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出奇的安靜,就連園中爭艷的百花也遜色了幾分。
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顏兒身上,夙曄那張俊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沈彩雲,你可看清了?我可是你家長姐?」
「你你怎麼會?」
看著她慌張的樣子,墨卿顏輕哼了一聲,掠過她身邊走向還在發呆的沈秋陽。
「沈丞相,你可認得我?」
「你不,夙,微臣從未見過,今日小女犯渾,得罪之處,還請您大人大量,饒過她一次。」沈秋陽跪伏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剛才他為何覺得她的那雙眼楮像極了一個人,難道她真的是沈輕煙
可是看到這女子鎮定自若的模樣,他又覺得不可能,沈輕煙怎麼會有這等風姿呢。
墨卿顏冷冷的哼了一聲,她就猜到,自己如今樣貌變化這麼大,別說是常年不見他一面的沈秋陽,就算是沈彩雲也是認不出她的。
「沈丞相若是可憐你的女兒,就該好好教導與她,也不至于養成她這般驕縱跋扈的性子,我倒是听說,你的二女兒當初可是大鬧宮宴,勾引姐夫,怎麼有了上次的教訓,沈丞相還是這般縱容兒女?我還真有些懷疑,你家長女之死,該不會和這兩人有關吧?」
墨卿顏從容的說著,一句話就把人們的思緒拉到了那個時候,听著台下的議論,北冥榮軒眉頭不禁蹙起,腦中也多了一個疑問,當初听說沈輕煙死亡的消息,他雖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具體的派人調查,畢竟,那樁婚姻對朝堂來說也無足輕重。
如今听到這些,他不禁將這幾樁事情聯系起來,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明鑒,輕煙確實是突然病逝,當初仵作也是驗過了尸體的,這些皇上也是知道的。」
「是嗎?既然是病逝,又請了仵作驗尸,可為何剛剛沈小姐口口聲聲的喊著,沈輕煙沒死?還說她是回來報復的?」
墨卿顏轉身,看著發愣的沈彩雲,緩緩的說道︰「都說這人要是枉死,就會化作厲鬼前來索命,這做了壞事的人自然就會害怕這些鬼魂之說,剛剛沈小姐的樣子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沈輕煙她是病死的,與我無關。」
「那沈小姐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剛剛你為何會說出那番話?她若真是病死,又有什麼好回來報復你們的?除非是你們在她生前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墨卿顏眸光緊緊盯著沈彩雲,那雙深不可測的瞳眸似是萬丈深淵,要將她吸入其中。
看著這眼神,沈彩雲一直緊繃的神經越來越脆弱。直到最後徹底被這雙眸子控制。
「不是我,是二姐,二姐她喜歡四皇子,所以听到她被賜婚給四皇子,二姐不甘心,便帶我一起去了她那里大鬧,這才失手將她推入了枯井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輕煙,你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什麼?」
「竟有這種事情?」
「原來沈輕煙真的是被他們害死的。」
「太可惡了」
沈彩雲的話如一道驚雷,讓這御花園中炸開了鍋,而听到這些的沈秋陽再也撐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墨卿顏眼波流轉,一臉驚愕,不敢置信。
她回身,對上座的皇帝微微頷首︰「皇上,民女受了傷,有些累了,還請皇上允許民女先行出宮。」
「這」
「皇上接下來還有要事處理,夙曄不便在宮中停留,告辭。」
夙曄行完禮也不等皇帝開口就擁著離開皇宮。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在看看昏倒在地的兩人,北冥榮軒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燒。
「來人,將這兩人拖下去,好好審問。」
扔下這句話,北冥榮軒不再多言,氣沖沖的離開御花園。好好的一場壽宴,就這樣化作了一場鬧劇。
宮外寬敞的官道上,一輛奢華馬車正緩緩向前行駛。
車內,墨卿顏靠在男人胸前,听著他的心跳便覺得踏實了許多。
「顏兒,以後絕不可以再有今日之事。」
「怎麼了?」
「你想對付沈府我不反對,可是你不該傷了自己。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想想,你知不知道看著你受傷我會有多擔心。」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別擔心,我其實並不痛的,剛才都是裝的而已。我還要謝謝你肯配合我呢。」
「顏兒,以後你要再想到什麼壞點子,一定要事先告訴我,也好讓為夫有個心理準備,我不喜歡你什麼事都藏在心里,我們是夫妻,以後有什麼事就讓我與你一同承擔,好不好?」
「好,顏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先與夫君商量的,一定不會再自作主張了。」
「真的?」
「嗯」
墨卿顏依舊倚在他的胸前,出奇的沒有反駁他的話。
看著突然變得乖巧的,夙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要不然怎麼入宮一趟她就變得這麼溫順了。
「顏兒剛剛叫我什麼?」
「夫君啊」
「你好像第一次這樣叫我」
「那以後我每天都這樣叫你好不好?」
「為夫現在就想听。」
「夫君,以後顏兒什麼都听你的」
聞言,夙曄一時有些不敢相信︰「顏兒,你沒事吧?」
「沒事啊」
「那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听話?」
「難道這樣你不喜歡嗎?」。
「喜歡,可是有些不習慣。」
夙曄摩梭著她的秀發,世間能牽動他心的人也就只她一個,有此佳人,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懷里的沒有出聲,夙曄只當她是累了,就這樣一直擁著她,直到下車也將他抱在懷里。
墨卿顏只是看著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害羞的拒絕他的寵溺。
一直到樓上,夙曄將她抱到床上,又替她檢查了身體,確認真的沒事後這才安心。
「餓不餓?要不要我讓人再去做些吃的?」
「餓」
「就知道你沒吃飽,稍等會,我去去就來。」
夙曄親吻下的額頭,轉身出去,不一會便又回來。
「我讓廚房做了你喜歡的銀耳蓮子羹,等下就」
夙曄關上門,回頭就看到床上的閉著眼楮,似乎是睡著了。
他走為她蓋好被子,卻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淚水。
夙曄有些驚慌失措的伸手抹掉她的淚痕。
「顏兒」
听到他的呼喚,緩緩睜開眼楮,長睫上還沾著幾滴晶瑩。
「我睡著了?」
「顏兒,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我?」
「我沒有」
「顏兒,你剛剛答應我的,有什麼事我與你一起承擔。」
「曄,我,我只是有些別扭,很矛盾我討厭自己,明知道有些人不能原諒,有些事必須要那樣做,可是我做了,就像是被一塊大石給壓在了胸口,壓抑的很,曄,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夙曄一把擁到了懷里︰「顏兒,你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