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飯畢,慎芳便提出了今日回高家的事情。錢氏略一思索,便叫來了李媽媽,「我前幾日讓你準備的禮有沒有備好了?大少女乃女乃今日要。」
李媽媽看了看她,又看看慎芳,很奇怪這一次她居然這樣爽氣。之前她還暗地里讓她慢慢來,最好拖延個幾日,讓慎芳著急一下再放她。今天居然一下子就答應了。不過幸好她一早就準備好了。于是點點頭︰「東西都備齊了。請大少女乃女乃過目。」
她說完,就喚人將備的禮物陸續搬。慎芳看著四色糕點,數樣果品,包括青縣的特色土產,全都在內。不由心生感激。錢氏居然準備的這樣周到,她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錢氏見李媽媽準備的這樣周正,也是一愣。之前她不過是讓她稍微準備一下,大致過得去就是了。誰知道李媽媽居然弄得這樣齊全。不過,也幸好她準備的這樣齊整,她在看到慎芳感激的目光時才沒那麼心虛。
白應天看到母親為妻子準備的東西,不由大為開懷。笑著對錢氏道︰「多謝母親費心!」
錢氏略有些不自在,將臉略偏了一偏,低聲道︰「是李媽媽當差當的好。注重禮節,是我們白家的規矩!」
顧氏看到錢氏為慎芳準備的東西,也不由暗自咋舌。心道錢氏果然是嘴硬心軟,表面上對慎芳似乎很不待見,其實對這個媳婦還是好的很。
她昨日來的晚,還不知道慎芳屋子里發生的事情。錢氏見她來了。就忙著招待她,也無心顧及慎芳那邊。所以在听到白應天提起昨晚慎芳那里有個大丫頭不服管教,準備帶她發落之後。兩個人都懵了。
畢竟是慎芳身邊的人,錢氏也不好多插手,沒有細問,就應允了。
慎芳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是慎芳和白應天夫妻兩個坐著,一輛由紅蓮帶著春芽等幾個丫頭一道坐了。碧蓮則堵了嘴被綁著扔在後面的車廂里。
青縣到高家,不過大半日的功夫。不過這個大半日,卻讓慎芳唏噓。明明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回家。可是她卻是在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之後才可以回家。嫁了人,就不比在家時那麼自在了。處處受拘束,樣樣不由心。看著車窗外熟悉的景色。她的心情越來越好。
胡氏提前兩天就知道了慎芳要回來的消息。一大早就派人在通往高家的路口守著。慎芳在家時住的玲瓏園,也派人打掃得一塵不染。
高老爺知道小女兒要回家,也特意沒有去書院,待在家里等女兒。
進了正門。到了含翠堂。慎芳半點兒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看見胡氏和高老爺熟悉的面孔,第一時間撲,拜在他們膝下。
「女兒見過爹娘!」听見小女兒清脆的聲音,看見她似乎平添了幾分成熟的臉色,高老爺猶可,胡氏卻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連忙將小女兒扶起來,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不由反復端詳。另一邊。白應天跟高老爺見過了禮,也坐在一起相陪。
胡氏問過了慎芳一路上的情況。知道她身體弱,不適應長途跋涉,便囑咐她先休息一下。
因看到她身邊跟著的兩個丫頭除了紅蓮,另一個竟然是個面生的小丫頭,不由奇怪,便問道︰「綠枝沒有回來?還有碧蓮呢?也留在白家的?」
慎芳見胡氏動問,便回道︰「綠枝因為家里的事情多,我讓她在家里照看。所以沒有回來。碧蓮我帶回來了,回頭還請母親發落。」
听見慎芳說到發落,胡氏便知道必有緣故。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了一下再說。」
待慎芳回到了玲瓏園歇下,胡氏便
派人喚了紅蓮,細細問她緣故。當她听紅蓮將碧蓮的所作所為一一講過之後,氣的簡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先吩咐許大娘派人將碧蓮拖,一邊掌嘴,一邊問她,如何生出了背主的心思!
碧蓮被綁著回到高家,一路上丫頭婆子們投的鄙視譏諷的眼光已經讓她羞憤欲死。現在被胡氏喚到了跟前,更是又怕又驚。
許大娘恨她不爭氣,白白讓自己在胡氏這里丟人,所以下手絕不容情。 啪啪五個正反耳光,碧蓮的臉頰立時腫了起來。
「說,你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要這樣陷害主子?」碧蓮被這樣劈頭蓋臉的一頓打,都有些打蒙了。听了許大娘的問話,連忙搖頭哭著道︰「大娘,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干那背主的事情!我,我只是不忿紅蓮,她處處壓著我,所以我才想讓小姐厭棄了她,我沒有想要陷害小姐的!」
許大娘听她這樣說,不由搖頭,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蠢?當初自己到底是怎麼被豬油蒙了心,就選了她給慎芳呢?
「你陷害紅蓮,紅蓮不是小姐身邊的人嗎?你想讓小姐以為紅蓮自作主張,給她吃燕窩,給白家二爺用銀耳,你可曾想過這件事情到了親家太太那里,她會怎麼想?她第一個就是認為小姐不賢,是故意縱容下人這樣做!小姐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休想分辯的清!」許大娘恨的要死,伸出手指在她頭上下死力一戳。「你是豬腦子?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那個表小姐對我們小姐包藏禍心?」
碧蓮听她一分析,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雙頰火辣辣的疼,而頭頂卻又是暈暈乎乎的。她怎麼就那麼笨呢?上趕著給人當槍使。
又愧又悔,只有一個勁的跪下磕頭︰「大娘我錯了,求大娘看在我老子娘的情分上,替我求太太饒我一命!」
許大娘和碧蓮的父母是同時期進府的,大家關系一直都很和睦。所以當初碧蓮的母親托她幫碧蓮謀個出路,她才在胡氏面前開了口。誰知道,居然碧蓮就干出了這種事情來。
「你快別提你老子娘!他們听見你做了這樣的事情,都快被你氣死了!這輩子在這府里的體面,可都被你丟盡了!」許大娘恨恨地對著她,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道︰「你娘和老子,可都等著發落呢!他們一輩子老實巴交的,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碧蓮被她噎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這樣做的後果呢?父母雙親,年紀可都大了。在這府里,也算是老人了。原本在胡氏和高老爺那里,也都有幾分體面。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是要被人嘲笑不休了吧?而且,說不定他們的位置,也會被人取代了。年老,體弱,再去做粗活,苦活,還要承受別人的譏笑冷眼。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不由更加後悔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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