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曄擁著穿過寂靜無聲的街道,很快便在一處宅子前停下。
墨卿顏被他緊緊箍在懷里,直到落地都沒有反抗一下。此刻,她心里很亂,滿滿的都是對當下的不確定。
夜風襲來,她下意識的又靠近他一些。
「你不害怕?」
「怕什麼?」
「一個男人半夜將你擄走,會發生什麼你一點都不擔心?」
「你不是那種人。」墨卿顏月兌口而出,雖然她搞不懂現在的狀況,可她相信她認識的夙曄是不屑做那種事的。
夙曄一愣,為什麼她的話都好像她已經認識他好久?他確信在這之前從未與她有過接觸,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除了疑惑,心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他再一次箍緊,輕點腳尖便輕松的躍進院內。
只是眨眼間<他們已來至一間古樸簡約的房間。看樣子,這邊應該是他在城內的別院吧,墨卿顏看清房間的布置,心中想著。
蠟燭點亮,那張只遮住眼的面具迷離了一室燭光。她看著眼前這個清華高貴的男人,思緒萬千,好像有很多話想跟他講,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她從沒想過,再一次相遇會是這種情況,那句對不起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
她真的好想念他,想她任性時他溫柔的勸說,生病時他貼心的關懷。穿越到這朝代之後,除了麼麼和素兒,他是她最依賴的人。只是,她辜負了他。是她不听他的勸說選錯了路,看錯了人。
她裝作不經意的轉身,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她怕他會看到她的異樣。
「沈輕煙,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會認識我?」
「我只是听說過罷了,剛才也是隨口猜的,因為你的樣貌跟他們傳說中的很像。」
「哦?真的只是這樣?」夙曄懷疑的看她,雖然知道這話很有可能是假的,但他卻莫名的願意相信她。
墨卿顏故作鎮定的沖他點頭,可是很快她便了不對勁,他剛才叫她沈輕煙?怎麼可能呢?夙曄竟然知道她是沈輕煙?她明明記得當初是後來才告訴他的,為什麼到了現在事情就都不一樣了呢?
「你,你知道我是沈輕煙?」
「我不只知道你是沈輕煙,我還知道你是皇上欽賜的四皇子妃。」他說完看到一臉驚愕的墨卿顏,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種表情。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他故意又靠近一些,伏在她耳邊說︰「不過,我很好奇,北冥弈塵再不受重視也是個皇子,嫁給他最起碼你的下半輩子可以衣食無憂,這跟你在沈府的生活比起來可是好過千倍萬倍。你為什麼要逃婚選擇來這人生地不熟的洛城?」
「成親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喜歡任人擺布,雖然他是皇子,卻不是我的良人。我要嫁的是真心真意愛我的人,而不是想找一張長期飯票。至于來洛城,那是因為」她看著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又說道「因為這里有我想念的人。」
她想都沒想就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即使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讓她陌生,可在他面前她依然沒有任何防備。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听到這些話的男人那微妙的表情變化。
此刻,一向自恃冷靜的夙曄這次是真的抑制不住了,想著她的話,再聯想到白天他看到的,所有的事情糾織著,好像一切都這麼順理成章了。
她喜歡上了別人,所以才會逃婚,而他卻間接的成全了她。
他還在腦補著前因後果,墨卿顏卻突然伸手撫向他的臉頰,手指觸踫到他的面具時他才反應,一把便將她的手給抓住。
「你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樣貌而已。」
「想看我?那可是有條件的。只要你答應,你想怎麼看都可以。」
「什麼條件?」
墨卿顏眸光一亮,前世相遇,她卻一直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帶著面具都器宇不凡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模樣。只是夙曄的條件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只要你嫁給我。」
「不行」
墨卿顏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一向被她視為兄長的人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在她的潛意識里是抗拒的。
看到夙曄瞬間冰冷的臉色,她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傷害了他?
「夙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做夫妻的話太奇怪了,我們才剛剛認識!而且嗚」
她後面解釋的話還沒出口,嘴巴便被他覆上來的吻給堵住了。
她驚恐的瞪著眸子,忘記反應,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可唇上那冰涼的觸感,還有他那帶著憤怒的輕咬舌忝舐都在提醒她,這不是夢。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唇上傳來的痛楚讓她清醒,她開始掙扎,可依舊一如既往的徒勞。
而夙曄似是要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她嬌軟香甜的唇上,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氣惱,明明在客棧時她還主動回應過他不是嗎?還是說那時候她把他當成了別人?
心頭的怒火無法平息,第一次嘗到這種壓抑的滋味,剛剛那一瞬間他是抱著一絲期望的,可是卻被她生生的給撲滅了。
凌寒星是嗎?她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
他抬頭,眸中的寒意直達她的心底,說出口的話也異常冷漠︰「我不管你答不答應,以後你都是我的人,別再妄想那些不該得的。」
被緊緊的擁在他的懷里,墨卿顏早已放棄了反抗。雙眸覆上一層薄霧,模糊中那個曾經對她溫柔體貼的夙曄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傳聞,血武莊主冷血無情,她從未信過,可如今的他卻陌生的讓她害怕。
看到她滑落臉頰的淚水,夙曄的心仿佛被什麼刺痛了一樣。混亂的心情,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你走吧」但是,你休想再逃跑,這句話他只在心底對自己說。
最終,他還是放開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在踏出房門前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