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向佳佳的臥室出來,面對他們夫妻殷切期盼的目光,楊子辛不由的別開了頭。
「怎麼樣?佳佳回來了嗎?」。
「肯定回來了,我剛才都听到楊半手說話了。」
「沒有回來。」楊子辛將臥室的門關閉,「剛才是我在打電話。」
「打電話?」何靜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原來是打電話。」
楊子辛假裝看了一下時間,「接下來我還有事情,我改天再來,你們先休息吧。」
何靜看著楊子辛,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向慶華卻表現的比較冷靜,「也好,畢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差這幾天了。」
「何阿姨,向佳佳平時是什麼樣的性格?」
何靜眨了幾下眼楮,「我們佳佳啊,醒著的時候總是微笑著,還高興的給我們講她夢里的故事,雖然陪伴我們的時間不多,但是都是快樂的回憶呢。」
楊子辛听完垂下眼簾,看來,向佳佳心里的苦並沒有對她的父母說,她一個人承受下了全部,即使是在很小的時候。
早熟的孩子,堅強的讓人心痛。
「我知道了,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道了別,楊子辛慢慢向著電梯走去。
沒走幾步,她感覺身後有一個人跟上了她,一股壓迫感從背後蔓延開來,瞬間使她身體僵直,使勁兒攥了攥拳頭,楊子辛飛快向著樓梯跑去,電梯,絕對不能坐了!
而她身後的人也加快了腳步。
楊子辛心一沉,她大腦飛快的思考著,即使現在跑出了樓道沒被抓住,但是外面呢?會不會有人埋伏著?
她計劃著,打算跑到五層後再從另外一邊的樓梯跑到九層回到向佳佳家,然後馬上打電話求救!
慌亂之中,楊子辛腳下的步子變得越來越亂,聲控燈逐層亮起,突然,她看到黑暗中,一個人站在下層樓梯上!
不知道怎麼想的,楊子辛竟然大喊一聲,「你怎麼才來呀!快,把後面那個人抓住!」
一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後面沒人。」
楊子辛啊了一聲,直接左腳絆右腳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林伯延因為還在梁淳銳的身體中,所以大手一拽,牢牢的拽住了楊子辛的衣領。
「咳咳咳!」楊子辛急忙扶住扶手,「我……要勒死了!」
林伯延冷哼一聲,隨後松開了手,同時抬頭向著盤旋的樓梯看去,「你說剛才有人跟在你身後?」
楊子辛揉了揉被勒出紅印兒的脖子,她也抬頭向上看去,寂靜的樓道里沒有任何人影,聲控燈,逐層熄滅了。
「奇怪,我剛才明明感覺有人跟著我。」
「我知道。」林伯延將視線落到楊子辛一臉迷惑的臉頰上,「平時你也沒本事把自己絆倒。」
楊子辛撇撇嘴,難道是因為最近精神太緊張了?所以產生了錯覺?然後她意識到,剛才情急之下她胡亂喊了一句,沒想到站在那里的居然是林伯延,「小延延,你怎麼來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一直沒有。」說完,林伯延轉身向著樓下走去,腳步很輕,以至于聲控燈都沒有亮起。
楊子辛使勁兒跺了兩下腳,聲控燈這才亮了起來,「你一直沒有生氣嗎?那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短信也不回。」
「回你什麼?看你沒腦子的上了黑車?」
楊子辛瞪圓眼楮,「你一直在跟著我?」
林伯延轉過頭看向站在上方的楊子辛,細碎的頭發擋在桃花眼上,眸光卻冷冽似冬月寒冰,「不然呢?等你出事再去找你?」
楊子辛輕咬唇瓣,這是第幾次了?冰山爺爺隱在暗處悄悄保護著她。
「小延延,我感覺自己好沒用。」
林伯延沒有說話,他轉過身,風一般繼續向下走著,出了樓道,夜色中一大片一大片的馬纓丹妖魅的搖曳著,像極了暗夜中的精靈。
楊子辛小跑著跟在後面,心情變得越來越低落。
這時,林伯延停住了腳步,聲音似是午夜的風,冰冷而又飄渺,「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用處。」
楊子辛聞著馬纓丹難以形容的味道,心情也變得難以形容起來,冰山爺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嗎?還是說厲鬼對七陰女的感情?
「小延延,如果我不是七陰女,你還會……」
「沒有如果!」林伯延冷聲打斷了楊子辛的話,「你想確認什麼?又在質疑什麼?」
楊子辛被林伯延問的啞口無言,她站在原地,局促的死死地皺起了眉頭。
「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棋子,現在,我愛上了棋子,還需要我說的更詳細嗎?」。
楊子辛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第一次,冰山爺爺說出了他對她的愛!她抹了抹眼淚急忙追了上去,然後聲音哽咽的回道,「需要。」
林伯延眉頭微動,「不想說了。」
楊子辛噗嗤一聲笑了,她現在又哭又笑,不由得,她想到了之前向佳佳問她的問題︰過得快樂嗎?
那麼她現在可以肯定的回道︰不管快樂與否,她甘之如飴!
「上車。」林伯延冷聲命令道。
楊子辛急忙乖乖的坐了上去,下一刻,她之前失蹤的背包出現在面前,「解釋。」
「這……」楊子辛知道,冰山爺爺一定發現了藏在包里的刀,「我、我就是為了防身。」
林伯延冷笑一聲,眸子里帶著濃濃的嘲諷,「防身?為了給對方防身嗎?你覺得你能打得過誰?」
楊子辛垂下頭,「我就是不想再麻煩你了。」
「現在不麻煩我了?」
楊子辛被林伯延問得節節敗退,于是急忙轉移了話題,她想到剛才心中的動搖,「你說,卜浩然的親信會是白化嗎?」。
「依據。」
「沒有什麼依據,就是感覺是他。」
林伯延將楊子辛的背包扔到後排座位上,「向佳佳送走了?」
「沒有。」楊子辛回過頭,雖然那片馬纓丹早就消失在視線之中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在黑暗中搜索著花朵的痕跡,「她之前得了怪病,她和我說,做鬼比做人快樂。」
「做鬼,是沒有什麼快樂可言的。」林伯延眼眸一片深沉,「時間久了,她就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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