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碧蓮都讓春芽將白應杰的夜宵送。春芽見每日都太平無事,也就稍微放下了戒心。
這一日,她剛剛將銀耳湯送走,碧蓮就一臉怒氣沖沖的,劈手給了她一下子。她都有點被打暈了。「死丫頭,讓你做點小事都不會,端一碗湯都要出錯!紅蓮明明給女乃女乃做的燕窩紅棗湯,你怎麼把它端給了二爺?」
春芽一听,猛地警醒。大叫道︰「這碗湯是讓我端的,怎麼倒來怪我?女乃女乃每日里,不都是用的紅棗銀耳湯麼?什麼時候換了燕窩?」
碧蓮不等她分辯,便道︰「你一個小丫頭,卻懂得什麼?紅蓮每天親手做的,我不知道!不行,我得到二爺那里去把湯換回來!」
春芽到現在哪里還不知道她的打算。連忙將她一把拉住,大聲道︰「我做錯了事情,你只管罵我也就是了,你憑什麼動手打人?你有什麼權利在女乃女乃房里行凶!」
她是故意要讓慎芳听見,所以扯直了嗓子嚎叫。紅蓮第一時間听到了沖出來,卻見碧蓮和春芽兩個已經扭作一團。不由怒氣沖沖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還有沒有規矩?」
碧蓮是故意要把事情鬧大,最好傳到錢氏耳中,所以只當不听見。再說春芽人小力弱,本來就不是她的對手。能夠乘機多打幾下這個她早就看不慣的小丫頭,她當然樂的去做。春芽知道紅蓮轄制不住碧蓮。只有慎芳出面才能奏效,所以也不肯輕易放手。
「紅蓮,去喚了管事的媽媽。好好教訓一下她們!」卻是慎芳出來了。
看見慎芳,碧蓮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即便想起要對付紅蓮,就只在今日,于是一下子就哭的稀里嘩啦。
「小姐,這丫頭把紅蓮特意為你煮的燕窩紅棗湯端給了二爺,還在我這里嘴硬!我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就給了她一下子。誰知道她居然要跟我拼命!」碧蓮是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燕窩紅棗湯?」慎芳看看紅蓮,又看看碧蓮,點點頭。道︰「這幾日二弟是很辛苦,我是吩咐紅蓮煮的燕窩紅棗湯,春芽沒有端錯啊!」
碧蓮見慎芳這樣的神情,不由一愣。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嗎?這是什麼狀況?
春芽卻是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女乃女乃。我們兩個不守規矩,為了一點小事,大半夜的打擾您休息,實在是罪不可恕。奴婢懇請女乃女乃責罰!」
慎芳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她冷冷的看著碧蓮,直看得她冷汗直冒。這位高家三小姐,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嬌嬌柔柔的。甚至都沒有听見她大聲說話過。誰知道她現在往那里一站,冷冷的朝著她一看。她就覺得被她的氣勢給壓到了。
或許,也有她自己覺得心虛的原因吧!不過,她現在,她也不敢在慎芳面前放肆。
紅蓮這時已經帶了管家的田媽媽了。「女乃女乃,是誰在這里喧嘩?鬧騰的您不太平!」田媽媽有點殺氣騰騰的了。
碧蓮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女乃女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以為春芽端錯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顯得很是可憐。
慎芳冷冷地看著她,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隨便打人?我什麼時候給你打人的權力的?你這樣的丫頭,我可消受不起。田媽媽,麻煩你把她帶下去,我回娘家的時候,就把她帶,回了太太,讓太太處置!」
听見慎芳要把她帶回高家,由胡氏處置,碧蓮覺得背心里冷汗都要出來了。她不住的磕頭求饒︰「女乃女乃,您就看在我是太太屋里出來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慎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田媽媽使個眼色,轉身就走了。碧蓮很快就被田媽媽帶的兩個粗壯的婆子給帶走了。
待碧蓮走了,紅蓮扶起春芽,有些奇怪。為什麼慎芳光光罰了碧蓮,卻沒有理會春芽?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現在都沒有弄懂事情的原委。
把春芽扶回了她的屋子,她便看慎芳。她知道慎芳是個心重的,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情,慎芳肯定受不了。
所以她去了慎芳身邊。見她進來,慎芳問道︰「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紅蓮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小姐,我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慎芳看著她迷惘的神情,不由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紅蓮,你不能再呆在我身邊了。我還是給你找個人家吧!」
紅蓮听慎芳這樣說,不由急了︰「小姐,你不要這樣說!我下次不會這樣馬虎了!」她以為是慎芳在責怪她今天沒有碧蓮和春芽吵架,才會這樣說她。
慎芳道︰「不是因為你不盡心,我才要把你配人。而是你的年紀原也應該配人了。再說,你配了人,還是在我這里當差。」紅蓮听她這樣說,臉不由紅了,低頭道︰「小姐,奴婢還不想配人。」
慎芳搖搖頭,道︰「男婚女嫁,本是人倫。你不要推月兌了。我也不忍心耽誤了你。你自己心里若是有中意的人,你盡管跟我說。我一定盡量幫你安排。」
紅蓮听見慎芳這樣說,知道這回,再也推月兌不過,于是低著頭,道︰「一切但憑小姐做主!」
慎芳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尚覺得委屈。便道︰「今天的事情,你可知道原委?」
紅蓮搖搖頭,道︰「奴婢愚笨,不知道緣故。」
慎芳便將事情的首尾跟她提了一遍。道︰「春芽那日听見顧淑玲和碧蓮兩個密語,她第一時間就跟我說了。讓我在飲食上注意。所以我就一直留心這件事情。看今晚的情形,顧淑玲是有意讓碧蓮故意吵嚷,叫婆婆知道,我自己喝的是燕窩,給小叔子喝的卻是銀耳。讓婆婆對我產生意見。而你是一向負責我飲食的,婆婆若是對我動怒,我肯定會以為這件事又是你自作主張。最後,我被婆婆厭棄,你也要被我怪罪。她們兩個,這是將你我主僕二人都算計了進去。看來,顧淑玲對還是心存覬覦,所以一直挖空心思對付我。至于你,便是碧蓮有心要擠兌你了。」
紅蓮听了慎芳這一番話,只覺得背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又覺得氣怒攻心。雙手都忍不住顫抖了︰「小姐,她們怎麼可以這樣惡毒無恥?那個顧小姐,你一直對她很好,她怎麼還這樣對你?碧蓮居然公然背主,就只為了對付我麼?」
慎芳長嘆一聲,道︰「紅蓮,有時候,你還是太天真了。不是我們對一個人好,對方就一定會對我們好的。有些人的眼楮里,首先看到的是利益相關。今天的事情,幸好春芽提前跟我說了,不然,我們可都被算計了。人心叵測,我也是到現在才領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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