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王子盛情,不過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天師了。既然紫煙公主的消息您還不確定,那我們就去問問天師吧!」察哈爾一眼就看穿了大王子的用心,一口回絕了大王子的提議。他說著轉身就要離去,卻听見大王子道︰「慢著,最近你們各部送過來的東西都好像不怎麼對數啊。我記得之前你們和大夏朝作戰,送過來的繳獲可沒有那麼少。最近,是不是你們的勇士都不夠賣力呢?不如我們好好核對一下,看看缺了多少,就由你們的軍奴來充數吧!」听他又一次提起軍奴,四大部落的首領臉色都變的很是難看。
西戎國以游牧民族為主,整個西戎國是由草原上的部族聯合在一起組成的,其中飛鷹部落最強大,人數也最多,因此牢牢的掌握了話語權,數代西戎國主都是飛鷹族的首領,另外還有烏蘭部,海子部,狼牙部和黑熊部四個較大的部落,它們同飛鷹部結~成聯盟,共同組成了西戎國的首腦集團,國中的大事,往往由這五個大部落的首領商議之後,再由飛鷹族的首領也就是西戎國主下最後的定論。另外還有許多零散的小部落,就依附著這些大部落而生存。這五大部落之間,由于飛鷹族的絕對強大,而形成了它一家獨大的局面,另外四個部族,因為實力的關系,烏蘭部排第一,狼牙部以驍勇彪悍排行第二,黑熊部和狼牙部不相上下,海子部實力稍弱。四大部族之間也經常會為了地盤和水草發生爭斗。不過在飛鷹族的強硬統治之下,還是維系著表面的和平。
「大王子,最近西京那邊的防備很是嚴密。而且靠近邊境的大夏百姓幾乎都已經逃離了邊境。我們出去也踫不到什麼人,搶不到什麼東西。況且現在天氣嚴寒,我們部落的牛羊也要準備轉場,這些都需要人手。不然牛羊凍死的多了,我們也一樣無法過冬。所以,最近我們出去的並不多,所以繳獲的也不多。不過。過了這個冬天,等我們都緩過了這口氣,有了新生的羔羊。我們一定多送一些給您作為補償。」四個部族中海子部的頭領莫桑年紀有些大了,為人最是膽小,听見大王子的話,忍不住向他解釋求情。「大夏朝的人。防備的再嚴密。又能夠厲害到哪里去?不要忘記了,之前我可是也跟你們一道出去過的,那些夏朝人遠遠的听見我們的哨音就跑開了。怎麼還會防守?不要以為我最近不出去,就可以糊弄我。說好的,每個月,你們上交多少糧食和珠寶給我,一點兒也不能少。不夠的,就從軍奴里折算!莫桑。听說你的女兒雲珠長成一個大美人了,如果你讓她來做我的第十個妃子。你們部落的軍奴就不要算了。」听到他提起愛女雲珠,莫桑氣的臉色都變了。
「殿下,雲珠我已經給她定了親事,實在是不能違背了婚約。還請殿下原諒!」莫桑強忍著怒氣,跪下來向大王子求情。「要麼,你就把雲珠送過來,要麼,你就乖乖的回去準備軍奴。現在大夏朝那邊可是派了個王爺過來駐防,一般的女子恐怕他還看不入眼,回去好好兒挑挑,都要十四歲上下的處女,長相出眾的才行!」听到他得寸進尺的要求,莫桑剛要開口,卻被人從地上一把揪了起來。「從前大王在的時候,待我們都如同兄弟一般親熱,他說過飛鷹族和我們四族都是一個可汗的兒子,大家完全可以平等相待。憑什麼你現在要給他下跪?何況到現在他都沒有拿出過大王的詔書?沒有大王的詔書,我們西戎的國主就應該是我們五個部族都推舉的英雄才對!」怒氣沖沖將莫桑從地上拉起來的人是狼牙部的首領阿拉善。西戎國主的位置,歷來是各個部落公推的英雄。不過,由于這幾代國主都是飛鷹族的首領擔任,所以最近幾代國主又有了下詔書定繼承人的規矩。國主如果沒有指定繼承人,那麼下一任國主就要由各族的首領共同推舉。以示各族一道臣服的意思。現在阿拉善說的,正是大王子的心病。他雖然眼下統領各族,卻一直沒有公然稱王,就是因為他拿不出先王的詔書,又無法合理的讓各族首領公推他作為國主。說起英勇善戰,其實是之前被夏天賜刺殺的納達魯最為厲害。而論起武藝高強,箭術第一,西戎公認第一的是紫煙身邊的蒙丹。只是,現在納達魯被殺,蒙丹在十年之前便失蹤不見。所以他便以在大王身故的時候,只有自己就在大王身邊,且有大王的口頭傳位的說法,又是大王佷兒的身份,暫時統攝了西戎。不過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到現在還不敢公然稱王。
阿拉善長的虎背熊腰,此刻橫眉怒目,一看就不是一個善類。他素來性如烈火,對于大王子率飛鷹族對其他各族的欺壓,他早就義憤填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宣泄的機會。此刻,听到大王子肆無忌憚的對莫桑的欺凌,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終于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聲。而听見阿拉善的反抗,大王子頓時怒氣沖天,喝道︰「阿拉善,反了你了!國主的事情豈容你信口雌黃?大王當初病逝,親口提出將王位傳給我!你現在來提什麼詔書,是存心造反嗎?」。他一吼結束,隨即高聲叫道︰「來人,狼牙部阿拉善妄圖造反,把他給我拿下!所有狼牙部的人,今後都充作我們其他四族的奴隸!」
隨著他的呼喊,一隊隊甲冑嚴整的兵士從殿外魚貫而入,在他們手中的,是明晃晃的長槍和箭矢。顯然,大王子是有備而為的。四大部族的頭領見到這樣的情形,對于大王子的野心和動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察哈爾和莫桑一人一邊帶著從人站在了阿拉善的身旁,對著滿殿的軍士。怒氣沖沖道︰「我們烏蘭部,海子部和狼牙部共同進退!大王子你今天要殺,就把我們都殺了!我們的族人定然會為我們報仇!」察哈爾平時跟阿拉善並不對盤。他們烏蘭和狼牙兩部並沒有少發生糾紛,不過察哈爾是個精明過人的,大王子一他就從他的話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現在看見滿殿的兵士,更證實了他的猜測,所以他便拋開了平時與狼牙部的恩怨,站到了阿拉善的身邊。而海子部的莫桑剛剛被大王子逼得幾乎走投無路,對于阿拉善的仗義直言。莫桑很是感激。草原上的漢子都將義氣看的很重。阿拉善為他出頭直言,他當然也不會置阿拉善于不顧。所以也很快就站到了阿拉善的身邊。而從進殿到此刻都一言不發的黑熊部頭領看了一眼大王子,又看了一眼抱成團的三個人。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不要忘記了我們黑熊部。飛鷹部再強大,我們四部聯合起來卻並不怕它!」大王子見狀一聲冷笑,道︰「說起來,你們四部還滿齊心的。我也早就想廢了你們。統領五部。將西戎變得更加強大了。免得你們每次在我提出政令的時候都要指手畫腳,害的我沒法徹底貫徹我的命令!」他說著,便對著那四個人帶人圍成的圈子,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刀劍相交的聲音混合著箭矢破空的聲響,還有有人受傷的慘叫和呼號。各種聲音,讓原本安靜肅穆的西戎王宮變成一座人間地獄!慎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副場景。
倒地的尸體,殘斷的肢體,掙扎的傷兵。遍地的鮮血。血腥的氣味沖鼻而入,慎蓉幾乎忍不住要吐出來。她感覺自己的耐受性似乎越來越好了。之前看見蒙丹拔刀她都會暈。現在她看見了這麼血腥的場面居然還清醒的很。
「大家都住手!紫煙公主到了!我以天師的名義命令你們停止殺戮!」刀劍陣中,薩滿天師的聲音洪亮異常,而且好像充滿魔力一般,讓听的人都不由自主停止了動作。「給我殺,把他們都給我殺了!」一片寂靜之中,大王子近乎瘋狂的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刺耳。
沒有人響應他的聲音,對著滿地的尸體,薩滿天師已經念起了超度的經文。他滿臉的悲憫和虔誠讓許多人跟著他跪了下來。「死者安息!你們都是草原的子民,不應該在自相殘殺中死去!願萬能的草原之神饒恕你們!」薩滿天師的聲音里滿是慈悲,而在場的許多人都在听到了他的話以後深深的低下頭去。對天師如同神諭的信仰,讓他們都對自己的行為深感愧疚,並且很快就臣服在天師的威嚴里面,但願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贖罪。
大王子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一團火在燒。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他都是功虧一簣!上一次,好不容易可以除掉紫煙,讓自己成為王位的第一繼承人,卻讓她給逃掉了。這一次,他挖空心思,想除掉了四大部落的首領,統領五部,讓自己完全掌控西戎,紫煙卻回來了!該死的薩滿天師,每次都是站在紫煙的那一邊!這一次,紫煙能夠從他的手中逃月兌,八成就是這個天師搞的鬼。怪不得桑青他們找不到,誰有膽子去搜天師府?他早就應該想到的!這個天師,他早就應該干掉他!若不是他一直想要讓他說出自己才是草原之子,獲得族人的崇拜,他早就應該動手的!不過,現在似乎也不晚,殺了這個該死的天師,他說的話就是神諭了!
「天師!」慎蓉坐在由四個大漢抬起來的錦榻上,第一時間看見了大王子的異樣舉動。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大王子居然敢對大家視作神祗的天師下手。一時之間,幾乎每個人都愣在當場,眼看大王子的劍就要刺入天師的胸口。忽然,「叮」的一聲響,大王子的劍尖斷了。看著無緣無故斷掉的劍尖,大王子的手顫抖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他的劍明明還有一寸就可以刺入天師的胸口,怎麼會突然斷掉了?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天師出手,而且天師顯然也並沒有反應過來。他此刻正在為那些逝者誦經,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事情。「真神顯靈了!天師有真神護衛!」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興奮了起來。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們看向天師的目光更加的熱切了。而慎蓉,在那電光石火之間,卻似乎看到了一條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她幾乎不敢自己的眼楮。「跟我說,大王子觸犯天師,就是觸犯了真神!」有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語,教她說著一句西戎語。待她小聲的重復了幾遍,又囑咐她︰「快點高聲叫一遍!」「大王子觸犯天師,就是觸犯了真神!」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慎蓉便高聲叫了出來。
听見慎蓉的聲音,大王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天師果然有真神護佑?他竟然觸犯了真神?在場的人听見慎蓉的聲音,齊齊向大王子圍了。「他就是罪人,我們要把他抓起來,向真神獻祭以贖罪!」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許多人對著大王子一擁而上。
「桑青,桑青,快來護駕!」大王子情急慌亂之下,第一反應就是呼喚一直守護著他的桑青。不過回答他的,是桑青的一記重重的拳頭。他簡直不敢自己的眼楮,在他的身體飛出去之前,他看見平時護衛他的那班侍衛,爭相上前對著他腿腳相加!「不要殺他,留著他還有用!」慎蓉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她連忙向天師求情︰「天師,暫且饒他一命吧!」天師閉著眼楮,點點頭,對著眾人道︰「大家現在沒有權利結束他的性命。他的罪過,需要得到真神的審判。」听見天師的聲音,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大王子終于解月兌了。(未完待續……)
PS︰西戎內亂還在持續,慎蓉的感情線整理中!謝謝大家支持!書中紕漏之處,請大家諒解!我會盡力將我要表達的表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