會有本事去偷了衣裙還招搖過市?
——這是前世的謝安瑩最想說的話。她一直想要解釋給謝安珍听,可後者卻從沒有給過她機會。
現在,謝安瑩算是明白自己當初有多傻了。這樣的道理,謝安珍怎麼會不明白?大這時候恐怕也已經听說她來鬧事了。
可是呢?
可是沒有人會勸阻謝安珍,也沒有人會听自己講道理……全因為自己既無權勢,又無利爪——這世間最真的道理,就是從來不會給弱者辯解機會。
那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吧!
————
謝安瑩的後退,使得謝安珍得意了起來——嘴再厲害又有何用?這時候知道怕了?
要不是因為她還沒出嫁,怕被牽連了名聲。謝安珍真想現在就讓這幾個男奴破了謝安瑩的身子,看她以後還怎麼勾|引男人!還怎麼在自己面前猖狂!
見已經將謝安瑩逼得後退,謝安珍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彎腰準備撿起衣裙,打算之後慢慢整治她!
謝安瑩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見謝安珍動了,她沒有絲毫猶豫。雖然她的臉上仍然是淡漠的神色,眼中也沒有任何波瀾。但偏偏,她的身子也跟著動了!
並不是什麼大動作。
她只是目光茫然地向前了一步。而這一步,對于一個瞎子來說,卻是正好「不小心」踩住了衣裙。而之後,仿佛感覺腳下有些動靜,謝安瑩困惑地手用力向下一模……
謝安珍本就彎著腰,撿裙子的時候,裙子被這樣突然踩住,使得她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她想要起身,卻又被謝安瑩伸出的手按下去,于是只能向前栽倒。
于是,就這樣,謝安珍竟然一下子跪著撲倒在了謝安瑩的腳下!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下快得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那場面就像是四姑娘一邊放著狠話一邊情不自禁地給謝安瑩跪下磕了個頭!
眾人真的傻眼了,這一下摔的也太巧了……不但很疼,還很屈辱。
男奴們雖然覺得謝安瑩的身材樣貌更好看,但也知道這侯府是誰說了算。現在四姑娘摔了……還摔得狗吃屎一樣。再不趕緊找回場子,以後他們都別想好過了。
他們這樣想著,便手忙腳亂地沖上來,想要將謝安瑩制住——先制住謝安瑩,至少證明他們護主了,雖然護主不利,但也比站著不動的好。
謝安瑩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又怎會沒有任何防備?
還沒等男奴們靠近,謝安瑩將踩著衣裙的腳一收,衣裙失去了拉力,飛揚著張開又落下——一瞬間,只听謝安瑩與謝安珍二人中間「呼」的一聲——謝安珍沒來得及松手的那件朱紅衣裙,因為擦到未熄滅的燭火,猛然間燃起熊熊火光,瞬間就將謝安瑩與眾人隔開了!
謝安瑩滿意極了。
衣裙繁復裙擺曳地,被這樣一踩、一拿、一摔、一扔、不踫到燭火燒起來才是怪事!
她特意挑了一個燭火最多的地方坐著,不就是為了燒裙子玩的?只希望燒得再大些,也算不辜負冷月的一番忙碌。
謝安瑩看著火焰,趁眾人不備的時候走出了包圍圈……都說過了,這一世,從她重生那一刻起,謝安珍休想再從她身邊拿走任何東西。哪怕那件東西是她穿過的,不合身的衣裙。
以後,她不要的東西她自己會扔。
而別人休想染指一絲一毫!無論是東西,或是人……
謝安珍摔倒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將謝安瑩殺了泄憤。可還沒等她這個念頭成型,手上衣裙忽然起火,將她嚇得連聲尖叫。
謝安珍的尖叫幾乎叫破了屋頂驚飛了鳥兒。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她還在地上趴著,而衣裙就在她的身下!
熊熊的火苗就跳動在她的眼前,謝安珍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炙熱的溫度向她襲來。她努力想從地上起身,但因為適才一跤跌得太狠,而她又太過慌亂,所以一時半刻怎麼都爬不起來。
「救命啊!救我!」
謝安珍一陣亂抓亂蹬,可那些火焰偏偏十分欣賞她的手舞足蹈,瞬間就粘到了她的裙角之上!
衣裙上的火越燒越烈了,現在還有工夫思考的,恐怕也只剩下謝安瑩一人。
「如果不想看著四姑娘燒成蠟燭,你們最好將她的衣服月兌了。」謝安瑩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屋子門口,她面無表情地沖著一群男奴道︰「事從權宜,想來母親會體諒你們的苦心。」
謝安瑩說話之間,六個男奴就齊齊不寒而栗——片刻之前,他們還被四姑娘下令,要去扒了大姑娘的衣服。
這才多一會兒啊!
居然就倒了?
可四姑娘的命令他們可以不做,大姑娘這個命令卻由不得他們拒絕!
要是拒絕,沒命的還是四姑娘……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快把四姑娘的衣服月兌了,已經,已經燒到頭發了……」
————
謝安瑩信步出了屋子,仿佛里面的尖叫和焦糊味道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她知道,那些男奴很快就會扒下謝安珍的衣服。如果,如果里衣也燒著的話……
一切順利,只可惜看客少了。
而她正閑著無事——若是在院子里看桃花顯得涼薄無情的話,出去多喊些人進來救火,應該更能體現姐妹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