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後 第205章︰斗氣放人

作者 ︰ 張家小帆

她眨了眨眼笑著道︰「崔公公不必憂心,你直接去傳旨便是,有些人要給她希望,再讓她徹底失望,才能死心。」

崔來福見她顯然有了打算,也只得點了點頭離去傳旨了。

曹淑儀被解了禁足的事情,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

本來以為因為陝地變故,曹家會大大失勢的人均愣了,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陛下雖是斬了曹家幾個人,但提拔了曹鴻,而且又放出了曹淑儀,看來曹家仍是聖眷正濃啊。

曹菲解了禁足的第二日便盛裝打扮了一番,親自托了個托盤來到了御書房外等候李澈下朝。

托盤之上放著的是她手抄的經書,還有一碟親手做的點心。

她的內心是狂喜的,陛下終于原諒她了,終于願意見她了,而她也終于將要回到以往的風光!

她等了沒多久,便見李澈御書房而來,扭著腰肢,風情款款迎了上去︰「臣妾見過陛下。」

李澈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你有何事?」

雖然李澈的語聲微冷,眉間也是聳起的,可曹菲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在她看來,這是李澈最常見的模樣。

她將托盤舉起輕咬了下唇,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神色︰「回稟陛下,這兩年的禁足讓臣妾明白了許多,臣妾日日抄寫佛經便是為了淨滌自身,臣妾知曉自己從前太過任性妄為,今日特來向陛下請罪。」

李澈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知錯便好。這罪就不必請了,若是無事少出褚秀殿。」

說完他便不再理睬曹菲,大步朝前走去。

曹菲見狀急忙奔走兩步追上,她舉著托盤道︰「听聞陛下最近甚為國事煩憂,臣妾一早特意做了些點心,還望陛下笑納。」

李澈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揮了揮手道︰「不必,朕還有事務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曹菲不曾想李澈竟然如此拒絕了她,她張了張口還要說些什麼。可李澈卻只剩下了一個背影。

曹菲心中一陣委屈。從前即便李澈也是這般冷冰冰的,可最起碼從未拒絕過她的好意。

她咬了咬牙心中暗恨,都是那個狐媚的再嫁之婦!

李澈進了御書房,取了一本奏折細細看著。口中卻突然問道︰「崔來福。劉貴妃知曉朕解了曹淑儀的禁足。可曾說過什麼話?」

崔來福低了頭︰「劉貴妃听聞之後,只道有些人要給她希望,再讓她失望。才能徹底死心。」

李澈聞言挑了挑眉︰「她倒是有自信的很。」

他說完取了朱筆在奏折上批閱,批閱完後將奏折放在一旁對崔來福道︰「將曹淑儀送的點心取來。」

崔來福聞言立刻道︰「陛下,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李澈輕哼一聲︰「有何不妥?你只管取來便是。」

崔來福聞言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御書房的門。

曹菲此刻一臉不甘的正往回走,卻突然听得身後傳來崔來福的喚聲,她面上一喜急忙回頭︰「崔公公,陛下可是要見我?」

崔來福冷著臉道︰「陛下未曾召見淑儀,只是讓奴才來取點心。」

曹菲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仍是笑著將點心遞了,她笑著道︰「有勞崔公公了。」

而後向一旁的宮女使了個顏色,那宮女領會,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來遞了︰「有勞崔公公了,還望崔公公能在陛下面前為淑儀美言幾句。」

崔來福看了那銀票一眼,微微皺了眉道︰「為陛下辦事乃是奴才的本分,陛下還在等著奴才,奴才先行告退。」

說完他端著點心就走了。

曹菲受了冷遇,一張臉頓時青紅交變,待到崔來福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她恨聲道︰「不過是老宦官!連根都沒有奴才,竟然也敢給本宮臉色!」

一旁的宮女急忙安慰道︰「淑儀息怒,如今陛下已經解了淑儀的禁足,又肯受了淑儀的點心,證明陛下的心中還是有淑儀的,假以時日淑儀定會重新奪得陛下寵愛,到時區區一個老奴才,還不是任淑儀處置?」

曹菲听了這話,怒容才淡去不少,她抬了抬下巴輕哼一聲︰「你說了有理,本宮不與一個奴才較一時長短。」

崔來福端著點心回了御書房,正要遞上前,卻听得李澈道︰「拿到外間仍了。」

崔來福無奈的嘆氣,轉身出御書房將點心丟棄了。

看著那精致的點心倒入那骯髒之地,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樣的結果他早有預料,他只是不知陛下這悶氣還要生到何時?劉貴妃也是,明知殿下只是拿曹淑儀來氣她,撒個嬌服個軟不就成了,又何必這般折騰。

既折騰了陛下,又折騰了他這副老身板。

身為事件的主人公,此刻的劉萱正在听小柱子繪聲繪色的說著事情的最近進展,當她听聞李澈又喚崔公公將點心領回去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笑了。

小柱子急道︰「娘娘怎麼還有心思笑,陛下顯然有了松動了。」

劉萱嘟了嘟嘴,打了個哈欠道︰「關了甘露殿的門,任何人來皆不見。」

她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這兩日我總是犯困,趁此機會好好補補覺才是。」

小柱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急的直跺腳,一旁的冬梅笑著道︰「小柱子你放心便是,心中自有打算。」

「小柱子自然知曉娘娘心中有著打算。」花影也笑了︰「可他還是著急,冬梅你怎麼勸也是無用的。」

听得冬梅與花影打趣,小柱子跺了跺腳︰「真是娘娘不急。急死太監!」

小柱子急歸急,但他也只能听從劉萱的吩咐去關了殿門,只是他剛剛把話吩咐下去,便听得外間道︰「曹淑儀前來拜見劉貴妃。」

小柱子一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惱自己動作不夠快,這殿門還沒關上人便就來了。

他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出大殿,朝曹菲行了一禮,面上露出愧疚之色來︰「奴才見過曹淑儀。娘娘最近有些倦態。已經歇下了,剛剛吩咐奴才關了殿門呢。」

「睡了?」曹菲聞言頓時皺眉︰「這才巳時,劉貴妃便歇下了?」

小柱子點了點頭︰「昨兒個娘娘歇的晚了些,所以今日精神有些不濟。」

曹菲听聞劉萱昨晚睡的晚。當下面色好了不少。那狐媚蕩婦定是听到自己被解了禁足。故而夜不能寐吧?

想到此處她揚了揚唇,看著小柱子道︰「往日在太子府時,本宮對你可是不薄。如今你伺候著貴妃,可莫要忘了往日主僕情義。」

小柱子听了這話,心中頓時一陣鄙夷,他的主子從來只有陛下,與她何來的主僕情義?

他心中雖是鄙夷,但面上卻是帶著笑的︰「小柱子自然不會忘。」

听他這麼說,曹菲的面上笑意更甚,她看著小柱子道︰「有你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今後若有什麼事,不妨派人來知會本宮一聲,本宮定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小柱子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笑容來︰「謹听淑儀吩咐。」

曹菲倨傲的點了點頭︰「既然劉貴妃已經睡下了,本宮也不多做打擾,改日再前來拜訪。」

小柱子听得這話,恨不得大笑三聲來表示心中雀躍,他連連點頭︰「淑儀慢走。」

看著曹菲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狠狠呸了一聲,暗罵了一句︰「什麼玩意!」而後回了殿中,吩咐宮女關了殿門。

冬梅與花影看著他笑,直笑的小柱子心中發毛,冬梅輕咳一聲學著那曹菲的語氣道︰「小柱子,可莫要忘了往日主僕情義。」

花影在一旁低頭彎腰︰「小柱子自然不會忘。」

她二人一唱一和說完,齊齊大笑。

小柱子紅了臉︰「我若是不那般說,她定要煩上許久,你們是沒見過她無理取鬧的功夫!」

花影笑著嘆了口氣︰「她的大名我早有耳聞,被她纏上算是你的不幸!」

然而小柱子的不幸才剛剛開始。

自從曹菲解了禁足之後,她便日日往御書房跑,不是給李澈送點心,就是送羹湯,回來的時候路過甘露殿,便順便去求見劉萱。

劉萱這幾日不知為何總是昏昏欲睡,甘露殿的殿門也總是閉著的,曹菲接連幾日吃了閉門羹,心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派人敲了甘露殿的門。

小柱子理所當然的被冬梅和花影推了出來,曹菲看到他便趾高氣昂的罵他背舊主。

小柱子一開始還忍著,可曹菲罵起人來是沒完沒了,越罵越來勁,罵的詞也是越來越難听,什麼閹人,無根的賤人,連這些話都給罵了出來。

小柱子實在忍無可忍,沖她吼道︰「奴才雖是閹人,但也知曉誰才是奴才的主子,以往奴才的主子是陛下,如今奴才的主子是劉貴妃娘娘,你不過是個小小淑儀,什麼時候成了雜家的主子!」

他吼完心情舒服了多了,一甩拂塵轉身而去。

殿門被重重的關上,曹菲氣的渾身發抖︰「一個小小的閹人,竟然也敢瞧不起本宮!」

若不是身旁的宮女拉著,她定要又去敲甘露殿的殿門。

小柱子的日子不好過,而李澈那邊崔來福的日子也不好過,曹菲已經被放出來好多天了,李澈日日受她的禮,可前腳收了,後腳便讓崔來福給仍了。

李澈的臉一天比一天陰沉,朝堂的眾臣早已各個噤若寒蟬,而崔來福身為大總管,又是李澈貼身太監,躲不過逃不掉。

最最讓崔來福痛苦的是,每當李澈問起劉貴妃時那咬牙切齒暗惱的模樣,他雖知曉,可卻也毫無辦法,只得老實稟道︰「貴妃娘娘這些日子,日日一早便關了殿門,一關便是一整日,今兒個淑儀在甘露殿前大吵,娘娘也未曾理會。」

李澈聞言眉頭更是緊鎖,連帶著握在手中的奏章也被弄的皺了起來。

崔來福實在受不了這麼下去,晚間李澈睡下的時候,他便偷偷將小柱子給喚了出來。

見到小柱子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責罵︰「你是怎麼搞的?不知曉陛下將那曹菲放出來,是為了特意氣娘娘的麼?你好歹勸勸娘娘,讓她主動去見一見陛下啊,只要二人見了面,咱們還用的著這般受苦?!」

小柱子十分委屈,曹菲罵他,他還有膽回上一句,可崔來福是他的師父,再怎麼罵他也只能受著。

小柱子嘟著嘴委屈道︰「娘娘這些日子,總是困倦,晚間睡白日也睡,即便是醒了,用完飯後又睡下了,我勸過,可娘娘總是困倦不堪的模樣,根本不將我的勸放在心上啊。」

崔來福听他說完,突然一把抓住小柱子的胳膊,急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柱子的胳膊的被崔來福抓的生疼,他忍著痛道︰「真的,我真的勸了娘娘的。」

「誰問你這個!」崔來福松了手,氣惱的拿拂塵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問的是,娘娘這幾日十分嗜睡,這事可是真的?」

小柱子不解崔來福為何臉上隱有興奮之色,他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娘娘最近也不知怎的,除了吃便是睡。」

崔來福得到小柱子的確定之後,突然狂喜的笑了出來。

小柱子被他笑的一愣一愣的,正要發問,卻見崔來福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他歪著腦袋不解,自己的師父除非得了吩咐,否則一向不在宮中施展武功,怎的今日竟突然用起輕功來?還有他臉上那陣狂喜,到底是為何呢?

崔來福一路運起輕功直奔乾清宮而去,進了大殿也顧不得李澈已經歇下,直接推開了寢殿的門,張口就大聲喚道︰「陛下,陛下!奴才有急事要稟。」

李澈其實根本沒有睡著,這幾日他似乎心中憋著一團火,偏偏這火生的實在窩囊,根本無法開口言說,他只能暗自生悶氣,氣劉萱也氣自己。

听的崔來福的喚聲,他微有些無奈的睜開眼,語聲有些頹然︰「說吧,朕還活著呢。」

崔來福根本沒注意李澈的頹然,和他那句不該說出口的還活著,他滿心滿眼皆是笑意,為心頭的那個可能而狂喜著,他疾步上前來到龍床邊上,看著李澈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大聲道︰「陛下,劉貴妃可能已有身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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