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後 第185章︰龍一失聯

作者 ︰ 張家小帆

然而李澈並不想听鞏太醫所謂的不知為何,他厲聲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

他此刻是動了真怒,一屋子的人瞬間便跪了滿地,李澈看著跪下請罪的鞏太醫怒聲道︰「朕不要你請罪!朕要你保她無事!」

他說到此處身子突然晃了一晃,一旁的孫遜急忙起身扶他坐下,鞏太醫也連忙起來為他把脈,李澈卻一甩手道︰「朕無事,先替她……咳咳……」

听得那咳嗽聲劉萱再也無法裝下去了,她睜開眼一入眼簾的便是李澈滿目的擔憂,瞧見她醒了,李澈立刻問道︰「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劉萱看著他搖了搖頭︰「鞏太醫的醫術很高,我的毒已經解了。」

她坐起身來,直直的盯著他的雙眼瞧著︰「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毒,到底解沒解?」

李澈聞言輕輕皺了眉,他沒有回話。

見他這般模樣,劉萱哪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從不對她說謊,倘若是不想騙她,他便會如現在這般沉默不言。

劉萱轉眼看向鞏太醫道︰「陛下的毒到底有沒有礙?還望鞏太醫能夠如實告知,倘若你們不說,亦或是說謊言來誆騙與我,那我寧願就這般下去,也不會再服藥了。」

鞏太醫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李澈,這才開口道︰「劉姑娘放心,殿下的毒雖然為曾完全解開,但並無大礙。」

劉萱卻是不信︰「我要听實話。」

鞏太醫面上露出一絲復雜之色來。他看著李澈良久,見李澈並無反駁之意這才道︰「姑娘聰慧,瞞也是瞞不住的,姑娘少食又有崔總管及時逼了毒,故而沒有大礙只需慢慢排出毒素便可,而陛下多食又未曾及時逼毒,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郁結之傷未曾盡散,故而毒素仍大半存于體內。」

听到這里劉萱急急問道︰「可有大礙?」

「大礙倒是沒有。」鞏太醫實話實說道︰「雖無性命之憂,這毒素太過詭異,臣的方子也只能慢慢排出。體內之毒一旦積壓了久了。定然會對身子有些損傷,好在陛下自幼習武又服食過解毒靈藥,損傷雖有卻並無大礙,只是功力定大不如前。身子也會虛弱不少。」

劉萱聞言頓時面露悲痛之色。他的傷都是她害的。無論是郁結之傷還是如今的毒。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李澈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淡淡道︰「無妨的,朕不過從此以後變成了一個文弱書生罷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劉萱的心卻揪成了一團,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他的不易,原來他不僅僅在政事之上不能隨心所欲,即使是身邊也是危機重重。

她從袖中將那封信取出遞給了他,見他看了信,這才開口道︰「這信是我回帳之後在床褥下尋到的,此人能知曉我的行蹤,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信放下床褥之下,若不是你的身邊之人,便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他知曉我的行蹤,定然也知曉中毒一事,所以這封信一出,我便猜到你的毒其實並未解,否則他也不會提出解藥之說。」

孫遜與李澈皆知曉劉萱聰慧的,她能憑信猜出這點,他們並不意外,倒是鞏太醫一臉佩服之色︰「劉姑娘果然聰慧!」

劉萱此刻沒有心情理會鞏太醫的夸贊,她皺眉繼續道︰「此人算好了時辰將信放在床褥之下,以解藥為餌邀我前去,定是想用我來要挾與你,我雖不至于愚鈍到上這樣的當,但是這解藥卻是可以一取的。」

李澈聞言頓時皺眉︰「不可,朕不會以你為餌!」

劉萱知曉他不易說服,當下道︰「你只需將龍一借我一用,暗中護著我便是,倘若你仍是不放心,也可再派龍二龍三與我前往,將虎一等人留下護你。」

李澈仍是皺眉,語聲堅決︰「不可,朕絕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他的態度是如此的堅決,劉萱知曉怎麼說也是無用的,頓時又急又氣︰「你怎的如此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可知道你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又如何能夠面對!你……」

下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眼中瞬時蓄滿了淚水,她心疼極了也懊悔極了,他總是對自己的事情藏著掖著,若不是今日這封信,她還以為他好好的!他明明答應了自己,無論何事都坦然相告,他不是許了她今生相伴麼?!

李澈瞧著她又急又痛的模樣,面色柔和了下來,他牽過她的手輕輕握著,柔聲道︰「雖然朕不同意你以身犯險,但這解藥卻是何以取的,那人不是約了你申時相見麼?朕定會讓他有去無回!」

他說完立刻喚道︰「崔來福,虎一虎二,朕命你們帶三百精兵前去軍營外三里小樹林,定要將人與解藥一同帶回!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能夠在朕的軍中出入如無人之境!」

虎一虎二從暗處現身,與崔來福一同領旨而去。

劉萱看著他們離去,這才疑惑問道︰「為何不見龍一龍二龍三?」

龍一龍二龍三雖然是暗衛,但龍一乃是李澈的影子,平日與李澈幾乎形影不離,但此次大軍佔領遼城之後,龍一便失去了蹤影,劉萱本沒有察覺,可經過中毒一事她就有些奇怪了,虎一虎二等人但凡李澈與她在一起,他們都會避開,可龍一卻是不會避的太遠的。

為何她與李澈中毒這樣的事情,他都未曾現身呢?

李澈見她詢問這才道︰「龍一龍二龍三朕派去了金逸身邊,遼國國師乃是顧榮與佘幻雪的師傅,功力已無人能及,唯有龍一龍二龍三聯手才能與之抗衡。」

劉萱聞言頓時皺眉︰「那金逸即便是輸了對你我來說也並無大礙。為何要拍龍一等人前去護他?」

她剛剛問完,心中便有了答案,這一切仍是為了她。

若是遼國國師與大皇子奪位取勝,對李澈來說確實並無差別,他要的乃是削弱遼國實力,可對她而言這差別可就大了。

若是遼國國師一方取勝,即便是李澈想要捉了佘幻雪也是不大可能了,畢竟遼國乃是敵國所在,李澈就算有勢力隱藏在遼國國都,可那時佘幻雪身為遼國國師義女。身份定然高貴。想要捉她來前來無異痴人說夢。

李澈張了張口沒有回答,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回答的。

劉萱心頭一軟,主動依偎上他的肩頭,她語聲有些哽咽︰「我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做都是不對的。如論做什麼總會傷到你。」

李澈眸色轉深。輕攬上她的腰間柔聲道︰「莫要胡思亂想。如今對朕而言,這江山固然重要,但若無你相伴。即便這江山錦繡萬里,朕也難以開懷,反之亦然。」

一句簡簡單單的反之亦然,讓劉萱頓時有些沉痛,她總是在給他尋麻煩,總是傷他,又何德何能承擔他那句,反之亦然。

他的反之亦然,是說只要她在他身旁,即便這世間難事重重,他也是開心的吧?

孫遜等人瞧見二人相依相偎模樣,均十分自覺地退出了大帳,出了大帳之後鞏太醫回頭看了一眼,而後長長嘆了口氣。

孫遜見他如此,不由問道︰「鞏太醫為何嘆氣?」

鞏太醫往前走了兩步,而後又是輕嘆一聲,他回身看向孫遜問道︰「一代帝王如此深情,孫覺得可是好事?」

孫遜聞言微愣,而後微微一笑,上前兩步與他並肩道︰「鞏太醫多慮了,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心中自有鴻鵠之志,能伴這樣的明君乃是你我的福分,至于你說的深情與你我又有何干,陛下即便再如何情深,只要他不曾色令智昏,只要他仍是一個有著鴻鵠之志的一代明君,那便無妨。」

鞏太醫聞言微微蹙眉,似有些不大贊同孫遜的話。

孫遜與他並肩而走,笑著道︰「你瞧,即便陛下對劉姑娘情根深種,他仍是知曉一代君王的責任,此次大軍出征,不費吹灰之力便使得遼國內亂實力大損,這樣的事情還不足以打消你的疑慮麼?」

鞏太醫听聞此言,蹙眉頓緩,他笑著點了點頭︰「是了,是我偏執了,誰說一代明君便不能一往而情深?只是陛下與劉姑娘這條路難走的很吶。」

他說完又是一陣嘆息,孫遜挑了挑眉道︰「我看未必,以陛下之能與劉姑娘之慧,他們定然能夠相伴一生的,再者他們二人皆不是懼世俗眼光之人,更不懼世俗流言,你我身為臣子,只需做好本分,看他們如何攜手睥睨天下便是。」

鞏太醫聞言連連點頭,孫遜與之相視一笑漸行漸遠。

劉萱窩在李澈懷里,靜靜的感受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開口道︰「我先前去了伙房,問了伙夫長那個伙夫之事,他說那伙夫收了家書已經回王朝了。此事孫遜可曾派人查探過?」

李澈點了點頭︰「那伙夫其實並無可疑,家書一事乃是有人故意為之,那伙夫身世早已被查的清楚,他乃土生土長的農戶之子,是個憨厚老實為人熱情的,只是有人故意將疑點轉移到他身上罷了,孫遜派人追查之時,在不遠之處已經發現了他的尸體。」

劉萱聞言頓時蹙眉,她看了看四周確認這大帳之內只有他與她二人,這才擔憂開口道︰「如果那伙夫是受了栽贓,你我可就要多加了,下毒之人若不是武功蓋世,能夠出入軍營如無人之境,便是你我身邊之人。」

她說到此處突然皺眉,李澈見她這番模樣輕聲問道︰「萱兒可是有了心疑之人?」

劉萱看向李澈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她終究搖了搖頭︰「不會的,定是我多疑了,龍一龍二龍三都不在軍中,你如今又重了毒,或許真有人武功高強到能在大軍之中來去自如。」

李澈知曉她是不願懷疑身邊之人,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提醒她︰「即便龍一等人不在,朕又中了毒,但崔來福的武功並不在龍一之下,而且此人定有同盟,否則那伙夫的家信不會來的如此之巧,他也不會出了軍營之後便被誅殺。」

他的話抹殺了劉萱心頭最後一絲希翼,她微微低了頭沉默著。

李澈見她如此,嘆了口氣︰「萱兒,切莫心軟了。」

劉萱抬頭看他,只見他微蹙了眉頭,深邃的眸中含著隱隱的擔憂,她嘆了口氣道︰「並非是我心軟,我只是不願隨意冤枉了她罷了。」

見她不願說,李澈最終也不沒有為難她,只叮囑道︰「你心中既然有了懷疑之人,就當行事,金逸已經登基,但他目前仍未提及要交換吳穎與易兒一事,就連龍一也已經有幾日未曾傳信過來,朕這些日子有些忙,不能時時照看與你。」

劉萱聞言微訝︰「龍一竟已有幾日未曾傳信回來?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之事?按理金逸既已登基他們也該回來了不是麼?」

李澈點了點頭︰「這才是朕最擔心的地方,或許朕看錯了金逸,此事雖是朕勝了一籌,但或許這正中了金逸的下懷。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到讓朕不得不起疑。」

劉萱不知他所疑何事,龍一幾日失了聯絡,這事可是非同小可,她當下點頭道︰「你安心處理便是,我自會行事。」

兩人相依偎著,不多時小柱子便領著飯菜進來了,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秋菊與冬梅,劉萱已經用了粥此時並不餓,于是坐在床邊看著李澈用飯。

小柱子在一旁伺候李澈,秋菊與冬梅便立在一旁,劉萱的目光在她們二人身上微微停留,而後突然開口道︰「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自從龍一將你們二人派來我身邊都已快兩年了,這兩年你們跟著我東奔西走,著實辛苦了。」

秋菊與冬梅聞言齊齊轉身看她,冬梅笑著道︰「怎的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我們二人跟著姑娘這兩年,可比在狼組的日子自在多了,再者待我們親如,莫說是兩年了,即便是二十年奴婢也只是覺得彈指一揮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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